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魂江湖》简介及可点击目录
上一章
虽然孤霄早有布局,但耐人寻味地是,在这个局中始终没有出现正轩军与六扇门的身影。本来是可以围剿金鳞的大好机会,除了孤霄外,就只有四位临时邀请来的元魂高手参与,究竟是为了那失窃的账本终究能重现,还是孤霄另有打算?无人知晓。
午饭前便回到冲旭号的孤霄藏在自己房间内,除了吃点送入房间的午饭、小憩少许,其他时间一直在疾笔运毫。不过这次,孤霄不是在宣纸上练习他那拿不出手的“书法”,而是归来途中买了一本空白小册,认认真真地以蝇头小楷书写着,只是那字迹……真的很像苍蝇,实在怀疑是否有人能忍住干呕读下去。
终于,黄昏时分,孤霄完成了自己的“作品”,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也未告诉表弟自己要去何方,便匆匆出门。崇公子因为忙着处理生意上的事,察觉时表哥已经不见踪影。
这次孤霄没有出城,而是在城中闲逛,还去一家名叫“仁霖园”的戏园子听了会儿戏。当戏园子散了场,孤霄依然不肯回返,反而谨慎地开始“逛花园”。所谓“逛花园”实际上是句江湖暗语,就是指故意绕圈子,防止有人跟踪。
不知“逛”了多久,孤霄确定没有任何“尾巴”,这才开始往一处城内仓库走去,而这仓库居然是金老爷的一处粮仓。
来到粮仓外,孤霄立时察觉到不妥,因为此处理论上应该有不少保镖护院家丁伙计之类的在这里看守,可是如今视野所及毫无人影。孤霄心中一寒,看来这里原来的守卫凶多吉少,因为他已经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孤霄原来以为金鳞告诉他这个地点,可能只是一个出发点,也就是要从这里出发最终引他去另一个地点,就如同大部分绑匪勒索赎金时所谋划的那样,用这种方法来判断是否有六扇门盯梢。没想到,金鳞只是为了布置一个见面点,就大开杀戒。
循着血腥味,孤霄找到了守卫们的尸体,他惊愕地发现每个人都是死在圆球攻击下。上一次就是因为这种攻击,六扇门不得不将孤霄列为嫌疑人,但当时毕竟孤霄没有去过现场,如今孤霄可就在这里。
孤霄意识到不妙,当即就要离开。然而,墨黑的魔火已经将孤霄退路阻断,而金鳞狞笑着从另一方向缓缓现身,手中还拿着一个账本。
孤霄:(厉声)金鳞,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一定要陷害我吗?
金鳞:陷害你又怎么样?你我是死敌啊!我用什么手段对付你,都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孤霄:(怒不可遏)但你没有必要滥杀这么多无辜!
金鳞:(冷笑)我是金鳞,玄坤军的统帅,妇人之仁不适合我。不过,孤霄如果你今天真肯乖乖交出“天威神功”的秘籍,我自然会留下我作案的证据,但是如果你跟我耍什么花样,我让你死都要背着杀人犯的黑锅遗臭万年。这对于爱惜羽毛的你来说,似乎更有意思!
孤霄:(一时沉默)……金鳞,你未免太歹毒了。(取出小册)秘籍在这里,咱们一手交账本一手交秘籍。
此时,魔火已经蔓延至外围的每一处,形成了完整的包围圈。与普通火焰不同,与黑夜颜色相近的火焰没有令任何浓烟升起。如果不是人在近前,根本就不会察觉到魔火的存在,但在火圈内的人,即便是元魂高手也难以逃出。
已经毫无退路的孤霄手持着秘籍向前缓慢蹭步行进着,金鳞也是如此向孤霄移动着。两人的行动又是那么惊人相似,宛若行为双胞胎。
当两人移动到相隔一米之处,他们不约而同地跃起,电光火石之间交手数个回合,也完成了账本与小册的交换。就在他们跃起同时,周围魔火猛然大涨并疯狂摆动,仿佛为两位高手的短暂交锋而兴奋不已,又好似在此刻化为了格斗笼那牢不可破的钢筋网壁,唯恐有人从笼中逃脱。待孤霄与金鳞各自回返远处,刚才还升起数米的魔火又恢复原状。
金鳞与孤霄此时都在紧张地翻阅手中的“战利品”。孤霄首先察觉不对,不由厉声喝问:“为什么给我的又是临摹本?”
金鳞:(狐疑)你怎么知道是临摹本?
孤霄:“冲旭号”中的伙计个个身怀绝技,其中一人就是辨别字迹的专家。他能清楚分析出模仿的字迹,对于临摹字体与原字的区别了如指掌,并教了我几招,所以我一眼就能看破。
金鳞:厉害,厉害,既然你已看破,我就跟你实话实说。真本被人借走了,我暂时拿不回来。不过你这秘籍也有问题啊,你这里写的话好像只是一些基本功,根本没有研究新招的秘诀。你糊弄我?
孤霄:不,我没有糊弄你。你要我的秘籍,我就给你秘籍。实际上我学艺时,师父教我的只有基本功。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只要悟性够,再与自己的经历、自己的知识、自己的想象力、自己的创造力相结合,就可以不断研究出新招。不过研究新招并不如你想象得那般神速……
金鳞:胡说,你的新招数层出不穷,怎么能算不神速?
孤霄:那都是我多年思索研究所得,只是在重新与你对抗之后,你的模仿与魔化能力刺激到我,让我不得不将过去所有的想法尽快突破瓶颈,化为现实。所以,我的新招数并非神速,都是多年之功,才成功问世于今日罢了。
金鳞:(怒)你说得轻巧,就凭你给我的这点东西,我能修炼成天威神功吗?
孤霄:你又何必痴迷于天威神功?如果你真醉心武学,并且确实有开创新天地的悟性,我给你的东西,已足可让你自创乾坤。
金鳞:别忽悠我了,就凭这本小册子,根本不可能的!
说话间,愤怒不已的金鳞将小册子直接扔至魔火中,那孤霄耗尽大半白昼所撰写的武学心得,就这样被付之一炬,化为灰烬。孤霄见状,心痛不已,却又无可奈何,他似乎舍不得将这临摹的账本同样扔至火中,似乎这赝品对他同样有用。
注意到孤霄的态度,金鳞又冷笑嘲讽起来:“怎么,你还真想用这临摹的本子去扳倒金老爷?不可能的,这东西你能看出不是金老爷的字迹,那手脚通天的金老爷自然可以轻易否定。而且这账本涉及官员众多,你有真凭实据倒也罢了,用这种东西只能为你增加数不清的仇人,以后你就寸步难行了!”
孤霄:(轻蔑一笑)你都已经为我布下了杀人犯的圈套,我一旦入罪,那就必死无疑。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怕再增加仇人吗?不过我看这账本确实是你一笔一笔从原本上临摹下来的,内容也非常完整。那个掌握着真账本的人,无疑是想以这东西作威胁,去强迫金老爷与众多官员为你们所用。如果我事先把他交给正轩王,朝廷便有了防备,就算没证据将涉案人员入罪,也会防备这些人为敌所用,不会让账本涉及的官员再沾及任何国家机密,更会逐步将他们免职替换,让他们成为对你们无用之人。
金鳞:(惊)原来你还有这想法。哼,我本来只想让你入狱,但那样太不保险了,只要让你还有机会拿着这东西跟古国朝廷接触上,我们手里的东西就会失去价值。既然如此,那对不起,孤霄,你的聪明害得我只能就在这里杀了你。你放心,你死之后,一样会背负杀人犯之名。对了,还有你那个败军之卒的称号恐怕要千秋外代地喊下去,后世之人提到你,都知道你是个永远失败的废物!哈哈哈……
狂笑声中,魔火再度炽旺,最后形成一个封闭护罩。然而这护罩主要用意并非保护罩中人,而是为了让孤霄难以逃脱。
面对无路可逃的形势,孤霄慌忙收好那假账本,放出五行球攻向金鳞。金鳞虽然早有防备,却还是慢了半招,更没想到孤霄可以不必先召唤五德五行,直接合成五行球。
一时心慌的金鳞急忙闪避。他没想到的是,这五行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逼开金鳞,便飞向魔火,企图以五行之力灭火。金鳞醒悟过来,当即施展功力,放出魔五行球。虽然周围魔火也是以“魔·乾坤无极”之力引发,却丝毫没有削弱魔五行球的威力。
孤霄的五德五行球感应到对手的接近,它慌忙转身与魔五行球对抗。正邪五行球重重撞在一起,彼此相抗,并不时迸发出五行之力,在球体之外彼此利用相生相克之力互相攻击,互有胜负。
五行球交战同时,金鳞直接攻向孤霄,手中瞬时出现一柄鳞片组成的金麟剑。孤霄没有空手夺白刃的绝技,凭借尤达拳,极力与敌人周旋,但不过三招,左肩便不幸挂彩,他忍痛及时还击,捣中金鳞腹部。金鳞连连后退数步,半跪在地,以剑支撑身躯不倒,一口鲜血涌到嘴边又被强行吞回。
金鳞:(忍痛冷笑)孤霄,你傻不傻,为了你那无谓的信仰,以及对我的复仇心,顶着败军之卒的骂名,固执了那么多年,结果一无所有。你跟我斗,对你有什么好处?就算你能战胜我,你以为你的轩辕盟、你的朝廷就会重用你?别做梦了,你在他们眼中永远是败军之卒,有功劳是他们的,只有黑锅属于你!
孤霄:(还以冷笑)如果我是为自己,以我的本事,我有很多方法可以让自己活得很舒服,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当然也不想孤单一生、也不想永远被压制在底层,不过如果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去满足自己的欲望,去追求功名利禄,我就会失去我自己。我的信仰和消灭你的决心,是让我感受到自己确确实实还活着的证据。我要追求的不是一时的快活,而是与天地同存的世间大道、乾坤真理。
金鳞:你说的都是毫无价值的屁话!什么世间大道、乾坤真理,那有锦衣玉食、权力财富、娇妻美妾更实在吗?
孤霄:你所说的一切会让你真正感到快乐幸福、心安理得吗?你不过是用这些来暂时麻痹你的失落、麻痹你的恐慌、麻痹你的胆怯!
金鳞:(恼羞成怒)你不要胡说,你,你这就是对我的嫉妒!我拥有你羡慕不来的一切,我失落什么,恐慌什么,胆怯什么?
孤霄:因为你很清楚你是如何换来这一切,你总担心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你会彻底失败、你会输得一无所有。因此,你要不断麻痹自己的恐惧,又要千方百计击败我这样的人,你才能有一点点安全感。哼,说起来多么可笑,拥有一切的人却害怕我这种看似永远不能成功的败军之卒。这是为什么?因为你很清楚,我这样的人如果胜利了,你就注定失败,而你没有把握阻止这一天的到来!
金鳞:(怒吼)胡扯,你在胡扯!我不会怕你的,你有什么了不起,就算你是火神祝融的后人,就算你是天威老人的徒弟,也永远别想战胜我。你只会是一个为所谓的信仰、祖国、百姓,付出一切,却永远没有人认可的败军之卒!你凭什么战胜我,凭那个不信任你的朝廷,还是那些大部分来自乡野市井的津海群英?孤霄,我改主意了,我还是要让你死在你效忠的古国手上,我要让所有跟你一样的傻瓜看清楚,你们这样的人是注定要失败的!
话音未落,周围的魔火化为一条条墨黑火龙,冲向孤霄。那与魔五行球激战的五德五行球惊觉主人有难,慌忙飞回,化为五色光芒充溢其内的护罩,承受着火龙的一次次凶猛攻击。
金鳞见状,立时得意起来:“能够自发回返救主,还不是你的元魂?好,我就看看你的元魂到底有什么厉害?!”
随着金鳞的叫嚣,所有火龙返回到魔五行球处,五行球瞬间膨胀数倍不止,金鳞随即藏身其中。接着,金鳞控制巨球冲去,那巨球转瞬化为恶魔,咆哮着狠狠冲撞向五行护罩。仅仅是一撞,五行护罩就产生裂痕,那金鳞从中控制的恶魔,调整好姿势,迅速作好再次进攻的准备。
如今强弱一目了然,看来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虽然金鳞的“魔·乾坤无极”源自孤霄绝技,但他绝对自信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孤霄根本就难以抵御。
然而,高手较量,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难知输赢。尤其是金鳞,他终究还是不了解“乾坤”二字的含义。
当恶魔发动又一次攻势时,五行护罩突然四分五裂。目睹此状,金鳞不由一惊,慌忙控制恶魔止住攻势。因为金鳞心知肚明,以孤霄的修为,恶魔刚才那一击根本无法产生彻底粉碎护罩的效果。
幸亏金鳞随机应变,孤霄果然隐藏着后招。五行护罩碎成三十六光团,不同光团中似乎有不同小人在忙碌着,有人似儒生、有人似道士、有人似将军、有人似捕快、有人似梨园名优,有人似洒脱诗仙、有人似妙手神厨、有人似能工巧匠。三十六个光团,好像代表着三十六种行当,又融为不再闪现五行光芒的巨大光团,攻向恶魔。
金鳞见势不妙,慌忙化为黑光远去,恶魔却被光团撞成碎末,简直不堪一击,光团也随后消失。孤霄正要追击金鳞,却猛见恶魔碎光再度化为墨黑火团,四散开来任意纵火焚烧,一个个粮垛顿时成为大火堆,而且被魔火点燃的是普通烈火,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孤霄暗叫不好,这样下去,周围居民、巡街更夫、衙门捕快都将被吸引过来。金鳞已然逃走,面对这现场尸首、燃火粮垛,孤霄必将百口莫辩。不得已之下,孤霄唯有慌忙逃走。
跑了没多远,孤霄已经听到火政队的号笛声,京师火政队的出动速度确实令人赞叹,稍见火光便迅速赶来灭火。孤霄虽然对尘渊阁的后台金老板不满,却也不忍心让农民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就此付之一炬,如今见火政队及时赶到,心中宽慰不少。
孤霄正要趁乱离去,却猛然发现前方出现了白玉彤、豪龙、贾摧铭及一班遁杀门杀手,原来他们是金鳞布下的后招,就是要让孤霄无法离去。贾摧铭优先恢复了自己与豪龙的元魂,实力恢复如初。相反,孤霄与金鳞一场大战,元气损耗不少,此时根本力不从心。
白玉彤:(冷笑)怎么,孤霄,还想找你那几个朋友来帮忙吗?我看你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请动他们第二次吧?
孤霄:(苦笑)确实,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连番惊动他们,我确实不好意思。
豪龙:哼,你也没力气再跟我们一战了吧?
孤霄:是啊,我这次比在废村那里还累,我施展出了“乾坤无极”的终极奥义,实在没有力气再跟你们打了。
贾摧铭:(诡笑)孤霄策士,要不要我给你先看看病啊?
孤霄:不敢,让你看完病,我将来就彻底没病了,毕竟死人是不会再生病的。
贾摧铭:哎呀,我的大策士,你怎么连我的台词都抢了?看起来,我要不把你医治死,都对不起你的“夸赞”!
孤霄:不过,我死不了。
白玉彤:为什么?
孤霄:因为你们的老板金鳞不想我死在你们手中,他要我死在朝廷律法之下,死在我效忠的祖国和组织手中。虽然这是白日做梦,但他那么固执的一个人,会允许你们破坏他的计划吗?
白玉彤:呵呵,孤霄,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孤霄:我忘记什么了?
白玉彤:你忘记了我是金鳞最好的智囊,是他的左膀右臂。只要我谋划得当,他的计划一定能实现,同时你今天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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