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叹那十年》


    作者:毒狼计划(丁涵钰)

  说起十年,已不再让人觉得那是多么多么漫长的岁月。十年匆匆,怅然一梦。十年戎马、十年寒窗、十年生聚…关于十年,总有太多太多的描述。而十年,也足以将一个稚嫩未曾涉世的少年,变成一个干练洒脱的成年人,走向成年世界。

  十年前离开的故乡,成为十年后时常谈起的远方。那一年深秋,只身一人踏上漂泊的路。一把旧吉他,常常在夜里弹奏起王杰的那首《回家》。耳熟能详的老歌,寄托的是一种特殊的情感,以此来慰藉心灵。那一年,为了维持生计,十六岁的我开启了走南闯北的人生。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心知肚明。好像除了会写文章和一身的倔强臭脾气,再无其他特长。也因此而处处碰壁。后来,为寻求一份长久的工作,辗转十几个地区,最后选择了一个遥远的城市暂且安置。住的是阴暗潮湿的十平米左右的狭窄空间,吃的,是每顿不敢超过五元的快餐、或泡面。穷苦的生活,每天心有余悸的,是次日能否还会顺利地饱腹。

  我并没有找到一份非常适合自己的工作,也不知道自己能做的究竟是什么。生活费的来源,无非就是靠小时工、短期工赚来的一点微薄的收入。受过嘲讽、歧视,也感受过世态的冷暖与炎凉。直至后来想起的时候,我会暗暗觉得自己是庆幸的。也总隐隐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一路护佑着那时的自己支撑过所有的苦难。

  二十三岁,那场生命里最美的遇见,成为一生不渝的难忘。那一年,工作渐入稳定。我的职业,是某新闻部的一名撰稿职员,他是维和军人,工作地点,是战地。两人虽然相爱,却要长期饱受聚少离多的痴苦。不怕两人在异地,只怕两人在异国…尽管最初的爱熬过了一段又一段的分别,却还是因为距离的遥远而慢慢拉开了两颗相印的心。三十个月的好景最后以彼此不辞而别的形式而告终——一个不辞而别登上飞往战地的八一军机,一个不辞而别带着满目的忧伤登上京城T2的南航。导致分手的原因,不是什么太过苍白的理由,而是因为军途无期,不怕孤单和等待,只怕彼此欠缺一份走进心底的理解与抚慰。他从来没有真正懂过我,这和对你好和心疼、和爱,是两个概念。

  我辞掉了即将转正的工作,不仅仅是因为想要离开那座伤心的城,更多的,是受不了每天固定时间的束缚。一个人回到东北的某个新的地方,重新整顿生活,寻找方向。陌生城市里短租一处简陋的住所,容留每天的栖身。

  生活总是离不开金钱的濡养。那段日子,我在某小酒吧应聘了一份吉他手的职位,日结的薪资对我来说实属再好不过。由于不是弹唱歌手,因此每天只能拿到一百三十块的工资。我也做不了弹唱歌手,五音不全、不会唱歌、不会跳舞,尽管那些专业歌手曾指导过我音调的发音,可还是不具备登台演唱的能力。

  酒吧老板的侄子,时常会到酒吧里吃吃喝喝,或写写作业。不经意间,我了解到,他的侄子马上就要升入六年级,距离小六升初的考试也越来越近,而家长正准备给找一个好一点的家教老师辅导文科,尤其是作文。这正是我的专长!我再三向老板自荐,并把我曾经写过的文章全部拿给他看。那个又高又瘦看上去有点冷冰冰的中年男人,我不知道是出于对我的同情还是信任,在和弟弟弟妹们商议过后,决定让我试一试。而我,安全度过了三天试用期,每天的薪水,在基本工资的一百三上增加了一百块并有一些交通补贴,加起来大概有二百七十块。每天穿梭的地方,是从那个破旧的房屋,到孩子家的住址,到小酒吧,再到家。三个半月的时间里,他的侄子共有三篇获奖文章,并参加了那一届征文大赛拿到了全市第二名的成绩。这些,孩子的家长全都看在眼里,并陆续为我找到了其他两家需要家教的地方,工资一样都是日结,而我,只辅导文科,因为我对理科是绝对的一窍不通。

  那样的生活,我持续了九个月。九个月里,我除了练习一些新的吉他谱曲、家教辅导,也偶尔会去街头发派传单、必胜客临时工、和服装打版模特,也因为皮肤皙白和一头乌黑的长发,做过一段婚纱模特。积攒一点小小的积蓄,再一次选择了辞职。印象里最深的一句话,是辞职那天走出酒吧,老板娘叫住了我,她说,我不适合在这里工作,也不适合做乐队,让我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我适合——在生意场上打拼。

  可现实终究只是现实!我开始疯狂地写着各种各样的稿子,几乎除了睡觉,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写作。也开始在网上找了很多个平台,申请、注册、再一一投稿。历经上百篇的投稿,才迎来生平第一次录用。当然,也正是因为文章,我在一次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步入了销售行业。正式面试那天,当被总经理问起曾经的职业时,我拿出手机,打开百度,输入自己的笔名,写手,那是我当时唯一拿得出手的谈资。此后的日子,我的人生如同开挂般顺利地进行,尽管销售的道路上也曾遇到过重重阻碍,却坚持乘风破浪,百战不殆!那是我人生里第二个贵人,却是我生命里第一个伯乐。而销售,也是我第一份三进三出却依然持守到现在的行业。

  时过境迁,星移斗转,回头看看走过的路,布满荆棘与跌宕,那泥泞、那艰辛、那苦难,无一不是人生里影响最深刻的激励。夜空的月还是那样的明净,十月的风吹得人甚是清醒。搁笔再提,油然而生一种灵感,跃然纸上:

    故里再无风花

    异乡不盼雪月

    那一年

    故事在南

    你在北

   

    山河空念远的地方

    唯有眷恋涉万千

    那一年

    城墙在北

    你在南

    少年已长

    换了模样

    添了伪装

    假装坚强

    人生

    嗟叹那十年 

    岁月

    再无那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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