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三是马山村的一个混混,家里就他一个儿子,无论他在外面怎么混蛋,在家里他是母亲的宝,过了今年也快三十了,同村的同龄人要么取了媳妇,要么有自己的农田打理,生活过的有滋有味。
“喝喝喝,继续喝,兔崽子,有一天要把命喝没”张大爷也是六七十岁的人了,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成器,也是无处撒气了,拿起棍子要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急得直跺脚,最后,“哐”的一生还是把棍子扔了,只能指着张小三一个劲骂。
“得得得,就你会骂,你看他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让他歇歇不行吗”,张大娘还在一旁护犊子职责着张大爷的不是。
“就是你给惯的,他还小么?你看看同村的赵娃子,以前大伙都说以后铁定没有咱小三有出息,现在,哼!”张大爷气得蹲在院子的石凳上抽着旱烟,心想着,造孽啊,自己辛辛苦苦把他养大,可如今自己也有归天的一天,可怎么跟上面的祖先交待啊,他们的后就在他这一代一塌糊涂。
清晨醒来,张小三一身酒气没散,像个孩子一样粘在母亲身上,非得伸手就跟他妈要钱,一会还要出去见他的酒肉朋友。
“小三,妈没钱,等着我给你跟你爸找啊”张大娘像哄小孩子一样,放下手中的猪食,在围裙擦了擦手,走了过去。
“老头子,给我点钱,一会出去买点油盐”张大娘说道。
“家里不是油盐刚买吗?不会是给小三的吧?”掏出一半的钱还没忙得收回去就被张大娘全都夺走。
“真是败家娘们败家儿啊”张大爷抱怨着自己半个月的烟钱又没了。
张大娘拿过钱跑过去塞给了小三,小三高兴的给了他娘一个大拥抱,看了一眼他爹,赶紧走开了,张大爷眼神里真是对这儿子没有抱希望了,摇了摇头走开了。
“早点回来,娘今晚煲猪骨汤啊”张大娘朝着张小三背影喊着,张小三头也没回的溜了。
今天后半夜也没等到儿子,老两口就简单吃了点,最好的那块肉还是留着。
“又出去喝,喝醉了吧,喝多了掉坑里了吧”张大爷拿着牙签剃着牙齿说道。
张大娘哪能让老头这么咒儿子,走过来朝张大爷后背扇了一巴掌。
“就你一天天话多,赶紧帮忙收拾碗筷,一会小三儿回来汤凉了”。张大娘手机拿着碗也不忘使唤张大爷。
夜深了老两口也就睡下了。
“砰砰砰”“老张,老张快起来,大事不好了”听着声音是小三大伯张老大的喊声。
老两口被一阵敲门声惊醒,迷迷糊糊中起了床开了门,“啥事呀大哥”张大伯揉了揉眼睛,这看天刚亮不多大会,什么事那么急呢。
“啊呀,不好了,你家小三出事了,在河边,跟我走”拉起张大爷就往河堤跑,张大娘听到自己宝贝儿子出事,吓得魂都飞了,赶紧披了件外衣跟着跑了出去。
张大爷来到河堤,只见围满了同村人,看到张大爷,大娘过来便让开了一条道,只见张小三直愣愣的躺在河堤边,全身泛白,嘴唇已经变紫,衣服头发都是湿的。
“哇”的一声,只听见张大娘跑过去,抱着张小三的身体哭的死去活来,张小三身体已经发凉,张大娘赶紧脱了上衣裹住小三的身体,哭的那是撕心裂肺,张大爷默默走过去半跪着身体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一阵泛酸,老泪纵横,虽然他不成器,但毕竟是自己儿子,能不心疼吗,也跟着哭了起来。
同村一个草医生,走过来给张小三把了把脉说道“小三还活着,只是太虚弱了,你们赶紧带他回家暖身体”听了草医生的话,大家震惊了一下,都以为张小三已经没气了呢,张大娘两口子赶紧擦干眼泪,抱起小三就往家里赶。
给小三换了干净的衣服,擦干了身体,在旁边放了火炉,小三的身体慢慢暖和过来,张大娘高兴的抱着小三一个劲的呼唤着小三的奶名。
第二天早晨,小三暖和的身体开始发热,不几个小时高烧不退,喂他米粥也咽不下去,张大爷赶紧跑村里找了医生,几针下去也不见好,医生都摇了摇头“超过正常发热体温,怕是难说了,即使活过来也不会是正常人了”。
张大娘听后又瘫软在地上拍拍腿痛哭起来,“儿啊,儿啊,咱俩的香火不能断啊,你赶紧好起来吧,爹娘啥事听你的”。
不几个小时,张小三果真醒了过来,只是醒来的小三已经不认识眼前的老两口,眼神痴呆,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还不停的呵呵呵笑。
“活过来就好,活过来就好,不怕,有娘在”张大娘抹着眼泪,摸着小三的后脑勺,一个劲的说着。
傻了傻了,全村人都说张小三不听老人话,每天出去花天酒地,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最后成了痴呆人了,这辈子可真是玩完了,老两口也没盼头了,大家都很同情这一家人,这以后日子可咋过啊。
这天小三和村里几个小孩在院子里打闹,捉蛐蛐,玩尿,村里的草医生来了张大爷家,看着张大爷花白的头发,跟张大说,去找找茫山村一个叫王大的人来给小三瞧瞧,人家都叫王大阴阳先生,能通晓一些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小三变成这样有些不可思议,要找到王大,得准备六斤高粱酒,六扎土鸡蛋,六十六元钱,还要一些草烟,只要备齐了,有什么问题他会帮忙看的。
为了小三,老两口决定去碰碰运气,张大娘给他准备好所有后张大爷提着这些东西走路去找王大,也听说过这个王大的事情,之前隔壁村一个孩子瘦瘦皮包骨,怎么也不肯吃饭,看了很多医生都没用,别人都说这孩子养不大了,最后找了他,被他治好了,现在人家小孩活蹦乱跳,长得肉嘟嘟的,吃啥啥香,想到这些,王大爷步伐更坚定了。
找了很久,终于找到王大的家,他喜欢寂静,把家建在深山处,周围都没几户人家。
张大爷刚跨进王大的家只听到“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张大爷以为王大跟别人说话,看了看周围也没人哇,随口答应道“嗯,来了,还好你在家”。
王大也没有喊张大爷坐,只见他走过来接过张大爷手中的东西,放在厨房的一角说道“我们走吧”,张大爷还没反应过来,王大转身看了他一眼,“走哇,去你家”,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看着王大比自己年长几岁,头发花白,可是最显眼的还是那长长的花白胡须,活脱脱就像电视剧里的老仙翁,张大爷赶忙说道“王大哥,咱们不用带任何东西吗,比如说,你的药箱”?
王大没有回张大爷的话,只是捋了捋胡须一句不吭的往前走,张大爷也没多说话,跟着王大一前一后走着,走到一个池塘边,只见王大顺手折了一根柳叶条放进自己的衣兜里。
跟着王大抄了近路,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张大爷家。
看到张小三傻愣愣的样子,王大拿出之前折的柳叶条在小三脑袋周围转了几圈,伸出食指和中指摸了摸小三的额头,点了点头说了句“还有救,只是丢了一魂一魄”,转过身问老两口,以前的张小三是不是无法无天,从来不会做人,做事?两口子想着之前小三的种种行为,连忙点头,这就对了,那时候他就丢了一魄,如今又丢了一魂,不傻才怪,不过他命硬,扛过来了,一般人身体早就完了。
“给他叫叫魂,自然会好”王大捋了捋长胡须说道。
回头让张大娘杀了一只公鸡炖汤,拿了新米煮了一锅新米饭,并让大娘用一个干净的碗,从煮熟的饭锅中间舀了半碗热气腾腾的新米饭,又用一个干净的碗舀了几块鸡肉和汤,并让张大爷用干净的水杯泡了一杯茶和半杯高粱酒,并把四样东西装进干净的竹篮里面,烧了几柱香,捏着一把黄纸。
王大提着食物,让张大娘拉着张小三跟在他身后,张小三拉着他娘还觉得好玩,乐呵乐呵的,口水湿透衣服,两眼已经失了神,直愣愣的,看着很怪异。
王大让老两口指出小三每次经常出门走的一条路,只听王大口中连说代唱起来:“隔山你绕路来,隔河你淌回来,大路朝天你记得回来”。边唱边往路两边插上香,烧纸,一路走一路把米饭和鸡汤往路边撒,撒完米饭和汤肉,把两个碗扣在路边,最后把茶和酒也洒在路边上,一切弄完,四人回到了院子里,说也奇怪,张大爷顿时感觉小三没之前那么傻愣了。
“好了,你们儿子不用多久就会好的”王大说完就走了,老两口留着他吃饭,他拒绝了,也没说啥头也没回走了。
张大娘很高兴,想着儿子有救了,果不其然,张小三没那么闹腾了,晚饭吃了很多,并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醒来,大爷以为自己眼花了,只见小三在柴房那边劈柴,家里的水缸也不知道什么挑满了,张大爷高兴得合不拢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从那以后张小三像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跟之前的狐朋狗友再喝过酒,每天早出晚归下田干活,张大爷也没有担心过活计做不完了,后来的小三也是争气,还娶了漂亮媳妇,老两口也抱上了孙子,这把老骨头可以歇一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