嗨,这生活索然无味!

少年释然的笑了,纵身一跃,洁白的雪地上洋躺一大片猩红的血液及惨不忍睹的血肉之躯。

教学楼的窗户被风雪吹的敞开,地面是一片巨大的死寂,放眼望去黑色的天空包裹着厚厚的积雪,此刻显得庄严而又沉重。

那一刻,我们只听得砰的一声,一大片的红色血液侵入雪里,瞬间染成绝艳的妖红,一具年轻的尸体躺在这冰冷的雪地里。

高二三班的宋如书死在了我们的教室外!

学校领导报了警,紧急召开了会议,班主任带着李子翼也去了。班里剩下恐慌的我们,夏冉悄悄抓起我的手。

我们去看看他吧!

不不不,我害怕。

阿蛮,你一直不都想知道什么是死亡吗?

我…没…说…现在啊!

可有什么不同?

………………

夏冉似乎对死亡十分的感兴趣,他不止一次的向我描述他是如何自杀的,可每次都差一点,他的手腕上有很多刀疤,每失望一次都划上一刀,他其实也是个极其脆弱的孩子,尽管他已经比我高了一个头,也还是会像个小孩子一样个要温暖的抱抱。

外面的风雪越发的大了,李子翼进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寒气,让原本就低气压的班级更冷了几分。

同学们,大家不要恐慌,请保持纪律,学校已经打了报警电话,相信警察很快到来,查明真相,也请同学们不要散播谣言,好好学习……

他似乎有一种魔力  ,只要李子翼说了没事,我们就会安心下来。

下课铃响了,校方安排学生们有序上厕所,不得靠近案发现场。

夏冉,你能不能陪我上厕所。

这是求我。

嗯!

那好吧,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嗯嗯。

哪天我不在时,替我活着。

说什么鬼话呢。我拍着夏冉的后脑勺。

那就是答应了?!

好了,快点上厕所了,不知道女厕所很麻烦的。

知道啦。

我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夏冉了,准确的说是他正对着宋如书的尸体发呆。雪已经把他埋下了一半,此刻他像个未经世事的孩童,安静的睡着了一般,夏冉笑了,我从未见他这般爽朗,竟还对着一具尸体。我慌张的奔向他,生怕他又做出什么事。

跑的太急,我摔的很不雅,李子翼好笑的望向我。

跑那么快干嘛。

夏冉他…嗨,算了算了。

我很怕与人沟通,除了夏冉,更别提李子翼了。我很喜欢他,可是我们从未说过一句话,今天是第一句。

李子翼小心的扶着我,慢慢的一步一步走,我感受到他温暖的气息和洋甘菊的洗衣粉味,不自觉我的鼻子已伸向他的颈部,如痴迷了一般,最后还是他弹了我的脑瓜子,我才清醒。他笑我小花痴,是吧,我从初一就是这样看着他的,可我们都还不认识,直到现在才说上话。

我再望向夏冉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一个月了,夏冉不曾与我说话,倒是李子翼黏糊的很。我本想和夏冉说说宋如书的死,可是他却奇怪的很,不再理睬我,原本温柔无害的眼神充满了凶狠,每每望向我都充满了怨气。

可初中三年都没说过一句话的李子翼近日来似乎异常热情。

阿蛮!

我可以坐在这里吃饭吗。李子翼又跟随我在食堂吃饭,我被他搅得觉得好笑,这委屈的样子太好玩了。

哈哈哈哈,可以可以,不用这么委屈吧。

你高兴就好,嘿嘿。他笑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你这有好多胡萝卜,我能吃吗?

当然可以。

那这个鸡腿呢。

不行,快放下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未想过我能和李子翼这样相处过,除了夏冉没有人愿意陪我,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啊,对了,夏冉怎么这几天没见了呢!他不会真的不想理我了吧。

凌晨三点,我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只觉得很伤心,可梦到了什么又完全记不得。周围一片黑暗,但我听见很微弱的声音,他唤我阿蛮…阿蛮…阿蛮,可仔细一听又好像没有,我拍打着脸,让自己清醒,可什么都没有。

早上,李子翼来接我上课,我没觉得欢喜,这些以前不都是夏冉做的吗?心里一阵烦躁。还没多长,不能让他取代阿冉的位置,我们才是好朋友,一生一世的那种。

你能不能别每天找我好吗?

阿蛮,这是怎么了,不开心吗?

夏冉好久没来找我了。

可阿蛮我也想做你的好朋友呢。李子翼温柔的注视下,我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不……不是这样的,阿冉他会不开心的。

我想他会很高兴的我们成为朋友。

可……

好啦,小傻瓜,快点啊,快迟到了。说着他便帮我取了书包放在胸前,把我放在他车上,然后载着我走了。这动作像是做了无数次。我贴着他的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李子翼的陪伴让我觉得心安又恐慌。我好害怕会遗忘夏冉,又好眷恋李子翼的陪伴。

我又从噩梦中醒来,一样什么都不记得,只是唤我阿蛮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这几日我时常觉得脑子要炸了,拼命的想记得什么,可偏偏有什么都没有。

早上李子翼照常来接我,似乎有什么不对,说不上来。

这几日来的课,我一样也听不下去。晚自习的周试测验,我沉沉的入睡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教室一片漆黑,门被锁上了,裹了裹身上的袄子忍不住打了喷嚏,哎,这天,僵的很。打开一束灯光,猫着身子往外探,果然,大家都不在了呢。

我无聊的数着雪花,一片,一片的,雪下的越发的厚了,突然一团黑色的物体降落,地面的雪突然变成一片妖艳的红,不对,这是人,他怎么了,朝我笑吗?等等,他是夏冉。

一身黑衣,修长的身子此刻显得如此诡异,手上戴的是我送的好运珠,他喊我阿蛮,我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夏冉,心里无限的撕痛。我拿起椅子,拼命的砸向窗户,一下,俩下……,终于被砸出一个口子,我顾不得那么多了,顺着残碎的玻璃,快速的爬着,眼泪止不住流,阿冉,坚持一下,我就来了。

身体仿佛被钳制住了一样,我只能一点一点移向夏冉。最后那一刻,由于大量出血我昏迷下去了。

死的人原来是夏冉啊。

…………………………

我是李子翼,每日唤阿蛮的李子翼。

那天我见阿蛮也是这样满脸悲伤,她已经昏迷了一年。这一年里我请求心理医生将我编进去她的梦里,每日唤她已经成为我的习惯,可战胜这一切的只能是阿蛮,我只愿阿蛮能早日苏醒。

近几日阿蛮的情绪起伏很大,据她苏醒的日子近了,我买点什么给她好呢。可又如何解释夏冉的死呢,会不会又刺激她了。

今天我又在脑海里演练习了无数次和阿蛮介绍自己的对话。

谢谢。

什么,是阿蛮在说谢谢吗。

我回头望向少女时,她已经拔掉氧气罩,生命体征下降,她这是有意识丧生吗?

阿蛮你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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