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医科大附属第一医院见闻录

                                    1.

最近,老婆右脚膝关节经常疼痛,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若干年日积月累而且日趋严重,现在右膝关节已经变形了,下肢骨头稍稍向外撇,有时酸疼得睡不着,达到疼痛4度等级。如若不治,任其发展,必将影响到另一肢脚的膝关节。在我的“撺掇”下,老婆打消了一切犹豫,于是我们冒着炎炎酷暑来到省城附一医院求医问诊。

事先做好功课,网上预约。7月13日星期二上午,骨科张医生看后,说,“右膝盖骨头已经变形了,可以做关节置换手术。但是,好也要说,不好也要说,手术也是有风险的。你如果行动能够自理,没有影响到你的生活起居,就不必做手术。”

要不要做手术,病人自己决定,医生不做决定。之前,妻子也曾经在老家的医院就诊过,医生说“你的关节,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原装原配的,非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易换掉。外来的人工配件,不一定适合你,而且有寿命的限制,人工关节能用二十年最多。”老婆一听人工关节寿命最多只有二十年,就一直强忍疼痛,能挨能熬也要等到六十岁以后再做手术,这一辈子够用,不必到八十岁还置换第二次。但是,许多事情往往事与愿违,命中注定日子没有那么轻松好过。只要走路、劳动、家务,或者比较劳累,到了傍晚,就把全天辛苦的账一起清算。用闽南方言说,叫做“日时抛抛跑,暝时做虎啸。”白天,因为专注于做事,不知疼痛。晚上,睡前,难受。有时涂抹一些药水,有时贴一些药膏,有时擦擦薄荷冰,有时吃一些止痛药,就能够勉强入睡。蒙混过关后,到了第二天,往往“好了伤疤忘了疼”似的,就把昨天晚上的痛苦忘了。生活总是在白天与夜晚之间交替着循环往复,妻子的日子也总是在关节疼痛与忘记疼痛之间辗转反复着。

妻子膝关节疼痛,也有几年了。中医理疗过,针灸过,推拿过,拔火罐过……论吃药,不止吃过几箩筐。尤其是中医中药,也换过好几位医生。几乎所有的医生,都习惯给病人开六帖药,更加夸张的是有的医生一开就是十二帖药。就是煎药的罐子,也买了好几个。医生没有少看,药没有少吃,就是病不见得好。西药,也吃过好几种,就是只治标,不治本。长此以往,五脏六腑也会遭受损伤,尤其心肝肾。

当膝盖又酸又疼时,想着还是抓紧时间去做手术吧。稍微好一点,就想,坚持一下就没事了。人靠两条腿走路,一左一右,一前一后;而我们的思想也是时刻在左右摇摆着。在左右摇摆时,艰难地把生活往前推进,把好端端的日子过得一瘸一拐的。

到了省城附一医院,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山人海,才知道什么叫做人满为患。你犹豫着要不要住院,人家大医院不差你一个病人。你下定决心要住院,可是没有床位,要住下来,就得先去“择日门诊”开单。开完单,就得检查这,检查那。防疫期间,首先要做核酸检测。接着检查大小便,血液,心电图,做超声波,做CT,做核磁共振……大医院,病人满满,急不得,慢慢来,星期二开始做检查,到了星期天中午才做完。从大医院的角度看问题,这个速度,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的呀。病人要稍安勿躁,病人要服从医生安排。检查要循序渐进,医院要井然有序。急不得,只好既来之,则安之。

                                        2.

在附一外面住“如家”,住了三个晚上。在百无聊赖焦急等待中盼望,终于在星期四下午办理好手续,住进医院外科大楼,8区19楼,床位××。外科大楼,是医院最高的大楼,共26楼,巍峨壮观外科大楼也是医院最豪华的建筑。人生地不熟,没有方向感。不知道病房是朝南朝北。房间有三个床位,看起来还是比较拥挤的。到了晚上,如果每个病人都来个家属陪护,就得另加三张小床,整间病房就会显得特别拥挤,水泄不通。老婆和我住进来时,由于老婆还没有做手术,我俩就挤在一张病床上,相反方向,凑合着勉强还能躺平。有时陪护的人睡得比较深沉,难免有时喧宾夺主强霸占一半以上的床位,病人反而蜷缩着不敢翻身。后来,我就找护工租了一张小竹床,在妻子病床旁打地铺,不影响病人休息。

我们刚刚安顿下来,不久,医护人员就推来一位刚做完手术的病人,安置在隔壁床。过了两个多小时,奇迹出现了,给她做手术的医生来了,问她清醒了没有,然后把她叫起来,要求她下地走路,当然是借助四脚拐杖走几步。接着,医生还教她如何锻炼。交待得很仔细,也很耐心。我们不无好奇地围拢过去,想从中学习一些护理和康复的有益经验。此时,我们才近距离观察到:这位大姐大约六十岁左右,保养得很好,是个资深美女自不必说。如今的确风韵犹存,尽管经过几个小时手术的折腾,但是一丝丝憔悴感也没有。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往那张爱漂亮也的确漂亮的脸上涂脂抹粉,然后往嘴唇上涂抹口红。她的美丽感动了我们夫妻俩,妻子悄悄跟我说:“这位大姐的确很美!”可是,待在一旁大姐的儿子儿媳却为这位大姐的举动着急了,连忙阻止说“你是来住院做手术的,又不是要去旅游的。”她的儿子嘟着嘴有些闷闷不乐。

与她的儿子儿媳的交流中,我们得知,这位隔壁床病友大姐也是做膝盖骨关节置换手术的。到了第二天早上,这位大姐在四脚拐杖的帮助下,就能够自己走到病房门口了。她儿子不希望她走那么多,不然她还能走得更远些。我看她余勇可贾的样子,随口说一句“阔步前进”,她突然大笑了起来。这位大姐还雇佣护工帮忙。护工主要负责帮忙推病人进手术室,接病人到病床,推病人拍片,帮助病人翻身,洗头,洗澡,伺候大小便,叫护士等杂活。这位病友大姐省城人,喜欢说的口头禅是“我有钱。”她喜欢旅游,据说,全世界只有非洲没有去过。还是个“驴友”。她还自豪感十足地问你,“你知道什么叫驴友吗?”

当她说“我有钱”时,站在一旁她的儿媳妇连忙补充说:“不是真正有钱,而是她的口头禅。”这位病友大姐喜欢跳广场舞,很活跃。从她儿子的话里,隐隐约约说出她膝关节坏的某些原因。在我看来,病因未必是旅游和跳广场舞,但是对身体的自我保养至关重要,倒是真的。今天下午,也就是她在手术后的第四天就出院了。她出院之后,病房里,就剩下我、我老婆和另一位病友了。狭小的房间顿时寂静了下来,回到家的她可以睡个甜蜜而安稳的长觉了。而病房里,现在也显得难得的清静,希望今晚我们也能睡得好一些。

                                    3.

隔壁房另一位病友是个中等身材中年男子,四十岁左右的年青人。据说去年因为车祸左腿股骨头粉碎性骨折,用保守治疗方法医治,没想到钢钉里滋生了细菌,股骨头发炎坏死,这次来做手术,是重吃二遍苦。他也是星期四下午做手术。第二天就能下地走路。没有手术前,长短脚很严重,手术后两脚几乎一样长。他的主任医师李医生几乎天天来病房看他,而且,每次来都叫他走路,李医生为他拍视频,发在公众号里。看到病人一天天康复,李医生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李医生说:“我们的声望,就在他的腿里。”李医生每次发视频,都希望我们帮忙转发和点赞。病人康复了,医生有满满的成就感。足见李医生的责任心,对病人无微不至的关心,也足见李医生满怀的爱心。从这些细节里,我们看到了良好的医患关系,看到了医患关系的真诚清纯。

隔壁这位病友,他的老婆也在附一工作,是个导医,没有办法请假来做陪护,他也是叫护工帮忙。请护工帮忙,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为什么?最好的办法是医院打包服务。但是,目前这可能做不到。医院打包服务,病人必然要多掏腰包。羊毛长在羊身上,治疗费就得水涨船高。根据病人的需要,病人自己决定要不要请护工,还是比较好的。

隔壁这位病友,恢复得很快。但是还没那么快出院。因为还要培养细菌,化验细菌的种类,然后对症下药,把股骨头里的细菌杀死。外伤处理好了,细菌根治之后,就能够出院。这位病友也是省城人,离医院不远。他的老妈,他的儿子女儿都有来看望他。来了一会儿,就被他喊回去了。

                                      4

中午时候,我们去吃午饭。回来时在电梯间发现一个女青年,往电梯四壁缝隙插名片。好奇地朝她看一眼,她就趁机推销做“滴水筹”。我们连声说“不要不要。”我们下电梯,她也下电梯,因为本电梯只到十九楼。在电梯的通道,她熟练地往墙壁各种缝隙塞名片。楼梯通道的门也有护士把守,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我们来到病房不久,她又“挨家挨户”去推销分发名片。我站在床边,她又来推销。我说刚才推销过了。她随即说:“缘分缘分。”

到了下午,又有一个男青年来到病房,也是分发做“滴水筹”的名片。病房里的人于是议论纷纷,觉得滴水筹已经商业化了。这么多人来分名片,肯定抽成可观,否则,谁有那么大的动力。这个男青年说:“滴水筹筹的钱病人所有,他们的工资由保险公司出。”从哲学的角度说,“真象永远不可知。”

接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开来:滴水筹应该是极少数,尤其是极度贫困的人。推而广之,太过于泛滥。这样,大众的慈悲心渐渐被消磨殆尽,滴水筹必将会失去它的本真。有的人家庭经济水平还好,也操作滴水筹,向社会索取善款,实属不应该。

                              5.

7月20日中午,星期二,大约一点二十分,手术室的病床车来到病房门口接病人。我们急忙带上CT片,妻子立即躺床车上,出发前往手术室。手术室在五楼。家属等候在候诊室大厅。大厅前后若干排设有五六十个座位。我们去的时候几乎座无虚席。除了坐着还有站着的,也有来来回回徘徊走动着的。人声鼎沸,吵吵闹闹,如同一个大教室课间休息时间在激烈讨论似的。不知什么原因,等候室大厅的显示屏没有工作。用扩音器呼叫病人家属去“协谈室”协谈,喇叭的声音十分嘶哑。只有亲人的名字,家属才能够听清楚。对医院来说,也许这就足够了。

大约下午两点钟,扩音器喇叭又响了,喊着我妻子的名字,作为家属的我火速赶往协谈室。一位全身白大褂武装起来的护士,拿了一张4A纸有关麻醉的文书给我看。我浏览一下就写下“同意麻醉”的字样。签上自己的名字,也替妻子签上了名字。我记不清那张文书写的内容,只知道那是说麻醉存在着风险,签字,就是表示我愿意自己承担风险责任。我浏览的时间很短,就是怕耽误手术的宝贵时间。病人来到医院,就是把生命交给医生护士了。我们为什么从大老远跑到省城来,就是我们更加信任省城的医院,相信这里的医疗资源更加优质。

在手术室外大厅焦急等待,不时推出手术好了的病人。成年人还好,安静而无力地躺在推车上,任人推前搡后。亲眼目睹两位小朋友患者,大哭大闹出来,两手两脚上下挣扎反抗。亲人在旁,干着急也安抚不了他。我知道那是麻药消退时疼痛来袭。

整个大厅挤满站着的家属,把通道都围得严严实实。有个医生模样的人出来,强忍着不发火,厉声喝道:“都去到座位坐着,不能挤在通道里。喊名字才来接。”可见,病人的家属都是火急火燎的,掂着脚尖企望。整个大厅的嘈杂声此起彼伏,手术室外等候的家属,个个都盼望着亲人平安顺利,早点推出手术室来。

手术室的大门每打开一次,大家就齐刷刷地伸长脖子往里面眺望一次。到了下午四点半,大门又打开一次,护士喊着妻子的名字,问家属有没有来。我匆忙快步跑进大门。张医生怀着喜悦的心情说:手术很成功,很顺利,脚能够伸直了。”我紧握着张医生的手,连声向张医生道谢。等到下午六点半,护士把妻子推到她的病房里来了,手术圆满成功。

                                6

妻子被推回病房,我把张医生说的话转述给妻子听,刚刚从麻醉药的朦胧意识里清醒过来的妻子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们夫妻俩再次沐浴在张医生恩泽的阳光里,感激的热流又一次在我们心中荡漾。张医生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形象在我们的心中日渐高大起来。

张医生即张文明医生,主任医师,副教授、医学博士、博士生导师。福建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骨科行政副主任,关节外科行政主任。中国医师协会骨科医师分会人工关节感染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吴阶平基金会骨科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福建省医学会骨科分会主任委员。中华医学会骨科分会关节专家工作委员会委员,髋关节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研究型医院学会关节外科学专业委员会常委、感染防治研究学组副组长、社区关节疾病防治研究学组副组长。福建省人工关节置换质量控制中心常务副主任……

张医生头上还顶着许许多多的光圈,但是他仍然保留一颗善良纯朴的爱心,始终微笑着面对病人。我们心怀感激,想要报恩,张医生却婉言谢绝,诚恳而且坚决。张医生斩钉截铁地说:“我张主任从来不接受病人的礼物!”铮铮话语,掷地有声。亲切感人的话萦回在我们心中,温暖在我们心头!

顶呱呱的主任,带出一个顶呱呱的团队。在张主任的带领下,如今的福建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关节外科,已经锻造成为蜚声八闽的骨科专业医护团队,一直专注于骨与关节疾病的诊断、治疗和研究,一直致力于保护广大骨科病友的身体健康!

衷心祝愿福建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骨科,在张文明医生的带领下,追求卓越,越办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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