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童年,其实没太多好说的,毕竟好久以前的事了,能记得的事就那么多,有趣的更少,能写下来的也就寥寥无几了。不过这两天心里颇不宁静,闲着无事,便把这小时候的事拿出来晒一晒。
据母亲讲,小时候的我很胖,我看过照片,是真的。不过小孩子小时候大多都比较胖的,我之所以提这么一句则是因为现在的我太瘦了(这是病,得治)。小时候很调皮,吃饭的时候有自己固定的碗和筷子,不是固定搭配,饭都吃不了太多,不吃是不行的,会被打。还总是喜欢拿着镰刀去砍凳子两头,砍得坑坑洼洼的,现在那四条凳子还在家里放着。也会砍门槛,一边砍一边嘴里还嘟囔着“砍,砍,住新房子”。母亲说,以前老房子的门槛之所以会用铁皮裹住,就是为了防止我把门槛砍坏。以前我和妹妹还有父母睡一张床,父母睡一头,我和妹妹睡一头。床的两头是有角度的,且我和妹妹是没有枕头的,总是睡着睡着就往床下掉,掉地上也摔不醒。母亲说,那时候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床底下把我和妹妹抱出来。
小孩子嘛,生病是很正常的,打针吃药更是少不了。在很小的时候生过一次病后,我的体质就变差了,经常生病,感冒差不多就是家常便饭,所以家里常备着急支糖浆。但小时候觉得这东西特别苦,不喝,死都不喝那种,于是吃药的时候通常是这种场景:一个人抱住我,并锁住我的手脚,一个人捏住我的嘴巴,好方便灌药。当然,这个阵容必不可少的灵魂人物就是我的母亲了。通常要她拿着扫帚站在旁边,我才不敢反抗得那么激烈,稍有抛洒,那就是一顿“干笋子炒腊肉”了。现在想想,小时候因为急支糖浆被打的次数可不少。像打针就更难了。小时候我是最怕打针的,到现在也怕,每次走到村里的医生家那里,闻到熟悉的药水的味道,都感觉有一股寒气在逼近我的屁股。每次去打针,医生都会调侃我,“也只有你妈带你来打针的时候你才这么乖”,听到这话只能翻个白眼,我到也是要敢不乖啊。输液对我来说也是一件闹心的事。因为我贫血(现在也贫)的原因,要找到血管就特别难。我记得有次去输液,从手的正面到单面,从这只手到另一只手,愣是没找到合适的,最后只好扎在头上。我还记得当时我哭的那个伤心哟,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有相同经历的小伙伴一定能特别理解我的感受。
都说农村有“三霸”:公鸡、白鹅和土狗。我家就占了两样,鹅和公鸡。鹅还好,被啄过,最后吃掉了,但是提到那只鸡,就不得不多说两句了。我偶尔和朋友闲聊,只要聊到小时候,就一定躲不开我家的那只鸡。那只鸡可谓“村中一霸”,走在路上不管是人是狗都得让它三分。见人就啄,管你是谁,一啄一个青印,不管你怕不怕反正我是怕了。好歹我也算它的小主人,可还不是一样被啄的满地打滚。那时候都没人敢来我家玩,就是因为这只鸡凶威太盛。上面阿姨家养了只狗,曾想挑战它的权威,若不是主人家来得快,说不定那只狗就得命陨当场。没错就是这么可怕。不过那只公鸡倒也是极为漂亮的,后来是被卖掉还是吃掉我是记不太清了,我脑海里已经快没有它的影子了。
我家养过几次狗,可不是夭折就是跑不见了。一提起狗,母亲总会调侃我“我家养一次狗,你就哭一次”。到后来我偶尔说要养一只狗,母亲又说“我们家命不好,不能养狗”,也就再也没养过狗了。于此处不想多言。
还养过一次猫,可惜不小心掉水缸里淹死了,也再没养过。
小时候的物质是匮乏的,所以我们想要什么玩具,能自己动手做绝不多bb,像什么弹弓呀,风筝呀之类的,大家都会做。我哥会用一种树的树皮做号角,能吹响的那种。那时候每天下午放学,我就和哥哥一起去放牛。有牛的人家不少,每次去放牛都是成群结队的。我家的牛是黄牛,脾气比较暴躁。据不完全回忆,我被它踢过好几次,其中有次比较惊险,差点被踩死。这我可没有开玩笑,是真的差一点就被踩死。尽管如此,放牛依旧是我很喜欢的一件事。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我哥不许我骑牛。每次他都以“你还小”为理由,不准我骑牛,我气不过,又打不过他,只能趴在小牛的背上生闷气。你问我为什么不骑?这不是废话吗?太小了,会压坏牛,在农村,牛可金贵着呢。
把牛牵到目的地后,就放它们去吃草,我们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比如放风筝。这时候大家就会拿出放学时买的风筝纸,砍两根野竹做风筝骨,再栓上从家里偷出来的线,一个简易风筝就完成了。这种风筝比买的风筝还要飞得高。有时候风太大,会把线扯断,我就会盯着风筝一直看,看它越飞越远,越飞越高,直至看不见为止。出门不带一把刀在身上,你将会少了很多乐趣。镰刀可砍可削,还能挖野葱,简直就是放牛必备神器。没有刀,你连风筝都做不了。镰刀用来挖野葱虽然有些慢,但总比带把锄头出门来得方便。通常挖来的野葱回去就会被吃掉。下油烧热,下自家做的糟辣椒,和小野葱一起过油,再下饭,只需翻炒几下,一锅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炒饭就完成了。那时候是没有水壶的,所以要是渴了,你就得下山,去山下的沟里,有一汪山泉。有人用手掬着喝,有人用树叶做一个碗盛着喝,更有甚者直接把头埋进去喝。对于这种人我们向来是嫌弃的。等你喝完水爬上山,你会发现你刚刚的水白喝了。
钻洞也是我们的一大乐趣之一。地质原因,我们那多山洞。小时候的人生信条就是“逢树必爬,逢洞必钻”,所以两座山大大小小几个山洞便被我们钻了个遍,一闲着无聊就去钻洞。洞有大有小,大者可比一个操场,小者要趴地上才能过,不过想来以我现在的体型是过不了了。洞里有蝙蝠,有事没事就往里扔两块石头,“惊起一群蝙蝠”,这便是我们的乐趣所在了。越是险峻的洞就越受我们的喜爱,也不担心摔下去肯定有死无生,毕竟全是石头,还那么高。有一个洞里有一块石头,形状和人有些类似,表面有一层小小的石英石,有光打在上面,整个石头都闪闪发光,我们称它为“菩萨”。关于洞的事还有很多,有些比较犯忌讳,在此我就不多说了。
小时候我们玩的游戏都是啥呢?除了过家家,就是拿根木棒打来打去。对于木棒没啥要求,就一个,越直越好。所以不知道谁家的竹林就遭了殃,隔三差五的就偷偷的去砍人家的竹子,一年下来,竹林都少了一半。那时候爷爷家里有一座木阁楼,栏杆是用木条做的,木匠还做了装饰,简直和我期待的“剑”一模一样有没有!于是就一根一根的拔,看哪一把“剑”能拔得动。刚开始还没几个能拔得动,后来差不多都可以了,这基本上都是我和小伙伴的功劳了。有时候人多,就跑到刚翻过的田里,就捡着泥巴砸。现在想来,当时没出人命,没弄瞎个人,还真是幸运。又或者放牛的时候,把牛系在山顶,然后往下跳。当然,是一层田一层田的跳,十分有意思。低者不过一米,高者五六米都有,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往下跳,跳下去差不多整个小腿都能陷到土里。我记得我最高差不多从别人家房顶跳到田里,感觉七八米的样子。这也是小时候互相“攀比”的一种方式了。
掏鸟窝,绝对是大江南北的农村小孩都干过的事了。不过小时候在我身边这群人中,我算是比较不会爬树的了,其中的厉害人物能抱着电线杆子往上爬,我最多是从上往下滑了(邻居家阁楼边上就有一个电线杆子,我们经常从上面滑下来)。言归正传,掏鸟窝不一定得爬树上去,更多的是打鸟,工具简单的就是路边捡的石头,还有就是自己做的弹弓和弓箭了(我记得小时候有人能做弩,同龄人)。不过我是从来就没打中过。但是我养过鹤。有次我母亲清晨去干农活,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只鹤和一只山楂鸟,兴许是翅膀受伤了,一动不动,母亲就把两只鸟带回家了。刚开始两只鸟啥也不吃,奄奄一息的,我和妹妹就像小时候灌我药一样,灌它们吃米。可惜的是,山楂熬不住,死掉了,但是鹤却一天比一天有精神了。后来大概和我们两兄妹混熟了吧,也不用灌了,米放在手里它也敢来啄着吃,再后来,有一天它就飞走了,再也没回来。
我是四岁开始上学,那时候还没有幼儿园,只有学前班。那时候不像现在这样爱赖床,总是六七点就去上学了。有时候来得太早,学校的校门还没开,有时候心情好呢,就在门口等着开门,心情要是特别好呢,要么从铁门下的缝爬进去,长大了些就直接翻墙爬进去了。不过这都是要在人少的时候才能干的,要是人多了被看见,去举报你,这可是要向全校学生“谢罪”的。外婆家离学校很近,有时候中午不想回家,就去外婆家吃饭。外婆家有一棵杏树,我还记得曾在树下找到一棵灵芝,也不知道它是怎么长这么大还没被发现的。外婆家的果树很多,枇杷葡萄无花果,等等。外婆泡的青柿很是好吃,我吃过几次,很甜很软,可惜现在再也吃不到了。
小学时好像是在五年级的时候才开始学做体操的,我还记得名字——《七彩阳光》。那时候每天做操的时候是我最风光的时候,因为我是全校唯一一个不用做操的学生。为何?因为小学时,做操的音乐不是自动播放的,而是需要有人操纵,而我就是那个放音乐的学生。放了背景音乐后,我就趴在二楼的围栏上看他们做操,现在想想,实在是寂寞如雪啊!
对于校园生活,我至今还有一个未解之谜,那就是当年我五年级的时候,六年级的毕业典礼,老师居然让我去做毕业演讲!当时我是震惊的,感到奇怪,又不敢多问,就只能硬着头皮上咯。结果到了我们毕业的时候,居然又没有毕业演讲了!我至今还是没有理解学校的这波操作。
后来学校修了新的教学楼,四五六年级的就在新教学楼,恰好那时候我刚好四年级。教学楼的走廊用水泥抹的,十分光滑。也不知道是哪个开的先河,打了水来,把走廊冲了一遍,就在这上面溜了起来,我的天呐,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少了我!一个又一个的人加入了溜水的队伍中,水快被溜干了,又拿着盆和桶去打水。当然,这个游戏显得不是十分安全。我亲眼看到有人滑得太快,撞到护栏上,然后整个人都翻了出去!也看到有人撞到流鼻血,像摔个底朝天这种都不屑于说,太多了。我都摔了几十次不等。后来被老师发现,狠狠地教育了我们一番,便很少有在中午溜水了。
小时候能吃的东西还是不少的。比如说前一段时间的“茶泡”,不知在座的各位可有曾听过?外形呢就是膨胀的茶叶了,有的甜有的不甜,吃起来和莲雾有点像。还有映山红。映山红的花是可以吃的,有点酸。不过有映山红的地方有点远,我们放牛的时候也很少去那些地方。通常是摘一朵吃一朵了,不过也不会摘很多,毕竟也不算很好吃。杨雀花,一种灌木的花,黄黄的,形状和风铃有点像,挂在枝头,一串一串的,惹人喜爱。树有刺,摘的时候要小心一点。直接吃微甜,有奇异的味道,很像,也可以做菜吃。我曾一度以为这是以前语文课本里的榆钱,看到真正的榆钱后,我觉得还是杨雀花卖相好多了。此外还有刺梨,金樱子(我们那边叫做糖罐)这些灌木的果实,都可以吃,味道也还不错,就是都有刺,吃之前免不了一番手脚。前一段时间应该是杨雀菌长成的时候。我们找这种菌通常不是用来吃,而是用来卖的。这种菌很贵,在我们那能卖百来块一斤。以前还因为找这个还被蜘蛛咬过,现在想想怎么我没变成蜘蛛侠。像桃子李子,以前还是比较少的果树,现在漫山遍野都是了。小时候还为了别人家的桃子早起,去田里捡昨晚掉下来的,现在出门,随随便便就能摘一箩筐,却没了那个兴致。最后再提一下金银花。这个名字应该来源于它的花朵的颜色了,有金色和银色两种。芬芳扑鼻,却不浓烈。金银花晒干后可做茶,我自己也晒过,还喝过,喝起来会有一点点咸味,还有扑鼻的金银花的香气。
捉鱼摸螃蟹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小时候只要一有空就可以顺着河一直摸着走。捉来的鱼自己是不吃的,因为太小,多半是喂猫了。我和我哥在房子后面挖了一个小池,我们捉来的鱼全都放里面,隔三差五的就捞一条上来喂猫(那时候我家的猫还没死)。螃蟹也是不吃的,因为不好吃,捉来是用来玩的,玩腻了就又扔河里了。摸螃蟹摸的是乐子,不是螃蟹,看到谁被夹出血了便开怀大笑。
童年的乐趣太多,此处是写不完了,也不想写了,再写下去就显得很水了。关于小时候的一些事,我曾写过另一篇,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看一看。
二零一九年四月十八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