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尽处是清欢

他让我等,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漫长等待的风吹散了我的头发,吹锈了我的肌肤,吹化了我的身体,只剩下一个等待的姿势望着天涯。

    江湖传闻:狐仙拥有镜心,得之者即可一步登天成为镜仙,月圆前后狐仙身体会十分虚弱,此时便是得到镜心的最好时机。而狐仙若想逃过此劫,必须找到魑用其心晶滋养调息。

    衣香鬓影掩过了几声叹息,冷眼看了几场别离,缘起缘灭,缘浓缘淡。

    司音阁是个戏剧班子,走南闯北的去演出,名气不大,但是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得到观众的喜欢。司音阁的老板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真正使司音阁出名的不是他而是台柱子雪媚娘。

这次他们来到了若水小镇。而这次来到若水也算是重回故地。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若水是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没有时空的界限,仙魔妖都幻化成人的样子在这里生活。倒也其乐融融。既然司音阁能进入到若水小镇那也是不简单的。

    后花园里, 桃花树下,媚娘脸朝花束,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心用大红绸带束在脑后,宛若幽静的月夜里从山涧中倾泻下来的一壁瀑布,一袭素衣,鲜花映衬下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得她身后似有烟雾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待她转过身来才见其韶龄,十八九岁的年纪。肌肤盛雪,娇美无匹,容色艳丽,不可逼视。眼中似有光华流动,灼灼其间,成了谁心中的芳华!   

  媚娘正用芊芊玉指拨弄着花束,赫然发现墙上竟幻化出了一扇门。媚娘心中惊疑,不敢靠近,但那门好像有什么魔力吸引着她往里走。她慢慢走进,推开门,印入眼帘的是一片桃花林,“是我喜欢的花啊!”她心里想着。桃林尽处一个古朴的八角亭子立着,亭子里,琴音缥缈,蜿蜒流转,仿若天籁,只见一个男人手持鸿琴,翩然而坐,手指轻拨,环佩锵鸣。似感有人闯入,回头相视皆怔悟这男子面容俊郎,眼眸灿若星辰,浩瀚无边。仿佛心湖中有石子落下,漾起阵阵微波。这时,男子开口道:“听闻姑娘嗓音若出谷黄鹂,奈何身份不便,不能在姑娘表演的时候前来欣赏,便此时前来叨扰,还望姑娘谅解。”媚娘的脸红了红,边笑边摆手到:”哪有,哪有,那只不过是世人对我的夸赞罢了。”那,姑娘可否和我共奏一曲?”“有何不可。”不多时歌声便潺潺流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乍一听如出谷黄莺清脆嘹亮,再一听却如潺潺流水,风拂杨柳“姑娘为何会唱这首歌?”“我娘亲给我留下的谱子看着看着就会了。”男子笑了笑表示了然。

    鸿天正在火急火燎的找着媚娘鸿天经过后院时看到在桌子上睡得正熟的媚娘,本想给她加件衣服哪料媚娘面色酡红心中暗叫不好赶忙把她叫醒“媚娘,媚娘,怎么在这睡着了,表演快要开始了。”“天叔,你怎么在这,我怎么睡着了,我不是在......”媚娘想了想还是不要跟天叔说了免得让他担心,心里疑惑难道这一切都是梦吗?回头看墙,墙依然是墙,连门的影子也没看到,心里不禁失望。看媚娘醒来,鸿天松了一口气,希望不是他而是自己的错觉才好啊!想起媚娘娘亲临终前托付给他的事情就不禁一阵头痛,媚娘的成人之礼要在若水度过。走南闯北,四处漂泊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让他找来了!

  表演结束,追光黯淡。人群熙熙攘攘的离开,世界终于又归于一片寂静。媚娘在舞台上孤单的站着,看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座位,徒留狼藉满地,每次表演她都要带上面具演绎着别人的生活,或喜、或忧或平凡或彷徨但那终究不是自己的生活。当大幕缓缓拉开,表演就开始,换上另一副面容。世界便在真假逢迎中逐渐失真。收场时那才是真正的她,看着身边的人忙来忙去,她就一个人在舞台上孤零零的站着不言、不语,呆呆的盯着远方。她一直都知道她是个被捡来的孩子。她诞生的那个秋天整个秋天人心惶惶,若水小镇经历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火,大火接连烧了三天三夜,绵延三千里,三千里内寸草不生全部化为焦土,奇怪的是这火不能遇水,遇水则益盛。她从记事起就知道鸿天叔是她最亲的人,她也想知道她的母亲父亲,但对他们的印象深埋在记忆里被什么东西遮挡当她越想往里瞧时她的头就如炸裂般疼痛。但鸿天叔说等她长大了她就会明白一切。夜幕很快降临,黑夜让孤独变得深邃,孤独在黑夜升华,绽放演绎着黑色的美丽没有星星的夜里我还是我自己。闭上眼睛,眼前却又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身影他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媚娘你还记得我吗?她睁开眼又闭上,然而无一例外的是那个男人的身影。媚娘起身在茶桌前坐定,端起茶杯猛灌几口,媚娘想使自己冷静下来,窗外刮着猛烈的风,打开窗柩,夜昏暗而阴郁,昏黄的月亮挂在天空。丝丝冷风吹在脸上,终让她浮躁的心得到了丝丝清凉,她选择遗忘。整理思绪后她重新回到床榻上进入梦乡,这一觉她睡得格外踏实,她不知道的是,有些关于记忆的齿轮正在开始转动。

    第二天睁开眼天已经大亮,匆匆梳洗打扮,用过早膳。表演生活就开始了。这天午后媚娘怀着重重心事来到后花园,她坐在石凳上想把一切都弄明白,可是除了头痛还是头痛,无边的痛将她吞噬,痛苦无限放大。一阵红光闪过媚娘幻化成了一只狐狸的模样,看见后花园里一阵红光闪过,鸿天似感到有些不对,赶紧赶到后花园,看见媚娘化出原型,上前去把脉一探,不禁大惊失色,还是让他找到了。“鸿天叔,我到底怎么了,求求你快告诉我吧!”“唉!媚娘我瞒着你也是为你好啊,唉!算了算了,我也隐瞒的够久了那我就告诉你吧,你本身是狐仙,千年一轮回,狐仙生,引渡人出。其实你无父也无母,你是一个山中独居的老妇人,在大火中机缘巧合之下捡到的,只是当时捡到你时你的身后有一条狐狸尾巴,她很疼你但是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而我又在找你于是便组织了一个戏班子以收徒的名义将你接走了。”那......”"你是想问那个男人吧!""嗯"媚娘点了点头,那是一段孽缘啊!从你大脑中的封印松动之后我就知道事情已经不简单了!这件事得从你的上一世说起。上一世的你冷酷独断,不近人情,却还是遇见了你的爱情那就是魑黑曜,每到月圆之夜他就将自己的心晶掏出来给你滋养,每一次他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但是他依然无怨无悔,

雪礼善歌,黑曜善琴。两个彼此内心孤独的人,一旦遇见又怎会轻易放手。初遇时,你在台上唱,《往生咒》。他在台下弹,琴音琉璃。环佩锵鸣,歌声婉转。三日不绝。一曲终了你他两人贮立良久,直到夜幕降临。本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殊不知那年的八月十五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狗食月之期。月圆前的时刻,天空慢慢蒙上了一层血雾,空气也变得燥热不堪,万家欢腾的阴影下隐藏着多少阴暗、血腥与阴谋。若水毕竟是藏龙卧虎之地。雪礼此刻心中明白,这一仗比任何一次都更加艰难,妖魔鬼怪都自发的集结起来,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千钧一发之际雪礼发现魑不见了,没有一丝踪迹。心中诧异,但不容她多想,战斗的号角便吹响了。“喔嗷”天狗的号叫响彻云霄,妖魔鬼怪像听见号令一样迅速出动,雪礼此刻已现出原形,丝毫法力都没有的雪礼逃往绝情崖。不多时敌人还是赶到了,而领头的正是多日不见的黑曜。你亲眼看到他将匕首刺入你的胸口,镜心出现的一瞬,雪礼心中生恨伸手将它捏碎,星星光点飘散在四周,霎时火光漫天,若水大地哀鸿遍野。雪礼已心灰意冷,在那场烈火中她挥手斩断情丝千缕。并将一切关于她和黑曜的故事封印在轮回深处。但自你上一世起,我就隐隐感觉到你并没有死,按理说一个无牵无挂的狐仙在死后只能化作孤魂野鬼,四处流浪。我们都替你感到惋惜,殊不知还能再次接引你。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他是用千年的禁锢,换了你一次轮回。我不知道答案但谜底终会解开,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往生咒》就是你的武器今后要多加练习啊!媚娘惊奇的看到鸿天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了下去。“鸿天叔”媚娘担忧的问到,鸿天却摆摆手道“不碍事,其实我等着一天已经很久了!”看着鸿天佝偻的背影,媚娘不禁感到鼻酸。

从第二天起,司音阁便挂上来停业整顿的牌子。而这一停业便停到了这年的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那日司音阁门扉洞开,今天的演出是免费的,但早不早的就散场了,今天的表演没有媚娘人们也提不起多大的兴趣。客散,夜深。月亮缓缓升起,鸿天心中紧张趁人们在看戏时早早地就布好了陷阱。只等月圆十分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媚娘,你怎么出来了。你!”“天叔,我想清楚了我应该和你们一同奋战,我不能在等你保护我了!”“唉!随你吧!”这天夜晚似乎很是平静,鸿天也感到有丝不解。“哐当”一声门打开了,鸿天全身戒备看着来人。来人浑身鲜血,仿佛身受重伤,他的眸子直盯媚娘,媚娘只一眼便认出他来,“黑曜。你今天来可是要取我性命。”黑曜内心苦笑,他将剑刺进胸膛,将心晶悉数掏出。“雪礼你还是不肯原谅那个被摄魂术控制了的男子吗?”原来那一夜黑曜被魂妖控心智,直到雪礼捏碎心晶时才清醒过来,但为时已晚,他还有太多话相对雪礼说,他与死神做了一场交易用千年禁锢换媚娘一次轮回。“雪礼我是真的爱你,若倾你一生,只得我十年天真,我愿用我千年禁锢,还你此世无邪!雪礼有缘再见”他嘴角的笑绚烂了她一世的繁华。说完后他的身体轰然倒下看着黑曜空洞洞的胸口关于记忆的洪流便奔腾而出。

古寺青灯,梵音袅袅。散去了千年的浅痕离殇,千年前是一只狐。为你所救,得你悉心照顾,为我你沦为牢笼里的困兽,浮萍略影,以一曲音韵,乱了那韶华绚烂,烟火迷离,从前我爱过你。

“天叔,你走吧。”鸿天心有所感。离开那里。

  “曜君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鸿天回头三千年后又是一场大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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