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瞒着张展鹏悄悄花时间去调查这件事,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显露出来,我发现吴靖婧和王辉平每天都会互踩彼此的QQ空间,我甚至放学了偷偷跟踪王辉平,在过了学校很多个路口,幽静的街道上发现他们的苟且。
王辉平和吴靖婧在昏暗的树影里抱在一起,他们或许在接吻,或许也仅仅拥抱着,但在我眼里,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吴靖婧背叛了张展鹏,我突然很难受,我开始痛恨她,因为张展鹏知道了一定会难受到死,我不想张展鹏知道这一切,我默默承受着。
“展鹏,这几天都没见你跟吴靖婧一起了,吃饭也不一起,你也不送她回家,也不在学校散步了,学校里都在传你们分手了”。我旁敲侧击的提醒着张展鹏,但他那死脑经一定想不到我要表达的意思。
“她也没找我,煜,我是不是让她伤心了”。张展鹏委屈的如孩子一般,他的眼神里焦虑又着急,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多陪陪她吧。”一年多来,我第一次跟张展鹏说这样的话,让他去多陪一陪吴靖婧,那一刻我自己都不信这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我也想陪啊,可是她对我的邀请都躲躲闪闪。”张展鹏有气无力的低声说道。
此时我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再进一步跟他暗示,或许事件慢慢发展,他总会有知道的那一天,我应该做好一切准备,那一天陪他一起难受。
这天直到晚自习结束,我都没有喝到咖啡,夜里下起了大雨,我疾步走去张展鹏教室,但无寻他的踪影,我问了他同学,他同学只说张展鹏晚自习一下课就走了。
我急忙赶到吴靖婧班级门口,张展鹏痴痴站在那里,双肩耷拉,两眼无神。
他看见我过来,眼神里又突然冒起了烈火,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揪起我,低着头压抑着怒气说道:“是不是全世界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此刻的情景让我脑海里一片空白,我想过这一天的到来,结果却来得如此突然,这中间或许还夹杂着某些误会,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松开手,一拳朝在我的胸口,重重锤了下来,我被这一记毫无抵抗打倒在地,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下手最重的一次了,我显然感觉到了口腔里充满着血腥的味道。
我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他一言不发,他见我有些难受,上前追了几步要扶我起来,我有些气头上,艰难站起来,转身就走。
“下午打球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吴靖婧跟王辉平在一起了。”他在我身后追着我说道,“晚上下课我跑来质问吴靖婧,吴靖婧说她很早就告诉过你,让你转告我,她跟你说过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跟个傻子一样被他们告知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多么没面子,全世界都知道我被绿了,唯独我自己不知道,我还傻乎乎跟他们点头,掩盖内心的失落。那种心情我想你这辈子都感受不了”他依然在我身后把所有的不爽吐了出来,雨越下越大。
这话如决堤洪水般汹涌灌入我耳朵里,将我脑海完全淹没,难道是我失忆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吴靖婧还把我摆了一道,内心翻江倒海般却又无力辩白。
“程煜,你还算不算我的朋友,你这样够意思么,他们知道了都能告诉我,你为啥不敢告诉我,你告诉我总好比别人那样告诉我,吴靖婧都敢告诉你,为什么你不敢告诉?”张展鹏跟着我,开始疯狂念叨着。
这话实在让我憋不住,我扭身回头盯着他“所以你只在乎自己那一点脸面么,有的人一直在做着顾及你脸面的事情,却被你打得快吐血,失恋就失恋,又不是我绿了你,你打自己兄弟,到底谁没把谁当做兄弟。”我语气中夹在着愤怒与失望,向他低吼着。
张展鹏虽然气在头上,但他还是把我的话听了进去,他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煜,别生气。”他舒缓了自己的语气。
我真不想理他,那一刻的心情犹如着大雨滂沱,就让这雨哗啦啦淋着吧,我把伞丢给他,跑向大雨拥抱着的黑夜里,路灯逆着眼睛,我只顾低头往家里跑。
我全身湿漉漉的走进空无一人的家,雨水滴湿了地板,我背靠着门,身体累到困倦,顺着门坐在了地上,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张展鹏说的话。
“你还算不算我的朋友”他的话一直在我脑海里纠缠,我小心翼翼守护者他的尊严,难道我真的错了么,我在发现后第一时间告诉他,他是不是就不样以为了。
我冷笑着,这件事不管我告诉他,还是别人告诉他,只要不是吴靖婧亲口告诉他,他都能归结到我的头上,我越是百般迁就,越是显得毫无价值,眼角里一股股温热的液体不断涌动,我终于克制不住,让这些不争气的水珠决堤而下。
一连小半月,我都没有再理过张展鹏,他死缠烂打了吴靖婧一周的时间,却始终被她拒绝,这事后来被广泛传开成了学校里的新闻,张展鹏被绿了,把怒火转移到自己兄弟身上,还因此打了自己兄弟。
我第一次被推在风口浪尖之上,班主任因此找我谈了话,我记不住他说的那些泛泛而论的大道理,唯独一句话深深让我产生了对他的厌恶:“别每天和那些不学习的同学走得那么近,对你学习百害而无一益”。
这话占尽了道德的制高点将我深深绑架,成绩好的学生就应该跟成绩好的学生一起交朋友吗?回想整个校园,好像也就我跟张展鹏是一个另类的存在,可我们从小就认识,十多年的交情,岂是因为成绩好与坏就能崩掉的?
这件事后男生们都在极尽本能的看不起吴靖婧这样劈腿的人,王辉平挖别人墙角的人;而女生们却对单身的张展鹏蠢蠢欲动,据说情书直接飞到张展鹏班里,他从来不看,任凭那些书信被撂在课桌上,或被别人私拆了又或被人收走交给老师了。
每天他打完球,依然会给我送来咖啡,我瞄见他出现在教室门口,便低头假装学习,咖啡送到我桌子上,我轻轻抬头,他才转身离去。他的背影有些失落。
“他真打了你啊?这不还是跟以前一样吗?学校那些风言风语也是没有根据的。”我同桌也在“关切”着问着我。同桌叫唐思锦,公认的理科班一枝花,我们班的学习委员。
我和她也是我们班唯一男女生坐同桌的,班主任将调座位大权赋予了我,这是我给自己谋的福利,她语文和英语成绩一级棒,我需要她的帮助,虽然很功利,但她是我不可多得的异性朋友。
“他打不打并不重要,我看来,他还是把你当朋友的啊,这咖啡一直都没断过,你也都喝得乐呵乐呵的。”她继续补充道。
我被她的话逗笑了,“所以学校的流言毫无根据啊,都是一些多嘴的人以讹传讹。”我略带欣慰得回应道。将这温热的咖啡一口气全部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