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五年》:一个人和一群人的博弈

万历十五年

万历十五年这本书的英文名为“1587,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The Ming Dynasty in Decline”,其中更能看出它的核心主旨:

1587这看似平常的一年,实际暗流涌动,酝酿着影响全局的重大事件。正是从这一年开始,明朝日渐衰落。

作者用“大历史观”的视角,从细枝末节中窥探着明王朝由盛入衰的秘密,在当时可谓独树一帜,令人感叹原来历史也可以这样写。

此书通过万历皇帝、张居正和申时行分析政治,通过海瑞分析经济,通过戚继光分析军事,最后通过李贽来分析思想。

在这几个领域中,作者将代表人物作为坐标原点,纵横分出枝叶,突破了1587的时间界限,展现了一段段令人深思的故事和场景。

在每个人的故事里,“一个人”和“一群人”的对抗是永恒的主题。这“一个人”随时在变化着主角,“一群人”却似乎永远是那一群人。

巧合的是,往往赢的也都是那一群人。

一个追求个性的皇帝和一群固守体统的文官

本书在开头讲了一个有趣的细节:皇帝的皇冠前后各有一排珠帘,在他面前脑后摆动会让他感到极不舒服,它的作用就是为了提醒皇帝仪态端正。

从表面上的服饰即可窥见明朝上下对于礼制极致的尊崇,从而对皇帝也产生了极致的约束。

在小万历初登基时,首辅张居正曾是他的老师。小万历热爱书法,张居正却认为耽误正事,不再让他练书法。

当他成年后,他希望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却被文官们纷纷以“不合体统”为由劝阻。

他希望立爱妃的孩子常洵为太子, 遭到反对后妥协下来与文官们打赌,若他们一年不提此事即立长子为太子,最后也未能如愿。

长此以往,万历意识到了抗争的无用,最终成为了一个心灰意冷、消极怠工的皇帝,与百官赌上了自己的一生。

一个充当和事佬的首辅和一群时阴时阳的文官

申时行成为首辅固有运气一说,但他没有对张居正落井下石的正派形象也赢得了万历皇帝的信任与赏识。

选择当一个和事佬,是因为申时行看到了张居正死后的凄惨下场,也因为他聪明地看出了那群文官的阴与阳。

他避免了张居正冷漠无情的刚正执法,在百官最为忐忑的京察上放宽条件,为处刑的官员说情,力图在皇帝和百官之间缓和关系。

然而在立储的问题上,作为一个首辅,他被认为在其位而却没有谋其政,无法达到文官们期望的效果,以为他是在帮皇帝拖延时间。

讽刺的是,他偷偷递给皇帝一份密奏用来撇清自己,也被那群文官公之于众,被迫“由阴转阳”了一把。

也正是因为这个事件,把他推向了那群文官的对立面。和事佬没有和事,反而另生了事端,最终请辞回家。

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官和一群维护经济利益的文官

海瑞是我们从小耳熟能详的清官,在当时的文官眼里,他是一块硬骨头,不像申时行那样懂得阴阳之间的调和。

因为不懂变通,他曾得罪过一些有权有势的大官,因此被调离到闲职无所事事。

但他认为做官就是为了要尽忠、为百姓办事,所以冒着被辞官的风险也要向皇帝请求调回实职,真正做些实事。

海瑞是一个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人,然而“个人道德之长,不能补救组织和技术之短”。

况且推广到全国的制度是需要有弹性的,无视各地差异而作统一要求,触碰了某些团体的集体利益,则难免失败。

文官们最后揪着他家庭生活的小辫子,批判他生活中如工作般不近人情,海瑞最终无奈地离开了。

君主与大臣、文官与武官、道德与制度之间的冲突都为明朝的倾覆埋下了伏笔,走的人虽输了,赢的那群人也没有笑到最后。

就像作者在文末所说的:

当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家,各人行动全凭儒家简单粗浅而又无法固定的原则所限制,而法律又缺乏创造性,则其社会发展的程度,必然受到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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