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此后的每一场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艺边女青


文丨四面楚歌  图丨源自网络

“有人说一次告别,天上就会有颗星又熄灭”
——《离人》

每一次大考结束后必是伤筋动骨的虚脱,对应着一场像是蚂蚁触角刚碰到一起传递信号随即便稍纵即逝的离别。

这段成年人彼此心有灵犀而选择相聚一起的朝起晚归,仿佛还没酣畅淋漓的释放完昨夜通宵K歌声嘶力竭的力度,没有来得及将空白的试题填补干净,就已经相拥着各自散场。

不华丽,不颓废,倒也没有着急期待着很快再见面,只是将眼神里的信任与看好留存,遥寄彼此。

一、保温杯与讲义的日久情深

那些笃定的选择,背后的能量好似每只保温杯刚接过的开水散发出的沸腾腾的热汽,动机不仅强烈而且“保温能力”持久,在济南冬天被拉长的时光里,与一摞摞散发着打印纸气味的讲义提纲相偎相依,它们坚信自己不会被冷落,于是更加如胶似漆,甚至双双被带到每一处:床头、自习间、女生宿舍与教室衔接的长廊、杂草丛生的小型操场、经常会被刮掉衣物的晾晒处……

那段时间我便整日与它们相依为命,我会在不经意间提起某个细节,会在梦醒中一个机灵把它掉落在地,它们像朝夕相处的朋友般陪伴我度过一个个无聊紧张而又目标明确的日子。

翌日

刺烈的阳光下我走了个神,你调皮的从我的膝上跳跃到水泥地,厚厚的身材散了架,我心疼的将你“包扎”,抚干净你身上的灰尘。并要下定决定的为你“减肥”。

于是我开始在晚自习进行一半时带你去长廊“遛弯”,为你大声朗读着“减肥秘籍”,双脚站久了被冷风冻得没了知觉,还是咬着牙要“做榜样”似的定时定量的完成任务,就这样,你在我手中的分量越来越轻,越来越薄,直至你的每一处细节我都了如指掌……

偶尔我会在你面前突然眼前一酸,速度快的就像演员一样。但我会选择背对其他人,甚至用粗壮的手臂遮住侧脸,偷偷看泪珠下落在你身上的样子。然后你开始变得皱皱巴巴的似一个老太太等着我把你的皱纹抚平,然后不声不响的把知识点念给我听。

我一认真,你便喜笑颜开了。

艺边女青


二、你的芳华,装饰了204的梦

唯一能在这段有着漫长持久战中获取多少有意思回忆的,准是那总是被我叫错号码的204宿舍。

八人间,四张上下铺的床,过道仅容下三个姑娘的侧身宽度,一张被摆放着电饭煲、零食、餐厅菜饭、各种代餐饮品、蜂蜜等杂物的桌子紧挨着门后的墙角,每个床位多余的狭小空间也被挂着玲琅满目的衣物,满满当当的填补着济南冬天的寒冷。而那些八人相遇擦出火花在关了灯的夜里碰撞出欢声笑语的瞬间,则更加温暖着走进了彼此柔软而坚强的心脏。

睡我下床的姑娘晓洁,皮肤最白,零食最多,阿姨(她妈妈)来送饭的次数最多,也是最懂得分享的其中一人,以至于我们其余人都对她有着“吃她人嘴软”的羡慕和友好,很聪明也爱笑,提起她脑海中浮现的是还有细腻的歌声,欣赏她性格里的大方、开朗,希望你可以找到像池昌旭一样的美男子呀。

宿舍年纪最小却“辈分最德高望重”的我的大哥,一提她我就忍不住想笑,我特别喜欢与她“没大没小”地争吵,有一次她把我枕头藏了不给我,我便与她冷战,仅一下午又重归于好。而她又是我们宿舍成功甩肉二十多斤的姑娘,刚来宿舍时不懂为什么都管她称呼“大哥”,许是性格严肃不苟言笑,但不知怎地却预感着她是最好相处的那一个,如今,果不其然。提到大哥,接下来一定是与她“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老公,当然,这个公,是她的姓氏,我们总爱开她的玩笑,频率大概与我和小刀并驾齐驱。慢是她的特点,画眉毛的动作慢,说话的语气慢,更慢热。太温柔又是她的致命缺点,从没红过生过气,与她真正开始大胆的开玩笑的时间比大哥晚一些日子,一点没有心机的姑娘,舒服和温柔是她的标签,但是我希望以后你要学会坚硬和独立。

岩和小刀是两个下铺的对床,中间隔着一个过道,性格却天壤之别。岩的温柔和老公的温柔不同,其间包含着的是一股坚强的韧劲,她的话不多,自律性很强,经常是宿舍第一个起床的姑娘,我最佩服她离开动作的不出声响和走后留下的收拾整齐干净的床铺。而小刀,因话多语言直接故封此名,有了她,宿舍的欢笑声更大了,更烈了,与岩相反的是,她的动静很大,一起床会把整个宿舍传染惊了梦乡。早出晚归与白天回宿舍的频率成正比,用功是她的标签,性格直率同样如此。

我,老王,董小姐接触最多,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聊天……老王的话不多,是那种不愿顶嘴也不愿意插话的安静姑娘,性格柔软态度又是却刚硬,不易受感动却喜欢分享别人的故事给我听。相处舒服,互不猜疑,是我俩之间的常态。考试前刚与渣男分了手,由衷的替你开心,希望以后的你忌心软、忌大脑短路。说到董小姐,东北话加动作戏的主演,与我打闹时不动手只动拖鞋,加之火气冲天的暴脾气,只差一把火我和她就能点燃的战火,经常风一吹就熄灭,多是燃不起来,秘密武器因为我有她的眼泪。无法想象一个女汉子在一盘炒面前回忆爷爷时哭的泪眼婆娑,矫情和撒娇不适合她,真性情才是她的本色。记得脾气收敛,多笑才好看,记得减肥。

昨夜笙歌未逝去,今夜黎明已出征。短暂数月的“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的奋斗也已悄然退出了某一阶段的舞台。

也许这个地方我永远不会再来,这些同桌伙伴室友也永久不会再见。你来到这儿纯粹是受使命而为,暂居此地尤为临时客栈之驿,一场狂风暴雨后一切将消失殆尽,唯有几粒砂尘散落在肩,化蝶成为了一次耕耘和收获的见证。

最后搬进寝室的是我,第一个拖着行李离开的是我,把你们写进我的故事里的也是我。但其实,我也是为了让你们记住我而耗时多天刷(写)出的存在感,哪怕当你们回忆我时只记得我笑起来眼睛眯成线的模样。

此时,外面的雨已下了一天一夜。再也没有了回来躺下就睡午休的谁,没有了谁再去校门口的蜂巢替谁拿快递,没有了谁与谁一起约着去洗澡,没有了谁在群里吆呼着中午谁订外卖,更没有了摇摇晃晃床板的叽叽嘎嘎的嘈杂声……

三、车马入库,马放南山

艺边女青


后记

很快,大考便如期而至了。

当前期的焦虑维持很久后,后遗症所带来的就是前所未有的镇定和冷静。这一天似乎在脑海中模拟了千遍万遍,每个瞬间好像还带着汗涔涔的紧张感,却邪门的在自己真正坐在考场上一切都释了怀。

最后一场结束后回到卧室,望到散满书的床和一摞资料笔记错落的模样,心里一下子竟空了许多。当时间开始不再被这些任务填满时,注定就会失去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同样失去的还有那颗不大不小的上进心。

车马入库,马放南山。

暂时的休兵养息,只为下一次的花开绽放。

小歌希望将此篇遥寄,群发给那段同我一起奋斗在“一线”的七只仙女,也送给所有捧着保温杯埋头苦读的同伴们,乘风破浪后,凯旋归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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