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接到姑姑电话的时候蜉蝣才知道,奶奶生病住院了。2020年的这一场疫情改变了很多东西,每个地方都处在一种严谨而紧张的状态下,医院更甚,每个病患都只能留下一个陪护。大儿子瘫痪,小儿子鲁莽,两个女儿也都有自己的家庭,这个重任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还在失业中的蜉蝣身上。蜉蝣是奶奶带大的,也是奶奶年迈的生命中最亮的一道光。

在医院当陪护的日子无聊而漫长。白天看着一瓶瓶针水一滴一滴的留上四五个小时,晚上和奶奶挤在一张小小的病床上,刚开始的时候奶奶的女儿女婿还会来坐上三两个时辰,后来便也少了,儿子儿媳更是连影子都不曾见到。

等奶奶好点了,蜉蝣可以开始扶着她下去楼下走走,带着她去医院门口看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去门口的小馆子喝上一口热乎乎的粥水。

然后回去的时候听隔壁病床老奶奶一大家子因为医药费吵的得不可开交,九十多岁的老奶奶不停的劝着儿媳妇女儿不要吵架。有时候人真的可笑,年轻的时候生了一堆儿女,辛苦了一辈子,老了的时候却还是无依无靠。争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就算有外人在也没有停歇,也许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那些自尊和良知都会被磨灭掉一些吧。

有时候奶奶也会和别人谈论起蜉蝣,说起她瘫痪的父亲,还有她从没谋面的无良母亲,然后大家一起用无比同情的目光看着她。蜉蝣只是笑着,愈合的伤疤又重新添上新的口子。

医生说奶奶的心脏不行了,上面有一块血栓,血栓脱落堵住血管人就会中风,太专业的术语蜉蝣也听不懂,但是心还是揪了一下。后面大家都默认了保守治疗,不知道是因为承受不住手术的风险,还是负担不起巨额的手术费。

不过,终于可以回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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