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平遥

一、

又是端午时节,距离上次去平遥已过去四年,那些记忆里的人和事还好吗?就像和一位老友约定重逢,我再一次来到平遥。

各处的山山水水,一旦缺少文化气息也就一个样子。山水不语,只有古今的游览者将其所感所悟或镌刻其中或跃然纸上,这样的山水便有了灵性,后来者便会欣欣然前往且乐意广而告之。岁月的沉积终会留些传世名篇,水光山色也就在这些佳作中继续酝酿,及至我们这些普通人,便觉得时光尚好岁月静美,寻一处山水以荡涤心灵。

平遥古城位于山西中部平遥县内,是一座具有2700多年历史的文化名城,与同为第二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的四川阆中、安徽歙县、云南丽江并称为“保存最为完好的四大古城”,也是中国仅有的以整座古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获得成功的两座古县城之一(另一座是丽江古城)。

从平遥火车站出来,曾经施工的坑洼路面早已铺上柏油十分平整,四处高楼林立,现代气息十分浓厚。

走到古城内又是另一番景象,平遥本地的民居大多以明清代建筑为主,木质的拱门圈住的是斑驳历史,还有街坊邻里的纯纯乡音。一碗老陈醋锁住的是流淌的时间,酸酸的滋味里却是甜蜜的幸福。

早晨的古街上,太阳并不刺眼,徐徐的微风,就像慈祥的老奶奶对你窃窃私语。旁边有一中年走过,电话里不停的讨论着舞台的事宜,想必他是《又见平遥》团队的一员吧。

我一直在想晋商,闻名中外的四大商帮之一,它是以什么生存的或者它的立足之本是什么,多来几次平遥古城,她总会给我说点什么。

平遥古城的美食很多,我被一种名叫栲栳栳的面食所吸引。栲栳栳又叫莜面栲栳栳,是以莜面为主要原料,加水和面制成中空小卷,后又将小卷竖立在蒸笼里依次摆放成类似蜂巢状。

栲栳栳因其形状像“笆斗”,民间叫栲栳。栲栳即由柳条编成的容器,形状像斗也称“笆斗”。之所以选择莜面做主要原料,是因为莜面营养价值高,富含钙、磷、铁以及核黄素。山西大同就有这样的民谣:三十里的莜面二十里的糕,十里的豆面饿断腰。可见莜面在山西人民心中的地位。栲栳栳蒸熟后搭配特殊酱料即可食用,也有搭配卤汁食用的。

二、

在平遥古城不得不去的一个地方就是日升昌票号,它是中国最早的汇兑票号,也是晋商繁荣鼎盛时期的最佳代表。

说起四大商帮之一的晋商,不得不提一个人。他叫雷履泰他创办了中国最早的“银行”日升昌,他能代表晋商发展的最高水平,他也能体现出中国劳动人民的勤劳与智慧诚信与朴实。

雷履泰出生于平遥下面的一个小村子,十六岁父母相继离世,在亲戚的帮助下去了商铺当伙计,但是他并不喜欢。他却对数字十分钟爱,于是在平遥北城拐角处的赌场里看宝盒,他的记忆力和心算十分了得,每次报数竟无一弄错。

有一天西裕成染料铺的二东家李大全去了赌场,他对雷履泰十分赏识想收他做学徒,雷履泰一想赌场也没什么大作为,就进了染料坊。他从基本的“五壶四把”开始伺候掌柜的,所谓“五壶四把”即茶壶酒壶水烟壶喷壶夜壶和笤帚掸子毛巾抹布,掌柜的见他有眼力劲遂提拔他当伙计。

雷履泰十分细心,他看到南来北往的人都跑到山西来买党参,碰巧掌柜的要他和自己一起去南方进货,他一想何不在当地买些党参去南方卖呢,这一下净赚十八两银子相当于他当学徒两年的工资。回来后他将这些银子分文不差交给掌柜的,李大全知道后从此对雷履泰高看一眼。

在李大全的重用下,雷履泰掌管过汉口北京等分号,在掌管北京分号期间他发现了带银子的弊端,一是银子数量大且沉不易携带;二是容易遭匪寇打劫。一天李大全的一位天津朋友想来北京做生意,他给李大全说我往你天津分号存些银子你写字条我去北京分号取,李大全觉得可行就照做了。雷履泰知道后一想何不将这“业务”普及开呢,我为你们提供存取银子业务,你们付我些手续费,这不挺好嘛。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李大全,李大全听后大吃一惊,细想之后觉得可行便将三十万两银子作为本钱,在道光三年即公元1823年开创了中国第一家汇兑业务的票号——日升昌。从开创之日到歇业一百多年间,票号分布全国,业务遍及欧美东南亚以汇通天下而著名,一百年间竟无一冒领,这背后的秘诀是什么?

首先是银子的成色问题,受制于技术地域等原因,官府提炼的银子含银量不一样,雷履泰根据银子成色不同定个规律即我们现在讲的汇率;二是防伪技术,山西人的聪明之处在于秘字,如“谨防假票冒取勿忘细视书章”可以定义一到十二月,再如诗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可以定义日子,那么五月十二日即“冒头”,可以在银票上加上本票号的秘字,这样可以防止冒领。三是现代管理技术的启蒙,分号的开业也即现代连锁的始端。

这足以说明山西商人的聪明,也显示出了我们老祖宗非凡的智慧和独到的经商法则,当然没有繁荣的商业大量的资金流动也不可能催生出日升昌这个老字号。

三、

桃花来你就红来杏花来你就白,爬山越岭我寻你来呀,啊格呀呀呔,榆树树你就开花圪节节你就多,你的心眼比俺多呀,啊格呀呀呔……

如果我没去过平遥,那么我也不会知道这首歌是山西民歌,我去了平遥心里也便多了一份念想,我想再一次迷失在古城的千年岁月里,抚摸一下古老的城墙根,吃一顿特色的平遥美味,再听一段晋商传奇故事。

再去一次平遥古城,完成一次寻根之旅;再看一遍《又见平遥》,感受晋商的忠与义;再在平遥古城多待几天,在千年岁月里与老祖宗进行心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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