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菜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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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网友在朋友圈晒自己在室内种的芽苗菜,点赞的同时不免感叹于城市里居住久了往往会对乡下小菜园的留恋。休闲采摘旅游业越来越受宠也有这个原因吧。

    “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荫。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篱笆墙的影子和那金黄色的菜花,还有欢快的孩童,何时读来都是令人陶醉的田园诗。

    小时候我家房前屋后都是菜园,不像现在只留一小部分种菜,其他地方可以留作水稻育秧大棚。交通运输进步了,一年四季都可以买到新鲜的蔬菜。当年的菜园需要解决一家人一整年的餐桌用菜。每到清明前后父亲就会开始为菜园忙碌起来,先是拆掉上年破旧的篱笆,换上新的,在东北夹杖子是农村春天里必须的劳动。隔绝了鸡鸭鹅狗猪,也收拢了春天的暖。连年施用农家肥,土地非常的松软,父亲仅靠一把四股叉就把菜园的土翻松一遍,再用镐头整理成整齐的垄。菜园有限,我们兄妹六人的食欲无边,父母就会为种菜精打细算起来,先是栽上毛葱和大蒜,因为接下来还要种土豆,豆角,黄瓜,茄子,辣椒等等各样蔬菜,对小菜园就要合理有效利用。毛葱和大蒜的垄沟也会派上用场,种上菠菜,小白菜,香菜,做汤蘸酱丰富了餐桌。待到收获完这些小菜,恰好可以对毛葱和大蒜进行一遍中耕。随着春暖花开的脚步,园里的蔬菜陆续登场:篱笆和泥墙根下的豆角,柴草垛和猪圈旁的南瓜,绿的黄瓜,紫的茄子,红的辣椒,提前收获的毛葱大蒜还有早土豆,再种上萝卜,白菜,可以鲜食的“老来瘪”玉米,玉米的空隙也会套种上豆角。豆角毕竟是整个夏天需要的主菜,连同茄子,辣椒,土豆在收获的盛期一部分被晒成干菜,留作冬季的储备。

    如此丰富的蔬菜,它们的种子都是上一年精心准备的。儿时最好奇的是为什么第一个结出来的黄瓜会被母亲栓上红布条,而且叮嘱我们不许摘。看着这第一个黄瓜慢慢长大,盼望着迎来第二个可以摘下来的脆爽。第三,第四,……后来满架都是,我只能看着这第一个黄瓜由小到大,由绿变黄,直到披上黄褐色的麻衣。

    我家门前是一条灌溉渠,遇到天旱时候浇菜有了便利条件,小菜园被父亲打理的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就是这样一个须要解决温饱的菜园,为了贴补家用,父亲也会在园子一角栽上些只能开花结籽的大白菜栽子和萝卜栽子。这个也不是简单的劳动,是要在上年的秋冬就要做准备的。每年秋天白菜萝卜收获后,父亲都要在菜园里挖菜窖,白菜,萝卜,土豆放在菜窖里,历经数九寒天也保持新鲜。萝卜要选择几个个大的一直不能食用,白菜选择几棵棵大心满而且带根的,不过只要不破坏菜心菜帮可以吃。母亲把菜帮沿着根部用刀削成锥形,像极了蛋卷冰激凌。为了不被冻坏,这些菜根就储藏在南北炕之间的板炕下,紧贴着通往烟囱的烟道又远离热炕头,储藏温度恰好。这些菜根静静的等待春天的来临,可是儿时的我们即使再寒冷的冬天也安静不下来。时常把活动搬到室内,每次捉迷藏时都会不小心碰到这些菜根,只要不压坏菜心,也不会受到责骂。在磕磕绊绊里这些菜根迎来了春天,父亲把这些菜根连同几株大萝卜栽种在菜园的一角,紧靠墙根而且向阳。刚刚栽种的日子里要格外的细心,夜晚温度低,父亲就把这些菜根用盛粮食的茓子围起来,上面再盖上麻袋,在缺少地膜和塑料的时代只能如此。在父亲的悉心照料下这些菜根一天天长大,迎来彻底的春暖,抽臺,拔节,开花,结籽。萝卜花浅粉,白菜花金黄,在风中摇曳,引来蝴蝶和蜜蜂。为了能结出更多的种子这些花枝比赛似的向上生长。可是总是不禁风雨,每次被风雨刮倒后父亲都会用树枝将它们绑扶好。收获时节,父亲把这些菜籽在阳光下晒干,用簸箕去除杂质,装进布口袋里。走村串户沿街叫卖。有一次装菜籽的布口袋放在箱盖上,哥哥找东西时没注意掀翻了口袋,菜籽落入箱子里的大米中间,父亲借了好几个筛子才将菜籽分离出来。朴实的农村人,交易也是朴实的,一只酒盅称量菜籽,或满或半,或一元或五角,随心所欲。父亲侍弄的精心,菜籽种出的萝卜白菜又大又好。很多周围的乡邻都是老主顾,每一季的菜籽都早早的换回钱来。

    那些摇曳在菜园一角的粉红的萝卜花和金黄的白菜花,每年夏天都在父亲的精心侍弄下盛开一回。童年的我并未感觉到菜花有啥特别的芳香,只记得暑假快结束时父亲老早就用卖菜籽换来的钱为我买回铅笔本子,有时还会多一双胶鞋。正是那些菜花在父亲的勤劳朴实的双手中芳香着季节,也芳香着那年朴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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