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童年的记忆之东兴街

窗外零星的雨点飘下来,又到了雨季,心中不免产生一些不安的情愫。


1


上午到一家诊所针灸,结束后,跟随表哥去了他们家。沿途被风轻拂,朔州的夏天是凉爽的,没有其它地方的烈日炎炎,被人们称为“大北欧”也是合适不过了。


回到大舅家,舅妈早已准备好饭菜,虽然是家常菜,却异常的美味。下午,我突发奇想,想要回到小时候呆过的地方看一看。我们从东兴街的小巷中进入,看到道路两旁的院门,记忆不禁涌上心头。


这里承载了我十年的记忆,每走到一处都会像电影般掠过脑海。虽然儿时的伙伴们大都失去联系,但是此刻,他们的样子和我们之间的故事却难以忘却。从这条小巷的第一个门开始,我就迫切的想要拍照留念。


从第一个门开始,思绪开始翻飞。这个门上有一个门铃,在当时已经算是大户人家。我和小伙伴们一直以为是一个什么高科技,看到上边的红色按钮,一直想着要按一下。小孩子的好奇心驱使下,终于在一个礼拜天,我们搭成人梯,终于能够按上那个门铃。


听到门铃声响起,孩子们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我更是为能够首次发现这个新鲜的东西而欢呼雀跃。门铃一响,我们都以为是一个喇叭,在那个时候,还没有门铃的概念,我们对于进入邻居家的方式只有敲门的认知。


回到家中,母亲严厉的责备我这种行为,并告诉我那是门铃,只要一按,门里门外都会有悦耳的声音响起。那个时候,对于母亲的责备似乎并不在意,但是偏偏记住了这个新鲜的玩意叫做门铃,而且是一个可以呼唤出主人的物件。


第二天,当我为得知这个东西叫做门铃而沾沾自喜时,才知道大部分的伙伴都清楚了这个物件的名字和用途。当时心里微微不爽,但是丝毫不影响我对于它带给我们的新鲜感。


之后的时间,这个门成了我们的聚集地,也被称为“老地方”,我们不仅在此聚集,而且在这里过了无数次按按钮的瘾,不知道对这家的骚扰程度达到了哪种程度,但是我清楚地记着,有一次,主人拿着扫把冲出来就是大骂,小伙伴们一哄而散,伴随着笑声跑进了隔壁的巷子里。


2


再往前走,原本平整的房屋变得凹凸不平,这丧失了原来的品性,对我来说,似乎也变得熟悉而又陌生起来。我原本想要进入这个院落,看看能否从里边找到以往的痕迹,但是门口巴掌大的一把锁子让我望而却步。


前边的院落对我来说就异常的陌生了,因为院子里住的人没有我认识的小伙伴,所以我没有印象,也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点。


但是这座院子的对面却是异常的熟悉,里边有我的一位同学,印象中只和我读过一学期,是一个女孩,名字已经忘记了。只是印象深刻的是,这位姑娘特别的尖酸刻薄,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让同学生厌,或许这也是她只在我们班呆了一学期的缘故。记得她母亲和我母亲关系甚好,经常有饭菜的往来,隔一段时间,我们家做了好吃的饭菜就会盛出一碗给他们,同样地,他们也会以同样的方式给我们家。


这样看来,他们家的长辈还是不错的,可能只是对于孩子的教育似乎欠缺。有一次,她借了我一本书,直到学期末都没有还回来,于是我便问她归还的时间,谁知道她一甩自己的辫子,回了我一句:书丢了。


回到家,我一直忿忿不平。想着如何给她一次教训,于是找到我班里的好朋友,名字叫做李云亮。我把此事告诉他之后,趁课间休息的时间,他便抓了一条蚯蚓放到她的文具盒里,静静地等着她上课惨叫的丑相。事与愿违,她一直没有打开自己的文具盒,我们自然也没有看到她被吓坏的表现。


隔了一段时间,无意当中听到她母亲和别人的对话才知道,被吓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母亲。放学回到家,拿出作业去吃饭,吃饭的空档要做作业,她母亲说是先帮她看看老师的评语,一打开文具盒,被黏黏的蚯蚓吓破了胆。


没有吓到当事人,我自然不开心,可是正值放假,也就没有了背地里去“报仇”的机会,但是我并没有为此而死心。一直寻找机会,可是一个假期都没见到她,听说她回乡下了,后来开学也没见到她,这件事也被搁浅了。


3


前往前走,便离我之前的家更近了。我们的斜对面邻居,院子是一对老夫妻的,老太太面露凶光,逢人便骂;老头双眼失明,常常闭眼。我们称老太太叫“武老人”,称老头“武大爷”。

武大爷双眼失明,由此听力非凡,询问他眼睛失明的原因,常常被打,但是年幼顽皮,常常为了寻求这种刺激,经常询问,经常被打,长此以往,老头似乎习惯了这种试探,亦或者是被问得心烦,索性在一个下午,告诉我他之前还是一位领导,后来因为别人盖房,他作为监工,在仍瓦片时,不小心被砸中了眼睛,本来是一只眼睛失明了,但是被感染后,再加上时间耽误,后来双眼失明。


我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并没有被打动,只是迫切的想要验证他说的是否属实,但是无从验证,因为在我们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是紧闭双眼,双眼失去了颜色。


我和他之间似乎一直拧着一股劲,倒不是说什么仇恨,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对于小孩还斤斤计较。关系的缓和是来自于他的老婆,他的老婆是一位刀子嘴的典型模样,常常一言不合就开骂,周围的邻居似乎都被她骂过。但是自从这个老太太信奉了基督教之后,便不再骂人,待人接物也变得柔和起来,我们都被这突如其他的转变惊诧。


正是因为她的改变,我才有了步入他家的机会,原本是不可能去到她的家里。自从她家里可以进时,我便多次蹑手蹑脚的进入她家,而且还经常是趁她不在家,这样我就可以戏弄武大爷。


那天,我又像往常一样轻轻踏进他的屋子,武大爷手拿一个收音机,盘着腿坐在炕上,时不时的跟着里边的声音默默复述,悠闲极了。我憋着气不敢出声,用手轻轻在他眼前晃过,他没有察觉到。正当我准备去拿他的捶腿棒时,不小心碰到了一根线,这根线紧连着他的小拇指上的戒指。


我当心慌乱,正要逃跑,被武大爷一把揽过,直接把我从地上抓到炕上,拍着我的屁股询问:“你是谁?”我挣扎几下没有挣脱,便捏着鼻子回答他。


“你是小敏吧?”我分明看到他嘴角向上扬起,一副得意的样子。

“是。”我只好承认,又不甘心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只有你每天不学习,到我这寻开心。”

“哦!”我压着声音回答。


紧接着就是沉默,我们一句话也没说,刚才收音机里的播报声也突然停止,一阵沙沙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隐隐觉得手背疼痛,原来是刚刚不小心被炕边的钉子划破了衣服。


我看他指甲很长,便为他剪指甲,因为他的指甲大多都是磨的,所以很长,我小心翼翼的帮他剪了指甲后,再给他磨一磨,看到他开心的笑,我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武大爷关掉了收音机,和我说了很多他之前的故事,我才得知他以前还是一名会计,数学学的也不错,年轻的时候也是被当作苗子来培养的,无奈双眼受伤,之后便一蹶不振,他甚至想过自杀,那一刻我是感动的。


我和武大爷正式道歉后,再没有戏弄过他,偶尔看到他晒太阳时,过去拍拍他的大腿,告诉他阳光很好,有时间给他剪指甲,他总是微微一笑。


多年后,听说他去世了,我还在梦里又为他剪了一次指甲。

(未完待续)


这世上总有人在默默地关心着你,

相信自己,坚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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