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过几顿饭

人生百味,也不过酸甜苦辣咸。

熟人偶然碰面总会问一句“吃了么?”

“吃了么?”

“吃了啊,也吃过很多、很多的饭。”

初中的时候,吃住都在食堂,一放了学一群人蜂拥到食堂。小孩子家的都喜欢抢来抢去,看着稍好一点菜就直流口水,这个时候每张座子的组长就会不慌不忙的为我们这些“难民”分配饭菜。在这个当时看起来偌大的食堂里,一群人就围着这张座子,吃着如今想来都难以下咽的饭菜。那三年里,吃过无数这样的饭,但我唯独记得那一餐饭。一切如同往常一样,那个时候也许是没了饭菜,我要到隔壁女生桌添一点;也许是那位女生来晚了,只能到我这边吃这碗饭。这个女孩子,是我初中爱慕的对象。我想,那应该是夏日的傍晚,那天的夕阳很美,刚好透过食堂的窗户或者某些缝隙投进了一片光。那个女孩子转身的瞬间,那道光刚好照亮了她的半边眸子,她的眼眸一边躲在阴影里,漆黑;一边被橘色的太阳照亮,深灰。她笑着,在这光与影交错里。时至今日,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依然记得这副场景,那顿初中唯一能记起的饭。

--爱慕

高中时,我一直都是一个乖乖孩的形象,当然,很多彼时的同学也都如此。年华不等人,等到我们即将高考,整个班级开始躁动不安。毕业前夕,我的那些同学突然间就肥了胆子,统统都溜出了校门。我也跟着这伙人出校门,拦下一辆出租车,到了这往后多年来相约碰面的地点,我们这个小县城的KFC。这时我才知道,我朝夕相处的同学里,那位其貌不扬的女同学竟是位土豪。一二十人算是包了楼上的场。现在回想起来,也没别的女生到场。十几位大老爷们海吃海喝,围着这位土豪留下了不少回忆。最后都是土豪买的单。这些年来,记忆都模糊了,那个时候我从父亲那拿了台数码相机,就此留下了不少快乐又伤感的回忆。

--象牙塔


土豪本人

转眼间都到了大学。是我大二的时候,那晚我刚刚吃完晚饭,就接到母亲的电话,她说,爷爷去世了。听到消息后,我开始收拾行李。爷爷老年痴呆好几年了,去世前脖子已经完全僵硬,一直张着嘴巴,向天张着,不能动弹。此前的一周,婆婆也去世了,那天爷爷一反常态的没有含糊不清的嚷嚷,很安静。可惜那段时光我很麻木,对此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觉得亲人去世了,我应该很难受,内心却激荡不起情绪。父母张罗着做好这场白喜事,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大家都相谈甚欢,谈论着生前身后事。这个清明分外的寒冷,等到下午大家都入席了,没有多余的人手,堂哥、准姐夫还有我,三个人就给十多桌客人端菜。大伯和父亲穿着孝衣,一桌接着一桌的敬酒。等客人们吃完了,已经进7点,我们清理了物品,女人们就开始打扫卫生。厨师给我们留了条清蒸桂鱼,在端菜时,我就看得眼馋,看着师傅把大葱塞到鱼嘴,蒸好了再淋上热油,滋滋的响。哥哥姐姐们都很喜欢这条鱼,不一会就吃得只剩鱼骨。母亲心疼我们说,孩子们好不容易回趟家,这回苦了他们。我说,有这条鱼就够了。

--成长


我的大学很是苦闷。自高中毕业起,在我身上就没什么好事发生。没有学到什么,反倒是留下了一身毛病。到了毕业时,虽有好转,但精神与身体都已经不堪重负。毕业的迷茫、与这些不看好又不舍的伙伴分离的焦虑,让我彻夜难眠。那个时候,我经常买些啤酒,就那样喝着,但我只会喝那么一听。别人讲借酒消愁,我只觉得啤酒难喝,心中的苦闷未曾消减。就这个样子,不知不觉就到了毕业季,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自己多次思虑过度,考研对于我,并不是一条好的出路。就算是这个样子,还是有很多难以割舍的人,他们给了我很多宽慰,让我不至于陷得太深。我一直在深入的理解活着与生命,却忘了这些同样慢慢远去的伙伴。散伙饭是安排在最后一次毕业的参观实习后,一伙人聚得很全,坐满了三桌人。大学班主任过来喝了一杯酒,也匆匆离去。大伙们谈论着大一的时候王某某赌气喝高了,跟人打电话表白,扯着嗓子跟人家女孩子说着我要和你交配。就这样,就这样就到了大四,到了各奔东西,走向柴米油盐的时候。我想喝醉,喝着喝醉,却没了酒。

--毕业

星巴克


人生不过76000顿饭,有的饭一直在吃,有的饭就着眼泪吃,有的饭吃了又吐,有的饭难以下咽又不得不吃。这饭,吃来吃去也不过酸甜苦辣咸,但个中滋味,又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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