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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稀有,沉香雕刻更是奢侈。面对结香离奇、形态百变的沉香,无以练手的雕刻师很难驾驭,因此传世的沉香雕刻作品甚少,在技术上也大多“委曲求全”。时至今日,在中国停滞了百年的沉香雕刻,出现了突破性的新技法和艺术层次。出身工匠世家的郑尧锦就是指标性人物之一。
郑尧锦/当代徽州最有影响力的雕刻艺术家之一。他的沉香雕刻艺术作品,备受好评并屡屡被拍出高价。此外,他还发表了多篇沉香雕刻相关的学术论文,为该艺术领域的研究作出贡献。
适逢良缘 仰赖福德
13年前,郑尧锦在古董修复上已颇有名气。一日,一位台湾客人再度来访,这次他带来的却是一块散发幽香、似木非木、似石非石的材料。这是郑尧锦第一次接触沉香,然而这块形状扭曲的物品激发了他前所未有的创作热情。
要雕刻沉香,首先要了解沉香。产地、受创伤原因以及埋藏经历的不同,使得每块沉香都有独特的香味、肌理、油线、质地和结构。“我赶上了最好的时机。当时沉香未成天价,很多沉香收藏者都乐意把沉香拿出来一起研究。”那时,郑尧锦得以和合作的台湾商人、富家子弟一起寻找和研究不同产区、不同类型的沉香。经过每天琢磨和长期雕刻,几年下来,他对沉香的品性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这也使得他在沉香雕刻成就上占有先机。
妙手雕香 而非运气
郑尧锦的第一件沉香雕刻作品,在台湾引起了一阵轰动。此后由他雕刻的“水生三宝”、“树桩笔架”、“灵芝如意”都分别拍得人民币220万、287.5万和322万元的高价。面对作品倍受赞誉,他说全仰赖福德。
“仰赖福德,而非运气”出自藏传佛教导师宗萨钦哲仁波切。如果说遇上沉香机缘甚巧,“妙手雕香”则离不开技术积累与艺术创新。
“我在动刀前,会非常慎重地思考、构图、设计,窥探它的内部结构⋯⋯一旦动刀,便咬牙屏息,一气呵成。”郑尧锦自小受徽州传统文化的熏陶,在竹木牙角雕刻方面样样精通;此后他长期研习前人作品的造型立意和刀工技法,练就了一手仿古绝活。这些都是他能量的储备,经过十多年的探索,他首创性地在现代沉香雕刻中运用了以“留皮”、“俏色”、“顶边”和“顺丝”为代表的雕刻语言。这些技术克服了沉香雕刻中遇到的种种难题,成功弥补了传统沉香雕刻技术“攒斗”式拼接的遗憾。
梦回宋朝 意蕴之美
在艺术境界中,艺术语言属于第一层次。艺术品的诞生,只因艺术家赋予了作品独特创意和深层立意。
“每块沉香都是大自然的杰作,”郑尧锦称“沉香之美,就在其残缺之美。”沉香难雕,难在其本身:有的被虫咬过,质地松动、虫路错综;有的久埋土中,外强中空、或含夹层;有的甚至抱石结香,扭曲多变、体块纤薄⋯⋯然而正是这些千奇百怪的沉香之“难”,使沉香雕刻有了无限的艺术创作空间。
无论创作类型是抽象还是写意,郑尧锦认为都要用细节引发感悟。他经常参观博物馆或者石窟,曾研究过不同年代、不同区域雕刻的风格。他衷情青山出土的石雕佛像,“那些雕塑的美是由内而外的,是发自内心的安详和平静,而这,也正是我的艺术追求。”
“沉香表达的,是高层面的事情。”郑尧锦是徽雕传承人,从小看房屋梁木所雕刻的戏曲人物、神仙故事长大。但他认为沉香题材的构思应更为高雅。“我喜欢运用宋代的元素,并从中融入现代的审美。闻香在宋代就位于四雅之首,身处鼎盛之时的宋人在闻香时品味到的是什么,是我琢磨的地方。”
正是这样吧,只有深入了解沉香,用心读懂沉香,才能准确焕发沉香内在的意蕴,创作出值得世代传承的艺术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