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湖山里人家堂房外的竹杆

        清朝末年江南秀才熊十力独自一人走在赶考举人的路上,夏天傍晚来到一条河边,他直接走入河里洗澡,顺便把长衫搓洗了下,由于夜里要赶路,油纸伞搭在肩,长衫挂在油纸伞后晾干,前面挂着一瓶墨汁和毛笔,星晨里裸露全身赶路,快天亮时发现搭在油纸伞后唯一的长衫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这下可急坏了秀才,朦胧中见到一个大村庄,见一家大门旁晾晒着一套女人斜开襟衣服,不管三七二十几穿上再说,衣裤袖贯穿在竹杆中心,而竹杆又架在没有固定的竹杈里,熊十力慌忙中把斜靠在墙边竹杈架弄倒,声音惊动了主人,未走几步便当成贼被衣裤主人逮住,脸丢大发了,幸亏族长知道他是去赶考的秀才,身上也没有其它衣物,一个秀才不可能什么都不穿,裸体去考举人,有辱斯文不是。两根杙竹叉搭根长竹篙的架子叫楎揓。

        东江湖大山里的竹子属南竹最多,细长竹杆山里人称毛竹,因《孝经》故事“孟宗哭竹”的故事,后人把细长的毛竹称“孟宗竹”;还有种陶竹,十月里长出来捅了凤凰窝,凤凰上天告了玉状,玉帝命令陶竹叶长出凤尾,后人们称它“凤尾竹”;山里人取竹杆几乎是这两种竹子。

        湘南人用竹篙一般会在小船上搁着,撑船时用;东江河上小船小筏便于出行,船或筏上少不了竹篙,少了竹篙就象鸟断了翅膀;上中学时学校在河对岸,上学放学回家必坐渡船,大家住在河两岸,十几岁的孩子几乎会划船,用竹篙撬船离岸,挂单桨划船,水与桨在静静地河水中产生的漩涡发出欸乃声,桨铁环与桨头槽磨合交融的吚呀声,时过境迁那些声音依然清晰地响彻在耳畔。

      外婆家住东江河边,那是个明朝徽派建筑格局的大村庄,村里村外空闲地上种满了红枣树,村里一位明朝进士李端在河南廊坊为县令时引种过来的品种;春天枣树发芽,枣花顺着嫩叶开放,细白的枣花夹杂叶片根部能看出花的娇小,自带浓香的花朵能招来蜂蝶的青睐,叶片由嫩黄长到碧绿,待绿色的叶片转到翠绿或黛绿时,枣儿已腊黄,向阳的一面露出点点姹紫嫣红,核小肉脆,甘香味甜。

        菜园角落长出一颗枣树,听外婆讲几年前挂了果,枣树根部不到二十公分,高度十多米,由于长在沙质土里,枣树能得到丰润充足的水份,长的十分茂盛,挂果密度也很喜庆,暑假常有半大孩子爬上树摘枣吃;外婆是个热心肠,人慈善,性格柔和,唯恐小孩子因为几颗枣子爬树摔下来,特意在枣树下放了根长竹杆,方便贪嘴的孩子的打枣,还经常说孩子们能吃几个枣?枣树枝脆,万一摔下来,岂不是让自己心里不安;过些日子清理地面,草席,床单垫在枣树下,让体重轻的我们上树,举竹杆一顿砸,枣雨倾盆,枣叶纷飞,树枝上一片败落残景,周边的枣子归于草席床单上,倒入谷箩里。

        当年洁隅枣树成千上万株,当生产队把枣子全部赶下来分到各家各户后,枣树上还东一颗西一粒地挂在上面,待发现时仿佛染了一层鸡血,举竹杆打下来,肉白核黄,爽脆沁甜;偶尔有枣树发春稍,光秃秃的枣树突显一撮绿,冬季到来,枣儿脱了青色,举竹杆打下来,枣子比秋天的大,味道蜜甜而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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