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欣赏一幅画

如果我是周轶君,作为战地记者,直面巴以冲突,游历中东各国,我应该也会好奇,四分五裂的国土是怎么让同一个国家的人依然传承着性格分明的民族特性?

每个生命诞生伊始都是一张白纸,除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和基因携带的特殊密码,又是什么让这些犹如白纸的新生命慢慢涂上风格各异又民族属性一目了然的色彩?

或许试图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是她做这部纪录片的初衷吧······

秉承着新闻记者客观报道的工作习惯,在周轶君的书和纪录片里,没有太多情感的流露,只有写实的文字和画面,为了呈现地更为全面,她会尽可能多维度全方位的了解然后转达。把自己当作媒介,她只负责将大陆另一端的画面呈现,是非功过留给大众自己判断。理性客观如周轶君,也有情感绷不住泄露的时候。在一次为采访芬兰教育跟随学生参加公益活动的过程中,见过无数生死的周轶君竟然在看别人画画的时候泪崩了,这多少让人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看周轶君写游历中东各国的见闻,回想起纪录片里周轶君被感动落泪的镜头,我好像忽然理解了。她被感动的上一个镜头是加入一个侧写的活动,但“见过大世面”的周轶君也不免略带羞赧地解释:这是我第一次画一张脸,我画画不好,能看出我画的是什么吗。这在中国的教育里,是“有自知之明”,甚至是谦逊。然而,当她看到大家画的无论好坏都在认真画画,甚至画的很“难看”的人也在认真解释自己画里的意思,我相信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芬兰老师跟她解释:在芬兰,他们避免一切形式的竞争,画画也无关好坏,只是他们表达自己的方式,人作为独立的个体被得到充分的保护和尊重。

在日复一日的精英教育中,我们似乎忘记了,说话,行走,奔跑,画画,唱歌是我们每个人都有的权力。不是一定要唱的好听才能唱歌,画的好看才能画画,写的好看才配写字。我们极力追求写的好看,唱的好听,画的好看,我们到底是在表达自己,还是表达别人认为我们应该成为的那个自己。流露着失真的情感,恣意也变得扭曲,在世俗的价值体系里框住自己,艺术没有了自由,人也失去了灵魂。诚然,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千百万种活法,因缘际会下,那些个体被看见,被保护,被尊重的活法可能更让人开心些。

在纪录片中,每个民族的教育都可以找到准确或者相对准确的词来定义它的特色,比如日本幼儿园的集体主义教育,英国的精英教育,然而,你很难找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芬兰的教育。芬兰的教育更像放羊,他们对孩子没有要求,没有评价,没有定义,牧羊人负责带小羊看世界,然后帮助他们兜兜转转的找到自己。

类似于怎样欣赏一幅画,我想,我们都应该学着怎样欣赏一个人。不去评价画的是否好看,只是平静叙述你看到了什么,由此联想到了什么。很多时候,比起定义自己,或许我们更需要认识并取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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