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年7月末,到1984年4月初,我在延安大学工作了8年零8个月。
从西北大学毕业,经统一分配来到延安大学(以下简称延大)。
说统一分配是指绝大多数同学哪来哪去,回到了本地区、本县、本单位,只有5位同学由学校直接分配到省直单位及高校。我分到延大,说是统一分配好听点,实际也是哪来哪去,又回到了延安,只是从生产队变成大学。
不算插队,延大成了我人生的第一个职场。
延大是于1958年大跃进时恢复建校的,说是恢复,实际只是承继了党中央1941年,在延安时创建的延安大学校名,所以建校史也自然从战争年代算起。
来校后,分到了马列教研室党史教研室。
该室负责全校的公共政治课,老教师当时有:仵学元、郑生寿、王炎、陈效昆、李培、朱明,记得还有刚从政教培训班毕业留校的付俊科、刘东珍。
同时分来5人有,西大的袁占钊、本人及陕师大王淑芳、周国春、韩连杰、慕锡凡,根据所学专业及本人学业兴趣,分在各教研组,承担哲学、政治经济学、党史的教学任务,我分在党史教研组。
遥望杨家岭
那些年,每逢天气好的日子里,清晨起床,总要习惯打开后窗,深深吸一口窗外山上飘来的阵阵泥土馨香,抬头远朓着被山坡遮住,只剩下顶尖一角的中央大礼堂,遥想着党中央在延安13年艰苦卓绝战斗的辉煌。
毕业分配又回延安,来到了这个依偎在杨家岭沟口的校园。在这里工作,有将近4年的日子里住在校园东南角,延大人称为“东南亚”的职工宿舍。
延安大学,说起她的建校历史是在抗战时的1941年,是党创建的第一所综合性大学,50年末复建校,仍然沿用此校名,70年代中期的延安大学已初步发展成为含中文、政教、数学、物理、化学、医学各学科的省属地方院校。
校园背靠杨家岭,面朝延河边,地势开阔,环境清新,是一个学习读书的好地方。走进校园,化学楼、物理楼、大操场、办公楼、一斋二斋职工宿舍,依次而建。还有东面沿山坡而建的数排窑洞,作为学生宿舍,在校园外便可远远望见,由此成为学校的地标式建筑而享誉省内外。
工作生活在校园,不用坐班,天时地利的条件,使我有充分的时间去附近游走观瞻。众多的山色及人文景观虽也转遍,但最心仪,最方便的去处,还是身边的杨家岭。
杨家岭,是陕甘宁边区时党中央的办公地,走进杨家岭沟口,迎面的建筑进入眼帘,很多时候,我一般习惯先去中央大礼堂。进得小院,在松树旁草坪边的石桌凳上,翻阅随身带的书籍细细阅读,但这也是清晨或傍晚。其他时间进入小院,常被远来的游人所打扰,故有时也主动和游人攀谈,将自己所了解的历史掌故介绍给身边的游人,充当义务讲解员。
当游人少的时候,我也常常无数次走进中央大礼堂,站在礼堂后排座位旁,简洁陈旧的会场依然肃穆,默默的凝视前方的主席台的装饰,毛泽东,朱德的照片,七大的会标:“在毛泽东的旗帜下胜利前进”,耳边好像传来毛主席在作党的七大政治报告的声音:“一个新民主主义的中国就要诞生了,让我们迎接这个伟大的日子吧”!心中不尽又忆起那段历史,党的正确与辉煌。
出了礼堂,东面旁门是当年七大代表的入场处,从此门出来,过了小桥左拐进到又一个院子,这里是中央政治局和书记处的办公地,多层小楼两边伸出形似一架飞机,人称“飞机楼”。著名的《延安文艺座谈会》就在一楼会议室举行,室内阵列着当年会议的多幅照片。座谈会指引了文艺的正确方向,“为工农兵服务”,使广大的文艺工作者从书斋中走出,深入生活,奔向抗日前线,发表及演出了众多反映现实生活和斗争,为人民喜闻乐见的文化作品。
从小院出来,顺着山坡拾阶而上,是毛主席及多位中央领导的办公和居住地,他们所住的窑洞与当地老百姓的窑洞无异,只是围成了一个土坯墙的小院放个岗哨而已。经常和同事坐在主席院外的石桌旁的石座上,回想着当年主席和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谈话的场景,“美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这一历史的判断何等的正确和高瞻远嘱。
站在主席旧居院外,望着下面的一片田地,插队后上学,毕业后分配,又重新回到了延安,这个曾经整整待了三年的地方,她是我走上社会的起点,而现在又是我从事教育职业的始发站,这之后近九年,在这个地方学习、教书、生活,虽然岁月流逝,却长久地回忆着这面山,杨家岭,是我心中永远的留恋。
一、开门办在甘泉
刚来校时,教研室正办着一年制的政治教育培训班,学员来自全省各地党政事企军单位,年龄与我们相仿,主要由老教师授课,我们参与教学辅导。
75年底,教研室几位老师带着全班来到甘泉县,住在县委党校,食在县招待所,集中学习,批判“右倾翻案风”,在县城外农田劳动了几天。
按计划,还要各组分头下农村实习。从学校临出来时,行装准备不足,借了一辆自行车,又返校回去一趟,这时年轻把远途骑行不当回事,仗着一把子力气甘泉延安跑了一个来回。记得最清楚的是,当连骑带推上了秋堰山,冷风钻进后背,树丛中猛然传来野鸡翅膀的扑拉声,望着阴森的山谷,就我孤单一人,想起当年总理在此曾遭敌特袭击,不由打了个机灵,赶紧一路滑行下山。
带着一个小组下到府村公社一个村里,住村小学吃派饭,任务是调查研究,写出一份调查报告。同学们分头领受任务,正值冬闲,利用去老乡家吃派饭,更多了解村情是个好机会。村小学老师是个年轻娃娃,对我们很热情,提供了不少村情信息,还在他的办公窑洞里,挑灯夜战,由一位同学执笔,完成了调研报告。
这期间还发生个小故事,一次和这位执笔的张同学去公社办事,赶上公社灶的晚饭,本地产的稻米,炖野猪肉,让我俩大块朵颐,
天渐晚,遂留宿公社客房。躺在用煤炭烧的石板炕上,吸着烟,打着饱嗝,舒服劲儿別提,谁知睡到半夜我俩被热炕烫醒,我还好,用半边被子当了褥子,张同学却摸着屁股喊疼,灯下细看,屁股上烫了一个泡,让人哭笑不得。
二、农场锻炼
1976年开学后,正赶主席逝世,全国人民陷入巨大悲痛之中,先是参加了学校奉地区安排,在清凉山顶庙宇废墟旁平地上,开挖高炮阵地的劳动,后又参加了学校的各种悼念活动。接着收到教研室通知,让我下农场劳动锻炼。
这时全国党政事业单位,贯彻“五七”指示,差不多都建有大小类型不同的学农基地,不少都冠于五七干校之名。
我校这块基地也如此,大家都称为延大农场。
农场位于甘泉县府村公社,主川道上一条拐沟的顶端。
接到通知,简单备好行装,10来个教职工坐着卡车,一路风尘朴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