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读《人间词话》译注笔记二十九

卷一 人间词话本编

二一 绿杨楼外出秋千

欧九《浣溪沙》词：“绿杨楼外出秋千”。晁补之谓：只一“出”字，便后人所不能道。余谓：此本于正中《上行杯》词“柳外秋千出画墙”，但欧语尤工耳。

译文

欧九《浣溪沙》词有句：“绿杨楼外出秋千”。晁补之说：只是这一个“出”字，便是后来作者所没办法说出的。我说：这一句话原是从正中《上行杯》词“柳外秋千出画墙”而来的，只不过是欧九的语句更加工巧罢了。

笔记

欧阳修《浣溪沙》词有句：“绿杨楼外出秋千”。晁补之说：只是这一个“出”字，便是后来作者所没办法说出的。

王国维先生说，这一句话原是从冯延巳《上行杯》词“柳外秋千出画墙”而来的，只不过是欧阳修的语句更加工巧罢了。

附注

（1）欧九：欧阳修（1007—1072），字永叔，号醉翁，晚号六一居士。吉州永丰（今属江西）人。北宋文学家。有《六一词》，见《宋六十名家词》本。又有《欧阳文忠公近体乐府》三卷及《醉翁琴趣外篇》六卷，见双照楼刊本。所作《浣溪沙》曰：“堤上游人逐画船。拍堤春水四垂天。绿杨楼外（一作“梢外”）出秋千。白发戴花君莫笑，六么催拍盏频传。人生何处似尊前。”

（2）晁补之：晁补之（1053—1110），字无咎，号归来子。济州巨野（今属山东）人，苏门四学士之一。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十六）载，晁无咎评本朝乐章云：“欧阳永叔《浣溪沙》云：‘堤上游人逐画船。拍堤春水四垂天。绿杨楼外出秋千。’要皆妙绝。然只一‘出’字，自是后人道不到处。”

（3）冯延巳《上行杯》:“落梅著雨消残粉。云重烟轻寒食近。罗幕遮香。柳外秋千出画墙。春山颠倒钗横凤。飞絮入帘春睡重。梦里佳期。只许庭花与月知。”按：此词属调《偷声木兰花》,《阳春集》作《上行杯》，后世多为所误，王亦未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