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杉版资治通鉴【1387】陈国全国宣誓。2021-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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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在突厥的北齐范阳王高绍义听闻北周高祖宇文邕崩殂，以为得天助。幽州人卢昌期，起兵占据范阳，迎接高绍义，高绍义引突厥兵前往。北周派柱国、东平公宇文神举将兵讨伐卢昌期。高绍义听闻幽州总管出兵在外，想要乘虚袭击蓟城，宇文神举派大将军宇文恩率四千人救援，一半被高绍义所杀。这时，宇文神举攻克范阳，生擒卢昌期。高绍义听闻，素衣举哀，撤回突厥。高宝宁率夷人、汉人数万骑兵救援范阳，走到潞水，听闻卢昌期死，撤回，退守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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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北周主宇文赟在太庙祭祖；七月十一日，在圜丘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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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日，北周任命小宗伯斛斯征为大宗伯。七月二十七日，任命亳州总管杨坚为上柱国、大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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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八日，北周主宇文赟尊生母李氏为帝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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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日，北周主宇文赟祭祀西郊。

八月八日，宇文赟前往同州。任命大司徒、杞公宇文亮为安州总管，上柱国长孙览为大司徒，杨公王谊为大司空。

八月二十二日，任命永昌公宇文椿为大司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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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一日，陈帝陈顼立方明坛于娄湖。九月十四日，任命扬州刺史、始兴王陈叔陵为王官伯，主持文武百官盟誓仪式。

胡三省注：

彭城战败，吴明彻全军覆没，陈国上下人心动摇，所以举行这样的盟誓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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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六日，北周主宇文赟封他的弟弟宇文元为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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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主宇文赟下诏：“诸叩拜礼节，都以三拜成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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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日，陈帝陈顼到娄湖，与百官盟誓。九月二十一日，分派钦差大臣，将誓言文本班发四方，上下相互勉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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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十日，北周主宇文赟回到长安。任命大司空王谊为襄州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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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五日，陈国任命尚书左仆射陆缮为尚书仆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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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突厥入寇北周边境，包围酒泉，斩杀掳掠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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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日，北周任命毕王宇文贤为大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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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七日，北周以河阳总管、滕王宇文逌为行军元帅，率军入寇陈国。

十一年（公元57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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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月一日，北周主宇文赟在露门接受百官朝贺，开始与群臣服汉、魏衣冠；大赦，改年号为大成。设置四位辅官：以大冢宰、越王宇文盛为大前疑，相州总管、蜀公尉迟迥为大右弼，申公李穆为大左辅，大司马随公杨坚为大后承。

宇文赟刚刚继位时，认为高祖宇文邕所制定的《刑书要制》刑罚太重，下诏废止，又多次颁布赦令。京兆郡丞乐运上疏，认为：“《尚书虞书》所称‘眚灾肆赦’，意思是说，对过失犯罪，可以赦免。《吕刑》说：‘五刑之疑有赦。’意思是说，对是否处刑有疑问的，从轻处罚，对是否处罚有疑问的，给予赦免。我仔细的搜寻经典，没有说罪行无论轻重，都全国一律赦免的记载。陛下怎能多次施以非常之恩惠，而让奸宄之恶放肆呢！”皇帝不听。既而百姓都轻率犯法，宇文赟又认为自己奢淫多过失，厌恶听人规谏，想要以威虐以慑服群下。于是重新制定《刑经圣制》，用法更加严峻，在正武殿设立道家祭坛，奏告上天，而后施行。密令左右伺察群臣，小有过失，则加以诛杀或流放。

又，居丧才过新年，即刻恣意声乐，各种杂耍游戏，常陈列于殿前，累日继夜，不知休息；多聚美女以充实后宫，增置嫔妃位号，不可详录。游宴沉湎，经常十几天都不出来，群臣要请示政事的，都通过宦者转奏。于是乐运用车载着棺材到朝堂，陈说皇帝八大过失：其一，认为“陛下近来事多独断，不与诸宰辅大臣商量，不听取大家的意见”。其二，“搜美女以充实后宫，仪同以上的女儿都不许出嫁，以至贵贱同怨”。其三，“陛下一入后宫，数日不出，所须闻奏，多通过宦官”。其四，“下诏宽刑，不到半年，又反而推出比前朝更严峻的刑法”。其五，“高祖拆毁雕刻精致的宫殿，崇尚俭朴，而高祖崩逝还不到一年，就更加穷奢极丽”。其六，“向百姓征收徭赋，却用来奉养唱戏、歌舞、角力、杂耍之辈”。其七，“上书有一个错别字的，就要治罪，杜绝献书之路”。其八，“天象变异，正是对下界的警告，而陛下不能咨诹善道，修布德政”。“如果不改革这八件事，臣看来，周国宗庙，就不能血食了。”皇帝大怒，将要杀他。朝臣恐惧，无人敢救。内史中大夫、洛阳人元岩汉说：“跟臧洪同死，还有人愿意（陈容与臧洪同死，见公元175年记载），更何况比干！如果乐运不免，我将与他一起毙命。”于是到宫门请见，说：“乐运不顾其死，欲以求名。陛下不如慰劳而打发他，以显示圣君气度。”皇帝也颇有感悟。第二天，召乐运，对他说：“朕昨夜思卿所奏，实为忠臣。”赐给他御食，放他回去。

华杉曰：

王阳明说，人人都有良知，暴君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只是他改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