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山的那个女孩》我的“恶霸”时光~13

爸爸妈妈辛辛苦苦的还清了我和弟弟的计划生育超生罚款费。家里依旧一贫如洗,妈妈操持家务外加养母猪生小猪仔卖钱,其他再养三头猪,一头过年宰杀留来年一家人的肉食,其他变卖成现金,存起来,留作我们姊妹三的学费。爸爸非常辛苦的种植粮食也只是勉强能维持家里全家人的口粮。

爸爸就学村里其他人,低价买来2-3头牛,养三到五载等大了再卖掉,赚取中间差价。我除了依旧负担打猪草,还要负责放牛。放学回家,寒暑假,我的所有任务中的主要任务就是放牛。

周末和寒暑假,成了我放纵叛逆的战场。学校里,我听话好学,学习第一,一直深受老师的喜爱。平日里调皮捣蛋,只要学习好,老师都会法外开恩,在他们眼里我只是活泼可爱,无伤大雅。

只是他们很难想象,放下书包,我成了一代霸主。成了很多同龄孩子的噩梦。

爸爸妈妈很忙,自然没空打扮收拾我,我本天生好动,大大咧咧。一直留着男生短发,穿着堂哥送我的旧衣服,姐姐过于苗条加衣服裙子居多,我是觉得麻烦而罗嗦的。

我常常一副地痞样子,看到不顺眼的人,我上去就打,很多次被打得鼻青脸肿鼻血不止的大我好几岁的男生,告状到老师那,我总是说别人先惹我,我只是还击,因为学习成绩好,老师总是偏向我,只是告诉我下次下手别那么重。我伸伸舌头,鬼脸一笑而过。

我的猛烈在于,视死如归的气势,锐不可当。很多次,我拦住我看着不顺眼(欺负弱小女生)的过路的高年级男生女生,我告诉他们“此路是爷爷我的,绕道走”,他们是不服气的,上来打我,前三下不管多重,我都死扛,然后到我了,我会甩出全身力气,打女生拽头发拖地狂踹,打男生锁领口,右腿勾他双腿放倒他,然后爆击。这两招从未有败绩。我也会把这两绝杀技教给我想保护的人。

后来上学路上,平日里路上,被我打过的很多人,看到我都会绕道走。慢慢的我也有了一批追随者,他们叫我老大,威名远播,学校里渐渐没有了对手,秩序也很好,之前经常被高年级欺负的一二年级孩子,有私人恩怨也会找我解决,我都用我暴力的方法给摆平了。开始还会有部分同学告状到老师到校长那,老师和校领导都是偏向我的,“人家学习好就是横,别惹她”。时间长了,被我教训的那批人再也不敢告状,除了老师不会为他主持公道外,被我知道,放学回家路上,就算追到他家门口,也免不了被我一顿狂揍。

一年级后我家有了黑白电视机,我陆陆续续看了《甘十九妹》《白眉大侠》《西游记》《洪熙官》《前年方世玉》等。我迷恋武侠,常常幻想自己会飞,会蜻蜓点水,会凌波微步,会降龙十八掌,会少林棍……

我会削各式各样的木剑携带在手,也会带着斗笠装一代大侠冷酷的伊建平,还会用竹枝制作少林棍,各种比划练功,西游记里孙悟空大闹龙宫那段炉火纯青快如闪电的少林棍,成了我模仿学习痴迷的桥段。

上下学路上,我会边走路边练习,寒暑假周末放牛,更是我练习耍酷的主战场。越来越多的人请教我,后来我也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当我舞动少林棍时,从我对面撒沙土都能大部分挡回,甚至我让同伴向我泼水我练习,提高速度。偶尔我也会学着电视剧的练武来几个招式,像模像样的。伙伴们对我的崇拜,由学校里学习好,延伸到学校外武术一哥。家乡风俗,女孩子一般不让上学,也不会让女孩子放牛,如此庞大的动物有时甚至会顶人伤人,而我一直和这群男伙伴厮混,日子久了,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我是女孩,连我自己也忘记了,也经常“换哥”自称。

不得不提的是在学校的午睡,我是精力旺盛睡不着的。我是班长,管班级纪律。我拥有着无限大的权利。我常拿着老师的竹根吆五喝六,来回在教室同学们座位空隙里穿梭,“不许说话”“赶紧睡”“谁睡不着起来罚站”我的权威无人敢挑战。当大家都睡着了,我就开始我的恶作剧,比如悄悄的挪动某同学的课桌和凳子,当他睡一半,会突然悬空坐地上,我会哈哈大笑,男生和女生同桌的,我会把女生长头发用绳子栓男生领口上,当他们醒来一动拉扯不开,我也会捧腹大笑,我也会拿水故意洒在某同学侧睡头扭的那边,等他醒来,我会笑话他流了一大摊口水,我还会抓蚯蚓或者其他虫子放入某同学衣兜里课桌里,看他们吓哭,我就笑到不能自已,也会把水洒到同学凳子上然后诋毁她尿裤子了……数不胜数,我记忆力干过很多伤害我同学的事件,而在当时,我只是觉得好玩,只因为有老师撑腰,我的胡作非为,也没人管束。

最过分的是剪掉了一个我不喜欢的同学的辫子,那位同学哭着回家了。第二天她妈妈来学校找到我,拉着我去校长那评理。而我说的理由是她午睡不睡,一直说话。

那次事件,校长处罚了我,连续三天午睡,我被罚站国旗下立正。其实,没人盯着,我是跑到没人地方继续玩耍。在我心里一直,只要考试第一名,上课积极回答老师们的每一个问题,我就是王者。

小学四年,我因为学习好的优越感和骄纵,伤害过很多同学。前段时间看了《少年的你》,内心触动很大。我虽然没达到欺凌同学的地步,但我的恶作剧也让很多同学难堪。

我不知道那四年我的同学们怎么看我,怎么想我,但我确实做错了。

初中以后,我再也没有了小学同行的同学了。他们都陆陆续续被大人们带着出去打工了。

有时候和同事讲起小时候的事。我同事笑着说“你也就走出来到了北京,离他们远了,你要后来不读书了,你不得被他们打死”。我会有种说不出的内疚感。也呼吁老师们,学生学习好不能成为他们犯错欺负其他同学的保护伞。

长大后,我家一直未搬走,而我再也没见我的同学。如果有机会,真想举办个小学同学聚会,我再次走上讲台,给他们道歉,曾经老班长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那个时候也小,只是觉得好玩,但还请让我说句对不起”

可似乎,永远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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