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龙（二十九）

“够了吗？”龙低头问，“咦，绵绵公主，你跑哪儿去了？”

脚边小山一般的树叶堆里发出悉悉簌簌的声音，片刻后，绵绵公主的脑袋从山顶钻出来：“够啦。”

星期六不用学习，龙和公主专心做衣服。龙从城堡拿出一个比绵绵公主还要高的大木桶，把树叶放进去，然后抬起脚准备踩，却发现桶口不够大，无法容纳它的大脚，便把脚背绷直，脚尖缓缓下降进去，一下一下挤压着树叶。

“有点像做葡萄酒。”绵绵公主兴致勃勃的望着龙的动作。“王宫也要做葡萄酒？不是有进贡吗？”“有进贡，也有做的。王宫的主厨菜菜大师热衷于创造各种各样的美食。国内的葡萄酒味道还好，但有次欧洲一个国家，嗯，我忘记是什么名字了，总之是欧洲一个国家送过来葡萄酒，菜菜大师一尝，叹为观止，觉得简直是人间极品的美味，于是专门派人去那边好好学习，把治酒方法带回来。其中一道很重要的步骤就是脚踩葡萄。我记得菜菜大师亲自动手，不，动脚，带着一大帮人在厨房外面的空地上摆了一堆大木桶，里面装了葡萄，每个人都在踩葡萄，那个场面好热闹，大家开心的不得了。”绵绵公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好像还能够闻到那时候空气的味道，特别好闻。”

“为什么要用脚？”龙问：“石头锤子砸不是也可以吗？”“脚不会把葡萄籽踩碎呀，葡萄籽碎了的话，葡萄酒就有苦味。”

“想做葡萄酒吗？”龙看着绵绵公主的陶醉表情，说到。“你不是有很多了吗？”绵绵公主问：“为什么还要做？”“我都是用石头压扁的，想试试你说的脚踩葡萄，做出来的葡萄酒究竟有什么区别。”“好啊，我也想玩玩脚踩葡萄，不过当时大家都不让我玩。”“那是自然，”龙笑了：“你可是公主啊，怎么可以做苦力？”“对我来说不是苦力，是乐趣啊。”

龙继续挤压树叶，爪子上渐渐沾染点点绿色，再过一会，有绿色液体形成，顺着爪尖流动。“这样可以啦。”龙把爪子收回：“看看？”绵绵公主不说话望着龙。“哦，你还没有桶高，哈哈哈。”龙嘻嘻笑起来，把爪子在绵绵公主面前摊开，让她走上来，然后举到桶边缘。树叶有的沉底，有的在小溪一样的绿色水面慢慢漂浮，“挺好的，”绵绵公主说：“感觉染两件衣服都够用了。”

龙又从厨房拖出一片大大的纱布、一条绳子和一个空木桶，把漏纱布盖空木桶上：“用绳子把纱布捆在桶上。”龙说。绵绵公主捡起绳子，把纱布松散的捆好，使得纱布中间凹陷。龙转身抬起装有叶汁的木桶，倒了下去，叶子留在了纱布的凹陷处，液体流入桶中：“咕咚，咕咚。”倒空了，龙的两个爪子勾穿过纱布中央，轻轻一提，再扭动几下，将残渣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