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顾姓人家(5)——在农田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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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之后,一家人住的并不太远,只是在老宅的基础上多置了几间厨房。顾老太爷在分家之后倒也没有太多的不适应,他也因而度过了老年生活里为数不多的安逸时光。

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的缓缓流淌,直到缓慢的让人感受不到,它却在这种摸不着也看不见的缓慢中将人的面容消磨到充满着时间的痕迹。

在顾老太爷六十一岁这年,二满一家搬离了这个祖传的老宅。二满凭着年轻和干练的头脑,倒也一身充满着干劲。他在改革开放初期到外地奔波过几年,手中积攒了几个置房用的闲钱。

二满虽然干练勤恳,但是和邻里之间的关系处理的并不融洽。二满媳妇在妯娌关系的处理上也并不妥当,因而二满媳妇和妯娌之间也常常闹得并不愉快。

二满看着手中不多但足以另置新家的积蓄,一个可靠而可行的念头出现在他干练的头脑中。与其这样尴尬的生活在一起,倒不如另置一个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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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满和媳妇怀着一种莫名的兴奋商量着盖新房的事情,但是很现实的一个问题就摆在了他们的面前,盖新房的钱是有了,但是在哪里盖却成了二满头疼的事情。二满转悠了几天,他看上了祖地那块有公路经过的地方。

顾老太爷并不愿意让二满在祖地脚下建新房,一来他认为有扰祖宗之嫌,二来这对其他两兄弟来说并不公道。他更担心的是老宅地皮在分配上会因这件事留下祸端,所以顾老太爷一直没有答应。

但是二满夫妇以老宅人多不方便为由,并不把顾老太爷的话当回事。从第一筐土从山脚下剥落不到一个月,二满夫妇就手握着锄头在公路旁开辟了一块宽阔的土地。在距离这块土地不远的地方,就安葬着顾家和其他一些姓氏亡故的族人。

二满很快就在这块新辟的土地上盖起了四间泥瓦结构的新房,新房紧靠公路,二满夫妇对此很满意。从此,顾二满一家就住在了河东临近祖地的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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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的老房子里,大满和小满两家倒也相处的相安无事。后来,顾家的老客厅倒塌了。顾家就在老客厅上方的水田里建起了新的客厅和另外四间房子,这四间不大的瓦房大满和小满各分得两间。

到了这个时候,顾老太爷名下的这三房人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分家。此后,顾老太爷和老伴何式一起轮流到三个儿子家吃饭。

豁子口村叫这种赡养方式叫做排饭餐,排饭餐一般是按月来的,一般到农历初一就换到下一家。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不同家庭的排法也可能会略有不同。顾老太爷和何氏是以一个月为期计算的,每个儿子一年排四个轮回。

这个世纪的初期,顾老太爷的孙辈大都还是孩童。小满的儿子此时只是一个哺乳期的婴儿,大满最大的女儿也还在村里的学堂上学。

顾老太爷的三个儿子也还没有到外地务工,他们在家里照料着田里的稻谷,同时也照料着家里年幼的孩子。顾家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施之后,按人口分得了足够用以生存的土地。

在分家之后,三个儿子也各自经营着顾家的水田和旱地。当时犁田耙田这些工序都是用牛耕的,牛在此时和千百年来一样,同样也是豁口子村重要的劳动力。

但是很少会有人家单独买一头耕牛的,大部分人家都两家或三家共用一头耕牛。这个时候,顾老太爷也承担起了给儿子们放牛的事,何老太太则主要在厨房里忙碌。

顾老太爷的孙辈人丁是很兴旺的,大满生育了五个女儿,最末又生了一个儿子。大满早年在部队里行医,后来,大满退役回到了豁口子村。

大满在退役后的第二年,娶了邻村一个叫兰草的姑娘为妻。此后,大满在村大队任民兵营长,闲时也为村民治治伤寒感冒。在大满二十四岁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女儿出生了。

后来,兰草又生了四个女儿,但一直没有生育儿子。这个时期是计划生育风头正紧的时候,大满一家也因此受到了不少的苦难。大满其他四个女儿都送给临近村子的人家里领养了,只留了大女儿娟子在身边。大满的儿子可谓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在儿子出生的时候,大满已经38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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