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过去 一一又读《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无论是以前的苏教版,还是现在的部编版,这都是一个重点篇目,我是第六次讲读这篇文章了。

        初登讲台时,我抱着教参中的“对封建教育制度的批判”来解读文本。用有趣的景物,有趣的故事,有趣的游戏与艰深晦涩的教育内容对比来表现封建教育对儿童的天性的扼杀。前面的无忧无虑的乐园,后面的诘屈聱牙的古文,看着学生们很认可地点头、微笑、默叹,自己颇为志得意满,说不定,学生只是把我当作眼前的寿镜吾先生也未尝可知。

        大概是女儿两三岁的时候,我们住在武警大院里,下班后时常带着女儿在大院的菜园子里追蜻蜓,捕蝴蝶,看蚂蚁搬家,挖蚯蚓去招待所门口的小池塘里钓金龟⋯⋯所以,再次解读“百草园”趣味依旧,而“三味书屋”却盎然起了无限趣味,没有了那烦人的古文,只有那开明的老先生,他干他开心的事情一一入神地读书,“我们”去做“我们”的正经事儿,折蜡梅花,寻蝉蜕,把捉苍蝇喂蚂蚁当作最好的工作。

        满眼皆是儿童对大自然的热爱,甜美的回忆,一颗天真调皮的童心。我完全沉浸在自己营造的那份天真烂漫的欢乐之中,那课上得是畅快淋漓,浑身妥贴!

        周国平说:“一切有效的阅读不只是接受,更是自我发现,是阅读者既有的内在经历的被唤醒和继续生长。”

      昨晚备课的时候,读到了“《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写于1926年,这是鲁迅人生中充满变动,心情‘空洞、芜杂’的一年。所以‘想在纷乱中寻出一点闲静来’的鲁迅把目光投向了旧事,希望借旧事的回忆来排除苦闷,寻求慰藉。”我想:这样的时代背景下,鲁迅回忆起的百草园、三味书屋必定是温暖的,必定是美好的寄托。然而,这一切都是回不去的过去,只在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里。

        尽管孩子们暑假已经读完整本《朝花夕拾》,尽管孩子们还有呈现了精美的阅读小报,尽管这是孩子们能读懂的为数不多的文章之一,但是真正解读的时候,那一瞬间,我们仿佛读懂了鲁迅先生:

        那“百草园”那“三味书屋”是永远都回不去的过去,是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是生于斯长于斯的那个故乡,是魂牵梦绕的那缕乡愁,是心头的那个“好”!

        是你上小学的时候怀念的那个幼儿园,是你上中学的时候怀念的那个小学,是你上大学的时候怀念的那个中学,是你工作后怀念的那个学生时代,是你退休后怀念的那段披星戴月的努力工作的样子……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突然又想起齐豫、赵照唱的那首《乡愁》,想到了朱丹情难自抑的泪水!

        想到了那个点着汽油灯上晚自习被语文老师抽背“不必说⋯⋯也不必说⋯⋯单是⋯⋯”的日子,这位语文老师姓徐,名国安,他说是我的“祖师爷”,因为他从前教过我妈妈,现在又教我。

      当学生们在文中圈点勾画文章第二小节的景物及其特点,概括写景的顺序,写景的手法时,我背起文章“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去找寻我那回不去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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