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个小说人物视角,看亲密关系的轻与重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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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是米兰·昆德拉的代表作,书里讲了浪子医生托马斯和两个女人的恋爱纠缠,一个是要求灵魂和肉体绝对统一,活在“重”世界的报社姑娘特蕾莎,一个是追求灵魂自由,不相信爱情,活在“轻”世界的成功画家萨比娜。

昆德拉透过书中主要人物的视角,带我们看到亲密关系中轻与重的交织。这是一部恋爱史,同时夹杂着深刻的哲学思考。

01 托马斯:轻与重的选择

托马斯在窗前踌躇,想着远方偶然结识的姑娘特蕾莎,“到底要不要她来呢?”,如果让特蕾莎从日内瓦搬来布拉格,和自己生活在一起,便意味着承担责任,而这份责任让习惯自由的托马斯倍感沉重。如果和特蕾莎分开,这似乎是一个轻松的选择,但随之而来的思念和痛苦,又会让他感到沉重。

选择轻未必更简单,当你选择轻,可能也有随之而来的重。轻与重常常交织在一起,从不独行。托马斯,或者说现实中的我们,到底该选择什么?是轻还是重?

托马斯遇到过很多次轻与重的选择。面对一份请求当局赦免政治犯的请愿书,签还是不签?记者竭力劝说托马斯站在受害者一边,但托马斯明白无论是否签字,犯人的结局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正当他犹豫之际,托马斯想到签了请愿书,会给特蕾莎带来麻烦,于是他拒绝在请愿书上签字,哪怕因此感到愧疚。

促使托马斯做出选择的是“责任”,签与不签并不会影响当局的决定,却会影响特蕾莎是否再次受到警察的盘问。出于对特蕾莎的保护和责任,托马斯顶住记者的压力,做出了重的选择。

每个人都在背负责任前行,当沉重的负担压在身上时,我们却能感受生命的重量,能感受到我们活在真实世界的意义。如果完全没了负担,生命会不会变得自由而缺少意义,犹如一只断线风筝呢?记得一个朋友曾经说过,“每个人背负的石头不一样”,大概每个人背负的责任也各不相同。

托马斯,完成了由轻到重的追逐,因为特蕾莎,他甘愿承担生命之重。

Photo by Danka Peter

02 特蕾莎:把事情看得太过认真

特蕾莎完全知道托马斯的不忠没什么大惊小怪,可白昼和黑夜将她的生命一分为二,她在白天尽力抑制的妒意在夜晚蔓延开来,她日复一日地做着噩梦,那些噩梦吞噬着特蕾莎,让她恐惧,让她害怕。

特蕾莎明白自己心中的负担,也知道自己成了托马斯的负担。她没办法理解肉体之爱的轻松,而把事情看得太过认真,把一切都变成了悲剧。托马斯在精神上忠贞,在行为上放荡,而特蕾莎却绝对地要求灵魂和肉体的统一,她的“嫉妒”成为她最沉重的痛苦。他们为彼此造了一座地狱,尽管他们彼此相爱。

特蕾莎和托马斯的爱情是美好的,但也是累人的,托马斯需要不断为自己开脱,请求原谅,每走一步,特蕾莎都在盯着。所以,当托马斯第一次独自走在苏黎世的街头,短暂回归单身汉生活后,他感觉自己“置身于巴门尼德的神奇空间,品尝着温馨的生命之轻”。

Photo by Hector Martinez

03 弗兰茨:活在真实里

为了和情人萨比娜约会,弗兰茨假装为自己安排满满的会议行程,骗妻子玛丽·克洛德说自己出差,弗兰茨与玛丽·克洛德之间充满了谎言、欺骗、隐瞒,弗兰茨不爱玛丽·克洛德,而只期待想象中的萨比娜一人的目光。

弗兰茨迫切想和萨比娜手挽手,走在日内瓦的阳光下,却担心被玛丽·克洛德发现和揭穿,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段地下情。但当弗兰茨向妻子坦白自己相处九个月的情人后,他感到一阵轻松,感觉自己又重新活在了真实之中。

什么是活在真实里?作者对此的定义很简单:不说谎,不欺骗,不隐瞒。不难想象,谎言让过去的幸福时光变得没有价值,欺骗让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在顷刻间瓦解,隐瞒则会在无形中加重人心里的负担。

活在真实里,会让你卸下小心翼翼的戒备和沉重的负担,反而获得轻松的感觉。

Photo by Timon Studler

04 萨比娜:执着坚守的生命之轻

书中有个人物一直活得很“轻松”,却让我觉得她是全书最深重的悲剧。萨比娜,一位信奉自由的捷克女画家,她不相信爱情,一生飘无所依,与媚俗为敌,她甚至拒绝死后埋入美国的土地,而要求将她的骨灰撒向空中。

她一生遇到两个重要的人,却都没能成为她的归宿,弗兰茨爱她,却不懂她真正的想法,托马斯懂她,却将全部的爱给了另一个女人。萨比娜自由洒脱,但并不幸福,她的生命始终缺少点儿沉甸甸的东西。

Photo by Daniel H Tong

书中四个主要人物的性格都不尽完美,作者真实地将他们呈现给我们,无论是托马斯、弗兰茨,还是特蕾莎、萨比娜,都在不同的人生轨迹上,承受着生命的轻与重。

米兰·昆德拉的这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就像一面镜子,镜子里面是书中的人物,而每一个在外面照镜子的人,多少都可以看到一点自己的影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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