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年了,爱过,被爱过,可到头来,留在身边的却一个都没有。
「 壹 One 」
Q小姐认识Z先生,是在2011年,高三毕业的暑假,那时的F城里有一条非常出名的小街,毗邻师范院校,Z先生的小店就隐藏在小摊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里,三勺奶粉半杯红茶一把调羹几许糖,两分钟一杯奶茶,打包带走。
Q小姐常去买奶茶,买的多了就和Z先生越来越熟络起来。
彼时恰逢雨天,客人稀少,Q小姐就坐在小店里躲雨,Z先生陪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这么爱喝奶茶?女生不是都怕胖么?”
“不是啦,奖励给小朋友们的。我在那上面——”Q小姐抬手指了指:“喏,六层,当家教。他们都夸你奶茶做的好喝。”
等第二天Q小姐再来买奶茶的时候,袋里就多了一杯奶绿,Z先生说店里正在搞活动。而这个活动,Z先生搞了足足一个多月,直到Q小姐启程去Z城上大学。
而在此之后,Z先生除了逢年过节都会给Q小姐寄礼物之外,日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 贰 Two 」
2013年,Q小姐谈了一场非常失败的异地恋,分手那时候是炎夏,Z先生接到Q小姐哭哭啼啼的电话之时,我正站在他身边,他异常焦急,不停地问我怎么办,我简直有一种他能在这个燥热的午后呵气成霜的错觉。
我安抚他,我说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分个手难道还会出什么事故么?伤心难过一阵子自然就好了。
他依然忧心忡忡,大概当一个男人打从心眼里为一个异性考虑的时候,内心深处是没有半点犹疑的,所以他决定坐明天的第一班动车去找她。
一个黑色的包,包里装着一个手机充电器、一套简单的换洗衣物、钱包以及许许多多她喜欢吃的东西,Z先生就是这样在晨光熹微里走了四十多分钟到达市区,打了的就直奔动车站。由于没买到坐票,也没有了直达车票,他在动车上补了票,然后站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到达Q小姐宿舍楼下的时候还没八点,Z先生觉得时间尚早,也不敢告诉Q小姐,于是攥着他那支可怜的手机踌躇着徘徊着心急着不动声色地又等了一个多小时。
很久以后他同我讲述这个场景的时候,我都难以想象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没想那么多,就是怕她出什么事。”Z先生回忆说:“当时去的太匆忙,也不知道能为她做点什么。我居然还傻到去浏览器里搜索Z城吃喝玩乐好去处,带着她满城瞎跑,忘了问她到底需不需要想不想。”
「 叁 Three 」
2015年大年初八的晚上,Q小姐接到Z先生的电话,客套的寒暄之余,Z先生说:“我明天要订婚了,对象就是之前告诉你的那个女孩,跟你一样长得圆圆的,不出意外半年后应该就结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说到这个女孩,Q小姐记得Z先生是2014年9月的时候在父母的相亲安排下认识的,此前他每每打电话总会对Q小姐抱怨说父母又安排了相亲,说的次数多了,Z先生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推脱了一年多,Z先生总觉得对不起父母,毕竟自己的年龄也到了,一直耗着也不能解决问题,所以这个女孩出现后,他决定试着接受。
恋爱半年订婚,一年结婚,Q小姐脱口而出一句“这么早?”,继而又觉得不太恰当,连连说“恭喜。”
其实有时候最简单不过的对白,已经足够令你明白对方的心是冷是热,是有情还是无意。
短暂的沉默之后,Z先生还是开了口——
“这么久以来,其实有些话我一直以来都没敢对你说……”
“我又不是木头人,我都明白。我非常感动,真的。”
“你不明白。你知道为什么我至始至终都忍着没有对你说么?因为当时你的一句话,那时你分手后,在电话里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我再也不谈异地恋了。所以我退缩了。我多希望我跟你说父母为我安排相亲的时候,你能够有什么反应,可是你没有,所以我妥协了。”
其实所有的爱都是有迹可循的,是隐藏不住的。短信、QQ空间、朋友圈;不间断的礼物、没有落下的关心、会背你换过的所有电话号码……
一切相处过的细枝末节。
做得到守口如瓶三缄其口,不过是因为太清楚自己一定得不到。
谁不曾在青春里遇到一个认真付出的“傻瓜”,他之于你,无关乎血缘,无关乎爱情,却举重若轻。可那时年轻的你望着他,却眉眼坦荡,就像生命里没有尽头的草原。
「 肆 Four 」
“你后悔吗?”我问Z先生。
“你知道其实我最早是在什么知道自己肯定没戏了么?”Z先生答非所问,“是在我去Z城那天,她见我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会来,最后一句话是谢谢你。我看得出她眼里有感动,但我也清楚,那不是喜欢。可这并不妨碍我继续对她好。”
“你后悔吗?”我问Q小姐。
“你知道我为什么心底里分外清楚,却始终假装波澜不惊么?”Q小姐答非所问,“因为他太好了,是我遇到过的最踏实的好男人,可我,就是不爱他。”
这是最好的结局。
谨以此文献给明天结婚的Z先生
祝他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