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离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我会时常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出现呢?这两个问题隔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在伦的脑子里边蹦出来“骚扰”伦一阵子。在伦的印象中,第一个疑问好像最近几年才开始出现,而第二个问题则困扰了伦很久。

伦对自己外貌的评价是“可以看”。长这么大以来,没有几个女孩子夸过自己长得帅,但也绝对算不上丑。在伦的记忆中,印象比较深的是初中时期有一个女同学这样评价自己:“伦啊?他和帅沾不上边,他就属于那种看上去很舒服的,邻居家弟弟的模样。”打那开始,伦就记心里了:我长得很“舒服”。因为长相,再加上伦从小就培养了一个很随和的性格,所以伦的人缘一直都还不错,看着是跟谁都能“打成一片”。但可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随和”只是一种表象。伦从小的时候就被周围的大人夸他有一个好脾气,跟谁都能融洽相处。本来还想和其他人因为一点矛盾起一点小争执,甚至还想动下“武力”。结果一来二去被夸得吵架都不大会了,这种夸赞就像是一种道德绑架,慢慢就“绑架”出了伦的一幅“好好先生”的模样。其实,伦甚至都有时候怀疑自己有点精神分裂,他这副“舒服”的外壳下还有一个被禁锢了很久,没敢放出来过的带刺的自己。

可以确定的是,伦对这个世界不真实的感觉从小学开始,就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甚至记得很清楚,小学有一次放学,在回家的路上,这种不真实感突然向他袭来。他突然停下来,对旁边一块回家的小伙伴说:“你觉得咱们现在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小伙伴被问的一头雾水,还没等同伴回答,伦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马路牙子上,他把同伴也一把扯过来“来,扇我一巴掌!”同伴迟疑了下。“扇吧,我没病放心吧,我只是突然感觉我眼前的这个世界太不真实了。”伦似笑非笑地看着同伴,伦这样一认真同伴就更不敢下手了。他俩就这样在马路边干坐了有十几分钟,伦突然弯下腰近距离地盯着自己的鞋看了十几秒,起身拉起小伙伴一言不发地走回了家。

伦对这一个片段印象太深刻了,可以说那一次是这种不真实感的很典型的表现了。现在的伦时常会想,为什么在我的记忆里,可以回想起来的有趣的,有意义的片段会那么的少?为什么周围的人在兴高采烈的谈论从前旧事的时候那些细节会记得那么清楚,而我看上去也和大家一块兴高采烈的讨论着,但好像我说的内容仅仅是从另外一个人口中得到的?我到底经历过那些事吗?忘了。

在伦看来,他现在每天上班操作那些设备的样子,和一个机器人没什么两样。一招一式都好像是被写好的程序引领着,以至于下了班回想一下这一天干的工作,竟然对好多细节都没有一点印象。最近能让伦有真实的感觉和比较深刻记忆的是上周末和朋友一块的野外自助烧烤——从大家分好工准备材料,到五瓶啤酒下肚之前的这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伦又唱又跳,感觉脑子和身体终于是属于自己的了。这一段时间,周围朋友的说话声、笑声,空气中木炭的烟味,直往领子里钻的凉凉的晚风,一切感觉都是那么的真实。在这一刻,伦的外壳和被禁锢的芯融为一体了。这种感觉真好。

是我太孤独了吗?伦想。

呵,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这边想着,那边朋友又递过来一瓶刚打开的青啤。伦笑了:“第六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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