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过来的叶书语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只见这一片区域,被密密麻麻的绿色丝线缠绕着。而她的手上,身上也都布满了这些线。这些绿色丝线就像无数的触手,钻进她的皮肤里。链接她皮肤的绿色丝线,鼓起一个泡,像是有一张贪婪的嘴在吸食叶书语的能量。
难怪感觉头这么疼,她挥舞着手,将附着在她身上的密密麻麻的的丝线扒拉开。就在扯开那些的丝线的时候,那些绿色的丝线竟然发出孩子般的哭声。就像一个正在喝奶的孩子,被突然抢走了奶瓶。
不远处,那些村民藏身的地方,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丝线。而更诡异的是,在他们的头顶上,悬浮着颜色各异的云朵。或红或金。或黑或紫。
但他们旁边却没有叶书语眼前的这两颗脑袋状的花。这两颗脑袋就像现实世界中,幼儿园小朋友玩角色扮演时穿的花朵装。只不过他们的五官长的还挺丑的,要说他们是花妖,估计不仅能吓哭小朋友,而且还能在他们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那奇丑无比的花妖显然没想到叶书语突然醒了。还无所畏惧的朝他们走来。两个脑袋瞬间抱在一起。如果他们有手的话。两颗脑袋紧紧的挤在一起,他们的姿势看起来确实像是抱在一起。
叶书语动荡的生魂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就见到这种景象。还有两株奇怪的花在说话。这两朵花,花瓣在月光的照耀下,剔透幽蓝。空气中弥漫着沁人的幽香。和他们吓人的五官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叶书语想起一路上吴礼和吴用说的那个故事。心下了然,这也许就是他们要找的那株花了。
叶书语手脚绵软,摇摇晃晃的朝那株花走去,正准备动手摘花的时候。聪明脑袋颤颤巍巍的说”你不能摘我们。就算你摘了也没用。“
嗯?还能说人话,看来这脑袋也不是白长的。叶书语停下动作问“为什么?”
聪明脑袋说”你自己也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你是生魂进来的吧。“
见这花说的没错,叶书语又问“这和我是生魂有什么关系,既然我能看到你,就说明我可以摘你啊。”
聪明脑袋说“本来是这样的,当这个世界的灵魂和我们授粉时散发的花粉产生共振时,我们才能通过等价交换的契约吸食这些灵魂。但是你是生魂,和我们签订不了契约。”
叶书语“什么契约?”
另一朵尖牙脑袋的花说“就是我们为你实现愿望,你把自己的灵魂作为交换,够公平吧。”
叶书语“这怎么叫公平,在这个世界,人的魂魄一旦消失就灰飞烟灭了啊。你不要以为我是生魂就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
没想到叶书语看起来呆呆的,关键时刻还挺机智的。哎,现在的人啊,真是越来越精。所以说人精并不虚啊。
喂喂,怎么就人精了,叶书语只是对人情事故不通,并不代表智商有问题啊。好歹她也是个大学生啊,虽然可能很快就不是了。
叶书语突然福至心灵“你们该不会就是这样诱骗的那个傻丫头吧。”
聪明脑袋说“也不能说是我们骗,我们签订契约的时候,可是遵循自愿原则的。而且有些时候,如果像第一个灵魂那样,被抛弃在深山中,被世界遗忘,活着犹如活在地狱,那还不如与我们达成契约,换一个自己想要的活法。至少她曾灿烂的活过。虽然代价是自己的灵魂。但是你也说了,在这个世界生活的灵魂,总有一天灵魂会灰飞烟灭。那早一点和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面对聪明脑袋的一番犀利言辞,叶书语没想到反驳的话,只能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来“那为什么现在大家多传你们有青春永驻,延年益寿,包治百病的效果呢?“
原来,樵夫将傻丫头带回家,虽然傻丫头智力低下,但还是能简单表达的。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在加上樵夫的耐心。才得知,傻丫头实际年龄大概四十多岁了。本来想当女儿养,却发现对方既然和自己年岁差相差无几。只是,她这面容确实不像四十几岁的。在樵夫耐心的询问下,才得知有这样的机缘。只叹神奇。
就在他们以为生活就这样平凡的过下去的时候。傻丫头的身上竟然开始痒起来。只要轻轻一挠,竟能扣下一块腐肉。随着时间的流逝,皮肤越来越痒,浑身像布满了虫子在啃食她的皮肤。没过多久,傻丫头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肉了,扣下肉的地方还能见到森森白骨。
樵夫心中悲痛无比。想到了傻丫头说的那个花,决定去山上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他找到了。他带着强烈的愿望而来,在听到要用灵魂做交换的时候,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傻丫头会突然浑身奇痒无比。这根本不是什么皮肤病。而是她的灵魂被镜花水月花慢慢蚕食,肌体也默认她在慢慢死去。
即使在知道这样残忍的真相,樵夫还是如飞蛾扑火般许下了愿望。他以自己的灵魂换傻丫头的灵魂,并许愿她往后健康长寿的活下去。
果然,傻丫头身上的伤口慢慢的愈合。而樵夫随着蚕食的加深,日渐衰弱。身体也开始出现傻丫头那时的异样。傻丫头不知其中真相,只是记得以前有这么一朵神奇的花。只是那时不是授粉期。她虽然摘到了这朵花,却并没有灵魂可以交换了。
她带回的那朵花,被邻居碰到地上,花里的异香使人产生幻觉。在场的人都陷入了一场幻境中。才有了奄奄一息的狗吃了就立刻生龙活虎,包治百病的传闻。
但傻丫头活了很长时间是真的,虽然镜花水月花将她的灵魂还了回去,但毕竟已经被蚕食了一部分,她虽然活着,但却比以前更痴傻了。她就那么无知无觉的活了几百岁,最后被活活饿死了。
而那些慕名而来的人,在那些绿色的丝线和他们的潜意识连接的时候,往往兴高采烈的许愿,在听到要以灵魂为代价的时候,都表现出了犹豫。所以最后成立契约的人少之又少。
契约建立失败,村民最多被镜花水月花吸食一点灵魂真觉力。但那些触手有麻痹意识的作用,一旦抽离,就像现实世界中那些做了全麻的人一样,会有一段时间的神识不清。仿佛还沉醉在实现自己最想实现的梦境中。等他们清醒后,却又不记得在梦中关于契约的事。
至此坊间这个传闻才会经久不息。
得知这个残忍的真相,叶书语心下震惊。虽然不知道吴用和吴礼他们在潜意识中的情况,他们不答应还好,要是答应了那真的太恐怖了。叶书语不在理会这两颗脑袋。
来到吴用和吴礼所在地方,准备将这些渗透进他们皮肤的绿色丝线扯掉。然而,这些丝线就像烧红的铁,叶书语刚上手就被烫了几条火红的印记。为什么刚刚自己扯自己身上的丝线没有这种情况?没功夫细想,先救吴用吴礼要紧。
眼看硬来不行,叶书语四下搜寻可以挑断这些绿色丝线的东西。吴用一行人随身携带的东西中有一把匕首。本意是防身用的,后来用作料理兔肉,现在又可以用来挑断丝线。可谓一举三得。
正当叶书语拿刀砍向这些丝线的时候,聪明脑袋洋洋自得的说“这匕首砍不断的。”叶书语虽心下有疑,还是奋力一试。第一下,果然没断,刀落下的时候犹如和另一把锋利的兵器冷锋相接。想起这世界都是要靠生魂力催动。第二下,叶书语闭上眼,在心中默默将自己的生魂力聚集在一点。准备举刀砍下时,那花用更加鄙夷的语气说到“真是不自量力”
叶书语没有理会,此时,她感觉自己的生魂力凝结的点越来越亮。果断的朝那些丝线砍去。这一刀下去,耳边响起了更加凄厉的哭声。仿佛正饥饿的孩子,不仅不给奶喝,还因他的哭闹被打了屁股一样,哭的更凶了。伴随着哭声,那些坚韧的丝线也终于断了。找到了方法,叶书语一鼓作气将其他村民身上的丝线也砍断了。
刚还一脸鄙夷的聪明脑袋,在第一刀下去时,不能说是不惊讶的,但他仍不肯相信,这家伙看起来才刚入门,按理来说并没有积累很强的生魂力啊,不可能砍得断的。他将这归之为运气。当其他丝线都砍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知道下一刀可能就要砍在自己的脑袋上了。
惊惧交加下,聪明脑袋自身散发出一股异香。其他的花虽然不能像他一样可以言语,但这些植物之间自有他们自己的沟通方式。还有一些还没砍断的丝线,在接收到这股的异香的信息时,都偃旗息鼓,嗖的一下都钻进泥土里去了。
本想着解救完这些村民在来处理这些花,没想到他们到先溜之大吉了。叶书语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土遁的。算了,先不管这些了。先把这些村民叫醒,下山在说。
然而被突然中断链接,吴用他们还在全麻中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叶书语灵机一动,随手摘了一株野草,高声说“我采到传说中的镜花水月花了”
这一喊,果然有效。虽然他们的机体还没有清醒,但是却在强烈意愿的驱使下,朝叶书语走来。不过行动慢的跟丧尸一样。叶书语就用这个方法将这些村民往山下带去。
刚走到半山腰,就听前面有人声传来。那声音很熟悉,冷淡的声音被担忧的情绪冲击的变了调,不在那样平静无波。“三天,我等了三天,已经等够了。而且,其他人也都下山了。”
“我不是也把他们叫过来给你问了吗,他们不都说了,除了吃完干粮了,他们什么也没发生吗?”
”他们走之前也许是什么都么发生,但保不准后面就没有意外出现。“
”你怎么就不听劝呢,小鱼姑娘走的时候可是特意拜托我,要我好好看着你好好修养的。“
”我听了,又等了三天,还是没有看到她。三天又三天,这次我一定要去找她。我现在已经修养的很好了,右手已经能动了“
”哎哟我的祖宗,你右手是能动了。可身上的口子可还在,一旦乱动就会裂开的啊。“
毕隐墨不在说话,医生正准备苦口婆心的劝他回去躺着,他自己上山去找也是行的。还没开口,毕隐墨的手就挡在他面前,示意他不要说话。医生好像也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当下提高警惕。
毕隐墨将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着。
“墨哥哥?是你吗?”叶书语试探性的问,这大白天的应该不至于做白日梦吧。
正严阵以待的毕隐墨,放下了搭在刀柄上的手。连日以来的阴郁也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时变的晴朗起来。森林中的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虽然看不清叶书语所在位置,但光是听到她的声音,毕隐墨的心总算是安了下来。
将情绪强压下,才恢复了往日的淡然。毕隐墨回到”是我“
医生见这人明明担心的死,却又不表现出来,赶紧高声问”小鱼姑娘,你没事吧,现在雾大,你先站在那里,我们寻声过去找你。“
叶书语”医生,我没事,不过没能采到镜花水月花,非常抱歉。“
医生”不用放在心上,你没事就好。也怪我,当时嘴漏。“
等他们循声找到叶书语的时候,见她后面跟着一群形如丧尸般的村民。医生问”这些村民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叶书语简短的交待了一下说”医生先让我把他们带下山,你在给他们看看他们的身体状况吧。“医生也点头称是。
回到村子里,同样围着一群翘首以盼的亲人。见回来的人行动迟缓,目光呆滞。有的慌了神,乱哭起来。有的急走过来,细细查看自家眷属的身体。医生只得高声说”大家稍安勿躁,等我给他们看看情况。不要急不要乱,以往去的人都没事这次也不会有大碍的。”
毕竟在村里这么多年,村民也还是挺依赖医生的。抚平家属的情绪,医生就一个一个的给他们诊治。叶书语和医生交待了几句,就扶着毕隐墨回去里间休息。
叶书语先是检查了一下毕隐墨的伤势,见伤势没有加深,才松了口气。在叶书语给自己查看伤势的时候,毕隐墨也无声的在叶书语身上搜寻。目光触及叶书语手掌上的灼痕时,毕隐墨提了口气,问“怎么回事?”
本是在给毕隐墨检查的,被毕隐墨这么突然一问,叶书语当下没明白毕隐墨问的什么。她疑惑的问“什么怎么回事?”
毕隐墨伸出能动的右手,拿住叶书语的指尖,将叶书语受伤的手心摊开。叶书语才明白毕隐墨指的是什么。她没心没肺的说”啊,这个啊,一点小伤,在山上没时间处理,等下让医生消下毒,包扎一下就好了。“对于叶书语的豪不在意,毕隐墨眉头微蹙。
指尖传来毕隐墨的体温,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此刻正拿住自己的指尖。叶书语突然笑了,兴奋的说”墨哥哥,你的手能动了啊。太好了。这样你上厕“想到这,叶书语赶紧将没说完的”所“字咬住。避免了又一场尴尬。
其实已经很尴尬了,即使及时刹车,大家都心知肚明。毕隐墨放下叶书语的指尖,转移话题“怎么在山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是遇到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