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讲过,没有任何两个窖池的酒是一样的,所以酿出的原酒差别都是很大的,中间商从窖池买来原酒以后要进行初步的勾兑,什么勾兑呢,就是把不同窖池的酒混装在一个大酒罐里。然后去酒厂交货时,他们必须要去找调酒师疏通,因为企业主都不能决定,这一罐酒能不能用,只有调酒师能决定中间商能否交掉这一单货。怎么疏通,大家都懂得。
在打通了调酒师的环节以后,那么接下来是谁为谁服务呢?我苦笑两声。
这就是原酒中间商能成为一个专门行业的原因。
有没有调酒师自己开酒厂的呢?呵呵,恕我孤陋寡闻,受视野所限,至今还没有看到过。假如你是一个永不会失业的调酒师,你会去自己开酒厂吗?!你不会的。有钱有闲的日子谁不珍惜呢,走钢丝的生意场不是谁都能干,也不是谁都能成功的。
如果已经得到能够满足物质需要的经济基础,或者说有一份工作或者小生意能生活的很惬意时,仍然还去铤而走险的,不要夸夸其谈什么事业心,其实是对金钱的贪婪,是希望自己的钱越多越好,不管是不是需不需要那么多。事业是什么?好像社会上一说事业就是有了多少钱,或者将要赚多少钱,把赚钱当成事业时,已经亵渎了事业二字。
见过很多生意人,动辄就是要做大做强,其实就是嫌自己的钱少呗。读到此处,诸位想一想,当大家做发财梦时,首先想到的是什么呢。可能大多数都是有了钱先买什么车,买什么房。呵呵呵。但假如你们其中有人对我说:追随我吧,赚钱去建孤儿院。那我一定会追随他。因为那才是我认为可以谈得上事业的事业。我甚至会给他出很多坏主意,帮他赚很多的钱,以便孤儿院能早日建成,这就是那句话啊“正人施邪法,邪法亦正”。
有个朋友有部一百多万的越野车,车很大,很宽敞,开起来确实有气势。但每天开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在城市里穿梭,很是不方便的,就像穿着皮鞋在运动场上跑步。我就问他:你干嘛不给自己请个司机呢?他回答是用不着,做个生意而已,自己完全能胜任。那么我就觉得,你都不需要找司机,那你有必要买这么好的车吗?
很多不必要的物质生活成了必需品,二十万的车已经很好了,非要百万级吗?虚荣,炫耀,是金钱至上的表象。人的一生,比钱重要的东西太多了,还不说多么高大上的例子,就说自我的那份安宁,多少钱能买回来呢。
前面有个酒友说大学时候喝多了,半夜醒来视黑夜如白昼,不知道为什么,我读了这段话就很感慨。其实一点都不神秘,视黑夜如白昼有点夸张,不过是久违的耳聪目明而已。假如还原到大学生活,年轻朋友聚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思想束缚,没有爱恨情仇,荣辱纠缠,完全的身心放松,美美的喝一场酒,夜半睡到自然醒,整个身体得到完全的休整,何止是感受到耳清目明呢,假如你此刻再推开房门步入自然,看满天星斗映照,万籁俱寂,甚至有呼吸宇宙,吐纳风云之感也未可知。
道家好像有“守静笃”一说,我不了解道家的寓意,对守静笃我有自己的理解。所谓守静笃,不是枯坐,幂想。而是指一个人,在生活中,守住自我的那份安宁。不被物质蒙蔽,也不被金钱权势所奴役,没有什么危险需要担心,也没有什么欲望非要满足,放下执着,每天都能安心的喝一杯酒,安心的睡到自然醒。
快乐不一定是有所得,无所求又何尝不是快乐。
无所求即快乐。
这个无所求不是不求,而是不强求。好好学习,努力工作,挣良心钱,吃干净饭。不去贪婪的要求自己得到这些那些,即是无所求。人有时候会受到很多的外界影响,看见人干嘛就想着自己也要干嘛。曾几何时,听过有人感慨,谁谁谁比我傻,居然他就发财了。还有的说,我要怎样怎样,一定如何如何。但你想过没有,就算你成功了,也不过是让自己成为了别人,并不是完全的自己。
原来仰慕过的一个作家改变我不少,安兰德,她提出的“理性的利己主义 ”我深以为然:人们必须透过理性选择他们的价值观和行动;个人有绝对权利只为他自己的利益而活,无须为他人而牺牲自己的利益、但也不可强迫他人替自己牺牲。。。。。。
说的多好呀,我的解读是:首先人要理性的选择价值观并且行动,然后在实践自己的价值观时,可以自私但不能妨碍他人。
那么假如我们在做一件事情以前,没有确定自己的价值观,或者盲从于普世的甚至是别人的价值观,那么不管行动是成功或是失败,结果都是更深的迷失。所以我们总会听到在老之将至的某个黄昏,有悔不当初的一声叹息传来。
你可以选择国家、人民,并为之奋斗,你也可以选择艺术、哲学成为你的追求,你更可以选择金钱、欲望为理想,但不管选择什么,总要选择一项为这一生的价值所在,或者说选择为什么而活,并从此在这条路上前行,往前走,不后悔。
说这些是说教吗?不是。大家读到此处完全可以一笑了之。一个选择了与世无争的生活方式的人,除了爱喝点酒,没有什么值得你的关注。在此喋喋不休,仅仅只是一种表达,并不要求你的赞同。
但这些又和酒有什么关系呢,我觉得关系还挺大。因为价值观是人对事物及自己的行为结果的意义、作用、效果和重要性的总体评价,是人用于区别好坏,分辨是非及其重要性的心理倾向体系。假如没有确立自己的价值观,那么我怎么知道爱酒于我是什么意义呢?!
如果有一天老之将至,让我做一个人生回顾,我会在诉说中用大段的话语来描述我的老友,酒。快乐时候他升华我的快乐,忧伤时候他消解我的忧伤。我温顺他就温顺,我暴烈他也暴烈,如果曾经酒后得罪过谁,我得说,你不需要原谅我是因为喝醉了酒才得罪你,其实是我想得罪你而故意借酒得罪了你,真的不怪酒。
酒在那里,怎么喝取决于人,并不取决于酒。不要把酒后的得失归结于酒,酒是无辜的。
慢酒喝的是随意,快酒喝的是豪迈。曾见过一位刘兄喝酒,酒中豪杰,一个二两的分酒器倒满了,别人喝时他不喝,他等,等到都喝得差不多了,要清盅时,他随着大家最后这一口,一下把二两喝完。然后再倒,他还是如法炮制,酒喝的豪迈,但往往醉的最厉害的也是他。但他有个好处是从不闹酒,猜拳行令都不参与,就是笑眯眯的看着乐着,到最后醉的一塌糊涂,总之是那种从不强迫别人喝,但一定会让自己喝好的那种,酒风凛然。
闹酒是个氛围,借酒助兴就体现在闹酒上,非得把某个人灌醉是闹酒的一个目的,在开喝之前可能并不确定要灌醉的是哪一个,但喝着喝着谁想喝醉就看出来了,那这个人就必醉无疑。
闹酒闹出过人命,闹出的笑话也是层出不穷。貌似闹酒是饮酒当中不安全系数最高的一种。
而安全系数最高的饮酒,估计要数父子对饮。不仅谁也不劝谁喝,反而都不想让对方喝多,万一有一方喝醉了,父翻子盅,子夺父瓶的情况也有发生,当然例外也有,爷俩喝酒猜拳喊出哥俩好的听说过没见过,爷俩喝酒能喝醉的我却有幸得见一回。
老家街口有个小餐馆,老两口经营,三十多岁的儿子隔三差五来看看,一天我在小店里吃饭,看见他们饭菜上桌,老爷子端起碗正要吃,儿子来了一句:喝点吧。老爷子“哦”了一声,放下碗,转身抄出一瓶酒。儿子拿过两个酒杯,倒满了,两人就喝了起来。之间也不见两人说什么话,就是喝一口吃点菜,定定神再一口。倒是儿子一边喝着一边和掌火的母亲聊着天,喝了差不多半斤多吧,儿子站起身拿起酒瓶还要倒,老爷子说了“管了”,这个管了的含义就是行了,可以了,不喝了。儿子立马定住,把酒瓶放回原处。
老爷子这时已经又开始端起饭碗吃饭,儿子坐在对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请示似的说“我再喝瓶啤酒吧”,老爷子无话,儿子就沉默了,就是僵持住了的感觉。将近两三分钟吧,老母亲过来了,拿着一瓶啤酒递给儿子,说“想喝就喝呗”。老爷子还是不说话,慢慢吃着自己的饭,儿子倒是兴高采烈了起来,啤酒倒上,喝的啧啧有声,而且这时候话明显的就多了,有趣的是,这时候的话都是给老爷子的说的,简直是没话找话,好像要麻痹对方好偷偷喝完这瓶酒一样。话说的多了,老爷子也来了兴致,“再给我倒杯白的”,接下来这酒喝的在外人看来就另有一番面貌。
直到老母亲走过来,夺掉儿子不知第几瓶的啤酒,收走老爷子快见底的酒杯。这时候老爷子喝的笑容可掬,抄着手,端坐着呵呵的笑,也不知道笑什么。儿子站起来在小店里走来走去,漫无目的似的转圈,老母亲收拾着小店里的卫生,嘴里唠叨着“恁爷俩也能喝醉”,殊不知这番小醉也是她的纵容。一会老母亲有点不耐烦,简直是怒喝一声,“恁俩都滚”。这爷俩像是得了令了,老爷子简直是从凳子上蹦起来似得就朝门外走,儿子快步走到后面弓着腰摸出毛巾肥皂,爷俩洗澡去也。
这一番父子对饮,我看的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