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期待一场浪漫爱情,说到浪漫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在与自己恋爱

大多女人都期待一场浪漫的爱情,而爱玛的爱情有些许自娱自乐的味道,她在这场自导自演的戏里乐此不疲,时而痛哭流涕,时而喜笑颜开。福楼拜曾说:“爱玛在那个时代必须得死。”爱玛一生都在追求一个幻影,这个极致的幻影能带给她所认为的真正幸福的生活,宛若子爵驾着黑马车带她这个辛德瑞拉参加华丽的舞会,却在她欲仙欲死时微笑着抽出刀刃,一剑封喉。

属于爱玛自己的生活,无疑更早,从被父亲送进修道院学习就开始了。宗教对天资平庸的她毫无吸引力,福楼拜写到她的内心时全然不是以描绘她容貌那般的轻柔笔触,而是语含嘲讽,说她对布道提不起任何兴趣。至于爱玛,她确实代表了这样一类人:已然不为了生计而犯愁,毕竟也算有着一定家底,然而不甘于凉白开式的生活;涉猎过一些知识,却局限于修道士般的禁欲教育;充满了浪漫的幻想,却未触及到真正的现实。她当然不只代表了女人,不过在此,我只想谈论女人。一种资质平庸,不太聪明的女人,一种把爱情夸张成无限大,奉之如若生命,乃至称得上趋之若鹜,却未参透其真谛、看透其本质的女人。

小说的结尾给她安排了一个这样凋零的命运,一个如此渴望爱情的女人遇上的全是伪君子,付出的真心被无情糟蹋,这对于浪漫的主妇来讲何尝不是一种耻辱?然而当我跟随她的情感去经历她的激情,深觉悲哀的不是她最后落魄失身的惨状,而是某些在我看来平庸无奇的肉欲,竟然被她错觉成了刻骨铭心的强烈的爱情。

如果把这一切归因于她是过分闲来无事,那么我们对于环境熔炉的因素也太过宽容了。对于整日闷在家的妇女来说,她的生活空间和人际关系都十分简单固定而有限。而更可悲的是,在这位主妇的身体里,似乎还藏着一颗不太安分的随时能爆发出火与光的心,这也是她与安分守己的丈夫最大的不同,也是最致命的“叛逆”。

当发觉来自内心的真正呼喊得不到回应,光鲜华丽的生活在可望而不可及之处时,这位主妇便兀自陷入无人发觉的绝望境地,可以说这是她咎由自取,但谁说不是当下生活咧着嘴冷笑着将她一步步推入不复之地呢?继而,她开始用自己的方式逃离。她以为生活如同魅力的诗篇一般,读来一字一句都灿烂,但这仅仅是她以为。当时的潮流所造就的是一群没有真正理想追求的人,而查理包法利便是最为顺应这个时代的“乖巧”老好人。他完全符合传统所赋予的道德标准,全心全意的爱着妻子,工作上勤勤恳恳,虽无大志但也耐心地度过平淡无奇的生活。所以,他从来就不曾留意妻子的身心变化也更无法阻止。

说到浪漫,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在与自己恋爱。情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定格,甚至每一个眼神都被强加上了你自身的主观色彩。你觉得他应该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那他便是了,你觉得他或许是彬彬有礼的年轻贵族,那他在下一秒就必须身着镶满繁复花边的华绸锦袍向你微微欠身致礼,要是突然爱上书中的花前月下,那他必定要成为那个有着令人沉沦的笑容,足以让你奋不顾身的调情老手。一切理想的,现实的“浪漫”,都在你脑中重叠成一个合格情人的幻象,有时他是模糊的,只能依稀辨别出轮廓,有时他却能破雾走来,清晰的如同紧握手中一般。

于是你在这场自导自演的戏里乐此不疲,身兼观众与演员,时而被自编的剧本感动的痛哭流涕,时而又被现实的低俗呛的哑口无言,更多时候,只是被真正意义上的局外人嗤笑不已,扔给你满身的尴尬和拙劣的争辩。不幸的是,然而也是意料之中,包法利夫人留下了她的幻念,被逼着放下所谓的“浪漫”,只身一人去见了上帝。大概也只有耶稣才称得上是完美的大众情人了。

这是一个带着喜剧色彩的悲剧故事,就像滑稽的风俗画里卑微的小人物们碎念着家长里短,偶尔让人心酸扼腕,但终究在画框里,在涂料下,隔了浅浅的一层。而作者站在高处袖手旁观,冷冷地嘲讽,却还是让我们不小心听到他深深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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