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札记

家里的院子不大,却种了各样的树儿。

这些树最长的大概栽了有五六年,那年新家刚做好,爸爸看门前的地空着也是空着,索性就种些树,一来为庭院添彩,二来等果树结了果可以解解馋。

一家人买了几十棵树苗,大多是果树。妈妈喜欢花,买了一些菊花和一颗牡丹。我说牡丹不一定能活的,妈妈说试试看,她真的是喜爱牡丹极了。后来还是应了我的话,菊花每年倒开得绚烂,金灿灿的一片;牡丹还没开花就夭折了。

此后,断断续续地又添了一些树儿。奶奶今年刚栽的桃树矮矮的,一尺多高。叶儿还未长出,像花骨朵似的贴在枝干上。这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颗老桃树。那棵桃树栽的时候,我还很小。从前它结的桃子都是不吃的,因为太小也不美味。后来有一年桃子大了一些,吃起来竟很爽口。于是就开始采摘了,每年都会有足够的桃子吃,同乡的见桃子长得可爱,也会摘几个解解馋。桃树一天比一天壮,最后竟将那一小块地都占了去,我和堂姐摘桃子要爬得高高的。每年三四月时,桃花盛开,一片的桃红让人心旷神怡,那里简直是梦幻的地方。桃花谢时,落了一地,颇有陶渊明的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之意。可惜去年也是这个时候,爸爸看老桃树长了白蚁,躯干中干,活不了了,便砍了它。当时我劝爸爸别坎,不忍心。欣慰的是,那颗桃树以前落地的种子也长成了新的桃树,虽不结果,但也有一树美艳的桃花。

金桔是长得最快的了,刚栽的时候就一小枝,如今已是一大丛了。它的叶子常年都绿绿的,树身还长着小刺。我问奶奶为什么别家的金桔这么小都结果了,咱家的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没有。奶奶说,也许是因为只有一棵吧。

枣树还光秃秃的,像一位苍劲的老者,瘦骨嶙峋的。枝干弯弯曲曲的,没有一片叶子,只见得一身的刺儿。

柏树还是和几年前一样,青绿青绿的,却不见长。

梨树倒是长高不少,已然成了大人了,独霸一方。芽儿已露出两厘米长,嫩绿的,毛茸茸的。有的还从叶芽中长出花骨朵,有紧闭着的,有半开着的,雪白雪白的,神态倒像极了茉莉花,只是少了茉莉花香。

不知名的几棵树,叶儿翠绿的,如花瓣一般,一朵朵的粘在树干上。

石榴树也长得高大了,新叶油绿油绿的,带着些殷红。

两棵树儿枝条细细长长的,一丝不挂。仔细一看,原来也长了新芽,极小极小,血红血红的,越看越觉得像点燃的蜡烛火焰。

桂树的老叶还是墨绿的,长出了不少铁锈红的新叶,都向上挺立着。有些是鲜红的,丝毫不逊色于杜牧说的霜叶红于二月花。

枇杷倒是长得十分讨人喜欢,伞状,叶子常绿不衰。虽然新叶长得较大了,但白色的毛茸茸的胎衣还未脱去哩。

柿子树也很壮了,去年还结了果。去年正是出去实习的时候,暑假也没回家,到了八月底才回的。一到家,爸爸特别兴奋地对我说柿子结了好多,先叫我去看院子里的柿树,着实挂着许多黄灿灿的果子,特别醒目。然后又领着我去储物室,把藏在米缸里的柿子拿出来给我。他自己也津津有味地吃着,说特别甜。我正要吃,爸爸突然叫住我,说哎呀,我忘了,头年结的果子是不能吃的。我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妈妈说没关系的,都是迷信。爸爸回,还是注意点,不吃的好。便将我手里的柿子拿过去了,明年就可以吃了,爸爸嘿嘿地笑着说。

远处还种了三两棵香椿,前年栽的,那会儿子一米多高,现在怕有五六米了,也光秃秃的。这树虽不能食果,但叶子可以食用,而且十分美味。有的人不喜欢椿树的味道,我却喜欢得不得了,家人也是。小时候常在路边摘一些嫩叶带回家,妈妈和着鸡蛋一起炒,我和弟弟每次吃得干干净净,吵着还要。但这东西一年吃不了两三次,因为季节一过就没有了。老叶当然是不能再吃的。妈妈正是看在我们都很喜爱它,便叫爸爸栽了些。不过也没有常吃到,因为现在一直在外头,椿树长新叶的时候也不在家。

最外围种了一排棕榈树,棕榈当然是常绿的,长得较慢,还是矮矮胖胖的样子。

这就是我的小小庭院,充满生机,有趣可爱,为什么以前却不知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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