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界
我是个极其不爱旅游的人。
说白了,一切喧闹与繁华都不太适合我。
熙熙攘攘拥挤不堪的人群,灯红酒绿风花雪月的大街,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发出的刺耳的噪音。
这些状态只会让我莫名其妙的惶恐,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失落与空虚,直到我回归到原来的生活状态里,这种感觉依然会延续很久很久。
人从一种状态到另一种状态,其实很难。
如果可以,我愿意日出而起,本分踏实的做好自己的事情,陪我所陪,爱我所爱,在真实中开始每一天;如果可以,我愿意青灯照壁,读读书,喝喝茶,在宁静中结束每一天。
只是这是如果罢了。
事实上我的世界是无时无刻不在“兵荒马乱”中度过。
我要工作;我要打理家里的上上下下的家务活,比如洗衣服、打扫卫生。
我要打理三个孩子的生活,比如两个小宝一齐无赖地揪着我的腿求抱抱、比如风雨无阻地接送大宝上下学及兴趣班、比如日复一日的辅导大宝的功课;比如我要维护一些必须靠维护才能使生活正常运转的关系,比如家里常年雇着一位饮食生活习惯与我大相径庭的保姆阿姨。
纵然每一天都在鸡飞狗跳中度过,纵然每一天都在精疲力竭中度过,可这每一分每一秒还是那么值得我用力去记住,孩子们从牙牙学语,跌跌撞撞到阳光少年,爱像一股清泉汇入我的心田,在我心里滋生出许多藤蔓,再折射出很远很远。
就像余华说的那样,没有一种生活是可惜的。我始终相信,会爱者,才配爱。
第二世界
真正爱你的人,除了舍得给你花钱,更舍得给你花时间。当然二者都舍得给你的人,那是真爱。
大宝说:妈妈,暑假我想去上海迪士尼乐园。其实我很排斥出门,尤其是那种舟车劳顿托儿带女远离家的出门,在答应她的那一瞬间,心里就藏着一个大负担了。
撇开我自身的喜好不说,二宝两岁,三宝刚一岁,丢下他们这本身让我特别不忍心。孩子多了,不能兼得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不能亲力亲为的事情也太多了,又想让大宝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又想陪伴在二宝和三宝的身边,怎奈,我不会分身之术。
好在大宝在迪士尼乐园玩得很开心,好在外出这几日二宝三宝也乖,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
一回来,一切都照旧,鸡飞狗跳的生活,兵荒马乱的场面,好在内心有爱,暖心而踏实。其实,爱才是最好的教育,爱是攻克一切难题的答案。
大宝照旧上午在图书馆里读书学习,下午自由玩耍,童年的一切美好都不曾落下,时间像一把无情的刻刀,悄无声息地剥掉生活华丽的外衣,剩下的全是尽力要珍惜的,比如有趣的童年。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今生不再。
让我庆幸的是,大宝非常赞同我珍惜的时间观念,常常自言自语,呀,不要浪费生命,一个人就该干啥干啥去了,比如很神速地下楼玩了。
无关哪种,时间是生命这种说法,她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了。
大宝时不时的问我,妈妈,等我长大了,你就老了吗?我说当然,人都是这样啊,不然你怎么能长大?说罢她就搂着我的胳膊呜呜一会儿说,妈妈,我不想长大,因为我不想让你老……
何必迟疑呢?何必逃避呢?走过了就是回不去了,无论你哪般努力,都是徒劳啊。好在我在三十几岁看见了时间,并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宝,让我庆幸的是大宝居然在九岁的时候看清了时间模糊的脸,万般皆有期,万般皆珍惜,那么,就让时光润物无声吧。
第三世界
大宝的性情随她爹,狂妄而自由,眼高而手低,当然她爹从来不承认。
孩子她爹常常漂泊在路上,从某城到某市,再从某区到某县,纵然背包再沉也不忘背三套外衣,一双鞋子,和一把梳子,来回换却不曾洗,长此以往,我送他一个优雅的别名——路人白。
路人白适应一切环境,什么潮湿的,阴冷的,干燥的,陌生的,熟悉的,他通通来者不拒,用他的话说就是人要行万里路。路有时在脚下,朝哪个方向走却是那么重要。
路人白喜欢深度社交,山南海北,人潮人海,老少爷们,丫头片子,逢人便三句熟络,嘻嘻哈哈便是哥们儿朋友,用他的话说就是要阅人无数。事实上,也许倾尽一生也阅不完所有人,能做的不过是内心的宁静和充实,其实,所有美好,在孤独和宁静中所至。
路人白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不正经人,你说东,他扯西;你讲南,他朝北。性子倔的像一头老驴,只要他认定的事,不管对错,非得撞的头破血流才可,然后再胡乱的狡辩一通,一笑泯恩仇。他内心的苦与乐,只有那无数个失眠的夜晓得。
路人白不小了,将近不惑,才知人间正道是沧桑。有时,成长不只是属于孩子,同样,属于我们每一个人……
第四世界
我特别盼望有那么一个时刻,想什么时候睡就躺下来睡,想什么时候吃就能坐下来吃。
而不是周围嗷嗷趴着两个娃,一声接一声地喊:抱抱,抱抱。当你躺下他们的哭声萦绕在你的耳畔,当你坐起来他们就粘到你的身上,无止无休。
每当这时,我便不由想起母猪生下猪崽时那副情景。坐立难安大抵就是这幅样子吧。
其实,光阴会飞,我们所拥有的此时此刻,若干年后,只能回味,却回不去了。
珍惜当珍惜的,热爱该热爱的,担当必须担当的,风尘仆仆,一路不长。
以上是我的全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