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星球》启示:站在自然秩序角度看,或许人类才是“病毒”

昨天是世界地球日,一个倡导人类保护自然环境的日子;很巧,今天又逢世界读书日,我想推荐一本科普人与自然关系的书籍:《病毒星球》。

《病毒星球》由美国著名科普作家卡尔·齐默执笔,他用通俗形象的语言,描述了病毒被发现的过程,以及它对人类的影响。

以前我一直把病毒与疾病划上简单的等号,这本书在恰当时期给我扫了盲。

无论是HIVSARS埃博拉等而如雷贯耳的病毒,还是只钟爱植物的烟草花叶病毒,都有详细介绍,但这本书更大的价值,在于引发读者对生命的想象,以及人与自然关系如何定位等深层次的思考。

当我看完这本书后,想象已被颠覆,从未感觉到病毒居然离人类如此之近,以至每一口呼吸都离不开它们。为了方便读者理解,我将用通俗的表达,聊聊这本书带给我的启示,请陪我一起感受吧。

病毒神秘到无法定义,生与死对它来说就像一场游戏

①科学对病毒的认识只有皮毛

站在人类角度,把万物归入两大类,分为有生命的东西和没生命的东西,那么病毒有没有生命呢?没有科学定论,它算什么东西?暂时理解为可怕的东西吧。

病毒静悄悄的潜伏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这时它就像没有生命的一粒沙;而它一旦接触宿主,就会马上睁开眼,以不可思议的效率增殖分身,无限复制自己。

以我们目前的智慧,只能把生命定义在生与死的两端,而病毒能够随时切换生死,在天堂与地狱间自由穿梭,面对这么可怕的东西,很多人仍在幻想如何根除它,这场战斗有可能耗到世界尽头。

病毒无所谓生死,所以难被消灭的属性,可以解释一个问题,为什么它们不懂杀死宿主就等于自杀呢?因为在病毒的世界里,是没有生死概念的呀。

它们看过去比人类更适合主宰这个星球,所以,如何用科学的态度、平等的价值,在我们和病毒之间划出一条人为的停火线,让它们回到不醒的寂灭中,才有现实意义。

病毒结构很简单,一个蛋白质外壳包裹着含有遗传信息的DNARNA核酸链,它连细胞都不是,所以无法将它定义为生命;但它却能入侵细胞,以生命为宿主,不断播种基因,又表现出了生命特征,这让科学很纠结。

它的起源,无从考证,如果我们能够看到它来自哪里,也就接近了生命的真相。

②病毒征服世界的方式倒是可以了解

我用计算机病毒比喻一下生物病毒攻城略地的过程。

计算机病毒,是一组人造的数据指令,植入人造的程序中自我复制,从而改变了计算机的功能。其中计算机病毒的“DNA”或“RNA”都是数字,而正常程序同样只是数字,当两组数字纠缠在一起,就会修改先前运算的结果。

所以,你在屏幕上看到了恶作剧,甚至黑屏,只需杀毒软件,或重装系统,就能消灭计算机病毒。

而生物病毒——也就是真正的病毒,做着和计算机病毒类似的事。它有一条带着基因信息的核酸链,侵入细胞后,借用细胞内的物质生产新的基因,并无限的克隆自己,最后撑破细胞逃逸,再次入侵其他健康细胞。

和计算机病毒不同的是,生物病毒仿佛出自上帝之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掌控能力,它所造成的后果,绝非灭杀或重启就能还原,看看新冠病毒给世界带来些什么吧。

可以举个再简单的例子,人类连流感都没真正战胜过,是不是很有压力?

病毒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①人类发现的病毒,只有冰山一角。

如果随机街访路人,让他说出几个病毒名称,他会怎么说呢?流感病毒?狂犬病毒?还是HIV?

加拿大科学家柯蒂斯·萨特尔曾在墨西哥耐卡山脉的一处洞穴里,随机取水样,放到实验室显微镜下,发现每滴水里多达2亿个病毒。

同年,另一位科学家达娜·威尔纳从健康人的痰液中发现了174种病毒,其中90%是陌生的。

病毒到底有多少种呢?我们发现的只是冰山一角。从人迹罕至的野外,到野生动物的身体组织,充斥着奇形怪状的病毒。我们只能研究一些有可能影响到人类的病毒,不管有益还是有害,而没有能力给每种陌生病毒都命名或归类,这好比没有谁会无聊到想数清星星。

幸运的是,多数病毒和人类都是和平相处的,只要不逾越界限,我们甚至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②病毒于人是辩证的存在,并非全是敌人

噬菌体的发现过程,让人啼笑皆非,却打开了认识病毒的新一扇窗。

英国有位叫特沃特的医生,想通过感染细胞来生产牛痘病毒,充当天花疫苗,结果却因为细菌感染了培养皿导致实验失败。他在十分沮丧时,看到这些细菌莫名其妙的死掉了,从而无意中发现专门喜欢干掉细菌的病毒。

噬菌体有多神奇呢?我们身体里的病毒多数都是噬菌体,每时每刻都在吞噬着细菌,维护我们的健康。

按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逻辑,噬菌体是我们的朋友,因为它只对细菌有兴趣,对人类没感觉。

而且在细菌对抗生素产生耐药性、有可能诞生超级细菌的隐患下,噬菌体能为人类对抗细菌保留一丝希望,因为细菌进化再快,病毒变异更快呀,不管多强大的细菌,面对病毒,总是被吃掉的那一个。

不得不感慨,幸亏噬菌体对我们没兴趣。

③病毒深刻的影响着地球的生态平衡

1986年,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一个叫普罗克特的女生突发奇想,想看看海水里是否有病毒,因为那时的科学家都不认为海里有毒。

普罗克特开启了一段漫长的大洋旅行,从加勒比海直到北大西洋,有没有欣赏沿途美景不得而知,却把很多海水带回了长岛实验室。

她在显微镜下看到了一个骇人的病毒世界,并且估算,每升海水里的病毒数量,几乎和银河系里恒星的数量相等,大概1000亿个。

学界被她的发现惊动,也开始具体研究,最后推算出的病毒数字,比宇宙中已知恒星的数量还要多。还好,海里的病毒多数都是噬菌体,可以长出一口气了。

每天,海洋病毒大概消灭海水中40%的细菌和微生物,让大海不至于变成臭水坑。

举个例子,霍乱经水传播,最后被水中病毒镇压了。霍乱是什么?它可是甲类传染病,要知道新冠才只是乙类啊。

海洋病毒杀灭微生物的过程,又在调节着地表温度,甚至影响到大气层;更神奇的是,海洋聚球藻为地球提供了四分之一的光合作用,而捕捉光子的蛋白编码基因居然来自病毒,这意味着我们每喘十口气,就有一口氧气是病毒提供的。

而且,病毒自带的基因改造属性,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为海洋动物走上陆地的背后推手。

④生命的一部分居然是病毒

病毒把遗传物质融入宿主细胞中,等到细胞分裂时,又能复制被改造过DNA的细胞。

病毒的这个特性,让生命的传承和进化,在它手中犹如搭积木的游戏,每一个原始生命都是它的积木,大多数积木会在病毒的干涉下长出肿瘤,并与病毒同归于尽,剩下的则会变成宏伟建筑。

比如,科学家在鸡的身上发现了禽白血病的病毒,而且这种病毒在每一只鸡身上都存在,由此推论:鸡的祖先感染过禽白血病,大多罹患肿瘤死去,但个别病毒发生突变,对鸡的健康无害,并在合适时机重新融入鸡细胞的基因里,最后,禽白血病病毒成为鸡进化史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类似病毒又称内源性逆转录病毒,我可以大胆的猜想,被感染后,还能活着把病毒遗传下来的鸡,是不是可以叫无症状感染鸡?这个猜想让我毛骨悚然。

我们生命的进化,是否也曾被这种病毒插手呢?《病毒星球》给了答案。在病毒眼里,不管是鸡,还是人,都只是它参与搭建的积木玩具。

这种病毒自带开关,人畜无害的蛰伏在生命中,一旦产生突变改造基因后,再人畜无害的蛰伏。法国科学家蒂里·海德曼用人体中现存的内源性逆转录病毒基因突变序列,推导最初的DNA序列,再参照序列合成人类原始DNA片段,插入到人工培养的细胞中。

他惊讶的发现,细胞居然产生了病毒,说明什么呢?我们基因的一部分就是病毒,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人和一些动物拥有相同基因,因为相同病毒感染过人和动物共同的祖先,所以人和食蚁兽,人和大象都有相同基因,这个画面有些“太美”,不忍直视,所以名单不能拉的太长。

21年前,科学家吕克·布隆发现一种名为HERV-W的人类内源性逆转录病毒,这种病毒中的一个基因能够参与合胞素的合成,合胞素是人类胎盘不可或缺的蛋白质,缺乏这种蛋白质,胚胎就无法从母体吸收营养。

一句话总结,没有病毒参与过生命的演化,我们可能无法出生。

几乎所有哺乳动物胎盘中都找到了不同的合胞素,所以可能存在一种情况:哺乳动物的共同祖先被这种病毒感染了,在祖先以后的进化中,病毒发生不同突变,产生了不同的DNA,最后有些祖先后代成为人类,有些成为食蚁兽。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我们就是幸运的,是否要对病毒说声谢谢呢?

人与病毒的关系就是人与自然的关系,这是一个本翻不完的书

阅读《病毒星球》之前,我和多数人一样,把病毒摆在了敌对的位置,只要提到病毒,就马上联想到疾病和死亡。

的确,狂犬病、埃博拉、SARS等如雷贯耳的病毒,让人闻之色变,尤其HIV,在短短几十年内,已经收割走3000万人的生命,根据科研追溯,HIV居然来自非洲大猩猩,天知道第一位感染者经历了什么。

与病毒的对决中,人类付出的代价,与渺小的收获,不成正比。

比如对抗天花,我们用了上千年时间,而征服它的牛痘法并非钻研得来,而是偶然发现。天花病毒只是亿万病毒中的一种,包围我们的未知病毒,仍是天文数字,难不成每被病毒侵犯一次,都要等待发现牛痘的运气吗?

关于那些知名病毒的前世今生,以及人类的抗争妥协,书中都有详细记载,而我侧重谈阅读感受,显然这本书颠覆了我对病毒的认识。

我最大的感受就是,病毒很难被人类征服,与其幻想征服它,不如摆正自身位置。

仅从数量、生命力、以及对生物进化的影响看,地球被称为病毒星球,并不夸张。

人类以主宰自居,不断的拓展生存圈子,侵入其他物种的领地,却不知自身存在着诸多弱点,比如会恐惧、会死亡、充满贪欲、喜欢互相争斗、对自然敬畏不足;反观病毒,它在创造和毁灭两端掌控着这个世界,不带感情,毫无弱点,无惧生死,你认为控制它时,它已经悄悄的改造了你。

说白了,不管是人,还是病毒,都是DNA排列组合的游戏成果,是构成世界的一部分。

我们的游戏技巧需要千百万年进化的锤炼、苦难的磨砺,付出极大牺牲后,才能掌握一点操作要领;而病毒只需偶尔突变,就自然适应一切,它的游戏本能带着上帝般的光环,伴随生命诞生到毁灭的全程,天生自带一种人类不能比较的力量。

这种力量的来源,就是自然。

所以,预防病毒的最好办法,就是摆正自身位置,敬畏自然。如果不小心越界,让病毒侵入了我们的世界,也得拿出科学态度对待,比如戴上口罩,多么简单啊?

只要你不招惹它,它也不会主动招惹你,至于怎么才算不招惹,我想,招惹过的人已经告诉我们了。

后记:

法国病毒学家帕特里克·福泰尔提出一个大胆的观点:双链DNA分子有可能是RNA“创作”出来的,这意味着所有的生命都有可能起源于病毒。

本书作者卡尔·齐默也不同意站在生命或非生命的角度区分病毒,因为病毒不属于任意一个领域。

当我们试图了解生命本质时,尽量不要严格划分人与病毒的区别,而应当把自己当成自然的一部分,扔掉那些无知的优越感吧。如果我们一边用略带贬义的词汇定义它,又一边试图驾驭这个人与病毒共有的世界时,或许人类才是真正的“病毒”。

书中有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在一个四处充斥病毒的星球上,我们要永远做好面对未知病毒的警惕,哪怕做好警惕,也可能引发新的疫情,因为我们对未知病毒的了解十分有限。

《病毒星球》出版于2019年4月,至今正好一年,今天翻看这本书,会有一番别样的感触。

是啊,我们对未知世界的了解,十分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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