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沙崔妮

现在是凌晨3点，铁港城警察总局攸伦片区分局依旧灯火通明。

“我走啦。”难免开心的文翠珊执起挽包与办公室内的两名同时道别。

“嗯，后天见。”沙崔妮道。

“珊莎，咖啡还是奶茶？确定不要炸鸡汉堡或者黑椒牛柳汉堡？”前线警务人员史丹利询问与自己一同值班的警局后勤同事

“奶茶，少奶少甜多茶，不需要汉堡，我确定你知道我不吃汉堡的。”沙崔妮讨厌汉堡包所用的夹层面包里含有洋葱味，“丹利，你确定汉堡王有这些玩意出售而不是清一色碳酸饮料？”

“当然，出品比麦当劳的要好。”史丹利执起牛仔警帽，推开了警察分局那扇玻璃专门，因为缺乏机油润滑的原因，门在转的同时发出了嘎吱响声。在这夜晚安逸的环境中，这种噪音倒也悦耳。

今天是3月的第一天，而这一天也马上要过去了。过去一个星期，相比白天上班，沙崔妮更喜欢夜班当值。前台唯一一名接线生在递交辞职信的次日便人间蒸发了，谁也找不到。作为分局的后勤文员，沙崔妮理所当然成为临时接线生。每日白天，她除了要录入各种资料外便是被几不停歇的电话传呼声所埋没。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像个每日重复相同录入工作的机器人，恍惚间，她又会觉得自己像个400的话务员。而事实上，沙崔妮更希望自己能和史丹利和戴治一样，陀着格洛克17型手枪当赶赴现场第一人 。然而帮助她走后门考进镇分局的麦加登处长认为她作为一名女生应该待在安全的办公室中。

桌上还摆在四沓被塑胶回形针别着的文件，每一沓文件都是一份警署开卷调查的档案，她对这四份档案分门别类——2月20日：一名美国来的船长要控告英联邦政府，因为他的船在攸伦港内被两头猫给破坏，期间他的船舱还丢失一件来自埃及的货物；2月25：单身汉投诉隔壁单身女唱歌声音太嘈；2月28日：有酗酒倾向的男子在对妻子施暴的过程中不甚弄断自己的拇指，妻子将之送往医院治疗，探病次日丈夫却人间蒸发，妻子报警求助；2月28日：神圣玛利亚医院员工投诉医院内有猫乱窜。

将四份文件手打录入到英联邦警署系统后，第一份档案的后续调查使珊莎在意起来：当警员找到被告人正想把原告人找出以便对质的时候，原告人却迟迟不肯现身，无论警察在原告人家敲门抑或是拨打其电话都皆无回音，他仿佛一夜间人间蒸发。为使这笔民事案件能得到解决，调查人员已经向英联邦大法庭申请入屋搜查令。

沙崔妮再一次调入英联邦铁港城总区的警察网，键入关键字：失踪。液晶屏幕随即显示出五条全城目前为止档案还未结束的失踪人口档案。除去其中三件是刚才珊莎录入的失踪档案外，攸伦片区和五指河片区在二十年前各有一宗人口看似有关联的失踪案——第一宗：23岁少女凌晨打车，次日人间蒸发，与女孩最后接触的人是出租车司机；第二宗：与女孩作最后接触的出租车司机，在少女失踪案曝光后的一周也随之人间消失了。两份案件至今并未破案，唯独留下一句司法调查机关对此案的评价——

“牵涉在少女失踪案的司机乃吉卜南非新移民，在铁港城本土无朋无亲，有着最大的作案嫌疑，案件发生后因为畏罪而潜逃或自杀？但并未有充分证据可证此事。"沙崔妮喃喃道，“20年前.....”

为什么也是20十年前！沙崔妮心想，二十年前那段泛黄的记忆，至今仍在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她仍记得她母亲以一把令人惊骇的尖叫将她惊醒的晚上，还有......还有她那在棺材里的父亲遗体，那甚至不能说是遗体.....

座机毫无预兆的响叫将沙崔妮从回忆之海中拽回到现实的彼岸来。过去半个月，沙崔妮办公桌上的这台与前台成一线的座机通常不会在这个钟点响起来。她有些不安地拿起电话，传话筒随即传来麦加登处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