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为她量身定做一身衣服,在她生日来临之前。  

  那会是一件长裙,腰部会有收束带,上面会点上几颗宝石。鸡尾酒,像我醉迷的神色。会有纱盖着一层。风吹进衣领会浑身清凉。是纯到想挑瑕疵的白色。是简约到想混乱的设计。是完美到肌肤与面料一样紧致的合身。  

  在一年前画下图纸的那一刻就在想:这会是我生命里唯一,又最美丽的衣服。它耗尽了我的心思与才能。

  她每日的光顾都像眷顾。从门里进来时全身闪着光。像来接我的天使。像一滴从天堂不小心坠落的仁慈。她的衣服会记在心里。记在本子上。一次又一次反复想着,那天那样的她,一颦一蹙,一举一动。连这么想想都像奢望。会慢慢聊,我会上下打量她的身体,在心中默念着一个数字。直到可以熟练地画下她身体的轮廓。  

  这不是迸发的,而是油然而生,竟像习以为常。于是我选择了安逸。  

  偶有一次看见母亲领着一个年龄稍长的男人进入我在店里的工作间。他是一个气质非凡的男子。听介绍,他是她的丈夫。他来到我身边,说,正准备送妻子生日礼物,却不知她喜欢什么。我把书放下,回答,衣服怎么样。他拿起我的图纸,那是电脑加工过的成果图,说,这件挺好的。我说,好的。后天来取吧。他笑道,麻烦你了。我回答,没事。  

  然后,没有见到她收到礼物时的欣喜与吃惊,也没见到她对这件衣服独特的喜爱。一切没什么变化。  

  只是她从小姐变成了夫人。  

  对她的称呼从小姐变成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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