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岁月的音乐盒

“你的生日让我想起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他流浪在街头,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却没有人祝他生日快乐。”郑智化的歌声依旧很伤感,让人感觉到无限的失落与迷惘。星期六是朋友的生日,我不知道到时候我是否会唱起这首歌来祝福她。

秋天沉醉的夜晚,思绪特别的灵敏。听到窗外呼呼的风声,也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更有来自校园中细细的读书声。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白天里青翠的树叶,看不到一丝影子。耳畔却似乎听到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唱这首歌,这支被岁月的风尘埋没的歌——《生日快乐》。也许没有人会理解此时自己的感受,但是我知道这首歌曾经给了自己怎样的心动。

记得十八岁生日,成了我生命中难忘的一页。那时我还在高中,记得那天上第三节课后,有同学告诉我,楼下有人找我,兴冲冲地跑下楼,看到了骑着自行车的老弟,他用蛇皮袋装着热水瓶,告诉我,今天你生日,妈妈熬了鸡汤,装在热水瓶里,还保温着呢!那一刻,我的心盈满感动。多么细心的母亲,多么讲情义的弟弟!那天下头毛毛细雨,弟弟的头发在长时间的淋雨中,结成了一缕缕,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他就那么风雨无阻地来了,那年,老弟才十五岁。而母亲已经有50岁。

生日的时候有人分享自己的喜悦是最愉快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母亲,来到寝室,自然那美味的鸡汤成了我和寝室兄弟共同享用的中餐。那个夜晚,好友凌飞舞在快熄灯的时候,送给我一个精美的音乐盒。左边是玻璃门,门内一朵玫瑰盛开,右边是玻璃镜,下面两个并排的小抽屉,拉动后面按钮,它就会唱起那首《生日快乐》的歌,玫瑰花慢慢的旋转,一个小人儿在抽屉上跳舞。

那是一个老红木的音乐盒。是我生命中第一次收到最为珍贵的礼物。更令我感动的是,有一封充满深情的信,藏在玻璃门后。好友那遵劲有力的字体,是那么潇洒漂亮。那情意绵绵的信,畅叙着两人的友谊。那是高考冲刺路上给我鼓励的战斗檄文,我记得其中引用了舒婷的那句诗,“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那封信,我一直都保存得好好的,读大学时,每年寒暑假回家,我都要打开音乐盒,听听那首歌。温习一下那封信。

总是在看到那些熟悉的文字时,回想起共同走过的岁月。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打水洗澡,一起在教室争论题目,一起在月光下绕黄泥巴操场散步…那些美好的瞬间似乎藏在那些文字里,只要走进文字,就能让记忆恢复从前。那个陪伴了我一年的音乐盒,却在某一天,不小心浸了水,那封我珍爱了五年的信,变成蓝纸一张。

那时是用纯蓝墨水的钢笔写的,遇水就消。我好懊悔,当初为什么就不誊抄一遍呢?我总以为保留原件就是最好的纪念方式,却不曾想会有如此意外发生。而今,朋友音信全无,让我更生惆怅。

朋友的声音略显沙哑,但我以为,沙哑的声音更富磁性,她能把那些悲情歌曲唱得如泣如诉,似乎历经生活的艰辛磨难。她的歌,常常听得我的心莫名地疼痛。她喜欢听我唱《 虞美人》,喜欢听我唱罗文的《尘缘》 ,她是第一个欣赏我唱歌的人,欣赏我的性格的朋友。

青春,总会莫名地感伤,喜欢那些悲情故事,为人物的悲欢离合而心潮起伏不定。我们有共同的话题—文学,我们有共同的爱好—聊天,那时的生活多么无忧无虑,我们不去想高考后何去何从,我们只期望,命运之神能垂青于我们,在那么多同学埋头苦读的日子,我们寝室却是夜夜卧谈会,夜夜谈笑风生,总有讲不完的趣事,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十年了,十年也只是弹指一挥间。昨夜,班上一个学生过生日,有很多同学围在她身边,每个人给她祝福,送她礼物,心里莫名的嫉妒,看着她幸福的笑脸,才感觉自己已经老了,不会有人记得自己的生日了。也许只有当父亲、母亲打来电话问候自己的时候,才会知道,无论自己怎样长大,我依然是他们的孩子,依然还小。也许每一个人长大后别人都很难记得他的生日了吧,毕竟生活的琐事会折磨一个人的记忆。可是,朋友还是需要有人关怀的,过几天朋友生日,我想还是应该给她一个祝福吧。

出来工作好几年了,但是父母却一直没有来过,真的很对不住他们。父母的身体都不太好,我想不要等到某一天:子欲养而亲不待,那我可真的会愧疚一辈子了,想想也是应该给他们一点回报的时候了,可是,即使他们生日,我都不能回家祝福他们,这是我最大的不孝了。自己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也许在今后生日的时候,我们应该更多地想想他们吧。

而朋友呢?却更是遗憾,她的母亲已经离开了人世间,生时未能来看她,死后给母亲留下了永远的遗憾。这一回,她父亲想来看女儿,她知道,不要随便阻挠老人的心愿。但心里却隐隐作疼。五年前,母亲曾说和父亲一起来,而今,却只有父亲一个孤零零地来。“头白鸳鸯失伴飞”,失去了母亲,父亲牵挂的只有儿女了。

每过一个生日,感觉就像老了很多,看到学生,会想起自己的曾经,真不敢相信啊!有人说,学生是过客,我们是奴隶,周而复始地工作;生明说,送走一批羽翼丰满的鸭子,我们又要开始养毛鸭崽了。送走了两届学生了,工作六年了。所幸,我对教书依旧充满热情,并且喜欢着自己的工作。

遗憾的是,事业未成。校长曾说过:教书五年,若不能脱颖而出,这辈子恐怕就是个普通的老师。尽管也有大器晚成的,那毕竟是少数。几十年如一日地努力工作,刻苦钻研,我很佩服这样的人。自己很难沉下心来做一些事情。没课的时候,做做家务,看看电视,玩玩电脑,逗逗小孩,时间一下就过去了。

这一年应该是我心态最为稳定的一年。可以全身心扑入工作中,可是,各种各样的琐事,阻住了我的读书计划。床边该看的书又堆得老高了,而我,总是匀不出时间来实现我的宏伟计划。有时,瞬间的灵感也懒得动笔,曾经规定自己写写教学反思,谁知又是虎头蛇尾。曾经规定自己早自习背诵唐诗一首,谁知那宝贵的时间又被挪用到备课上了。我发现自己对许多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不能持之以恒,这真是相当可怕的习惯。

不想成长,不愿成长,但岁月却是如此无情。今夜,我又在听那首生日快乐的歌,尽管生日还没有到。我们总会因为一首歌而记起一个人,因为一个音乐盒而回忆从前的岁月。虽然音乐盒再也不会唱起那首歌了,但是我的记忆中的那些往事永远也不会磨灭。想念曾经那段无忧的岁月,想念那些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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