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里我最喜欢蛇,因为亚当和夏娃都在光着屁股跑来跑去却浑然不觉的时候,只有它说出了真相。
爱情是什么?对于某些人来说可能是一场荷尔蒙的狂欢,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可能是名利场的红毯。而我却最喜欢英剧《skins》里面effy说的那句话:
"Anger, jealousy, bitterness, tiredness, hope, lost, love.It's everywhere. It's conceptual. You just can't see it."
“爱情是愤怒,嫉妒,苦涩,疲累,希望,迷失。爱情无处不在,它是一种感觉,你用眼睛是看不到的。”
他们的爱情也像极了这段话,五味杂陈。
爱情是一种愤怒。
第一次见面,她和她彼此没什么特别印象,草草收场。第二次,她们约在了购书中心。她很少去书店,又是第一次在一个陌生城市谋生,路痴的她走错了好几次。他微信发来了语音:“你到哪了?我在xxx。”随后发来了自己的定位。她关掉了语音请求,心想:早干嘛去了,都不来接我。他自讨没趣,让她自己走到了书店。她好不容易上了二楼,看到他正在安静地看书,于是自己就去了三楼找小说。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快到九点了,她越想越气:凭什么他叫我来我就来了?来了又不跟我说一句话呢。于是她匆匆赶回了家。这时的他找完了书,却四处找不到她,又拿起了手机:“你在哪?”“我去吃个饭,回家。”“怎么不叫上我?”“太晚了,我先回去了。”事已至此,两个人之间似乎再也没有机会。
爱情是一种嫉妒。
本来以为彼此的漠视已经埋下了不和谐的种子,谁知道阴差阳错,他们两个竟然走到了一起。他知道了她会法语;她也知道了他学美术。平时两个人在一起聊天很轻松,似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吵架也总是很快和好。直到有一次,他去了沙漠。
徒步几十公里的他回来了,带着黝黑的肤色和兴奋的神情,神采飞扬地对她说:“这次我去敦煌,遇到了好多厉害的人。有个女孩子,她的脚都受伤了,还在走,我很佩服她。他们都是我要学习的对象啊!”她默默听着,心里却充满了伤感。她想起自己有一次脚后跟被新鞋磨破了,还是跟着他去逛街;她想起自己有一次脚上脱皮,被他看见了,他说:“你的脚好粗糙啊!”
他继续兴高采烈地说着:“我这次跑了第二名,大家都为我高兴。”她本来想说的“你身体真好”,话到嘴边变成了“你平时忙东忙西,就是不工作,人家天天工作,你当然跑的比人家快了!”。他一下安静了下来,说:“也是”。
爱情是一种苦涩。
他贷了款,找了一个团队,想去创业。她一听就觉得不太靠谱。她想问:“你的合伙人都认识吗?他们是做什么的?他们人怎么样?”可是她知道,自己和他还没认识多久,多说无益。她叹了一口气,他笑嘻嘻地抱着她:“没事,我的事你别管。”
他去了深圳,很少有时间陪他。有时是他两个星期来一次,有时候是她买了车票去找他。两个人见面一起吃顿饭,有时候说上两句话,他就睡着了。她心里有点不满,但也没说什么。有一次,他来她住的地方找她,她开心的做了两道菜,提前算好时间,在家里等着他。他来了,饭还没做好,突然说:“媳妇,我有个聚会要去。”她在厨房,失手打翻了她买的调味料。她控制不住自己地哭了,分不清这是第几次对这段感情失望。他上来帮她收拾玻璃渣子,抱住她说:“我不去了。”可她却明白了自己在他心中远远没有他的事业重要。夕阳西下,她终于动了动嘴唇:“你去吧。”他如获至宝,赶紧买了张票连夜赶去深圳。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明白了什么。
爱情是一种疲累。
他创业失败了,心灰意冷地回到了羊城。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尽着女朋友的本分,听他倾诉,给他做饭。她开了他一句玩笑,他对她开始有点不耐烦:“我不嫌弃你就算了,你还嫌弃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却想起了曾经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前男友。她累了,不想再去要求什么,而她也发现了,他的手机里似乎有很多可疑的联系人,但她也不想再去查了。
爱情是一种迷失。
她和他还在一起,看起来非常和谐,其实已经如履薄冰。她找到了新的工作,他也到了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他和她还在说话,但是谁也听不进去;还会见面,但是心却隔得很远。他们开始频繁吵架,他低声下气挽留,她得理不饶人。最后一次,他来到她的家,拿回了他的书。第二天,他们终于分开了。
她非常愤怒,对他破口大骂。他由一开始的置之不理,到最后的怒不可遏:“你醒醒吧!你不可能控制我的。”
她看到这句话,仿佛夏天在街上行走,一桶冰水当头浇下。她悲哀地明白了,自己百般迁就,却不可能换来他的爱。
她告诉他:“算了,我不骂你了。迄今为止,我想到我们最幸福的,也只有两个时刻。”
他问她:“什么时候?”
她说:“我和你打王者荣耀,你明明打的没我好,还跑在我前面保护我。我和你在一起,你紧紧地抱着我,那时候我感觉你眼里只有我,其他时候你的目光都在别人身上。”
屏幕那边他说:“对不起。”她已经决意分开,他却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追着她聊个不停。晚上睡觉前,她高兴地对他说:“现在我是单身啦,我要早点睡了。”
爱情是一种希望。
他们分手了,他沉浸在痛苦中,连续一个星期,每天只吃了一顿饭。周末,他坐了车来看她,买了一直想带她去吃的烧鸡,两个人一起吃最后的晚餐。他喝了好多瓶啤酒,最后终于吐了。在她家的卫生间里,他的眼泪和啤酒混在了一起:“你说你为我做了很多,我却感觉不到。直到你那天说你终于可以敷面膜了,你也想早点睡。我好恨,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去发现,我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想起以前,她随口说过觉得他的一个朋友不错,他想办法制造机会去让她们接近;她想起自己天天埋怨他不多陪自己,其实他创业那段时间,少有的娱乐活动就是陪她去玩,她却没有去过他参加的一次读书会。
他们拿出手机,互相问候了对方的前任和暧昧对象。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说话,发现了从前不知道的很多事情。他们现在才发现,原来两个人都爱着彼此,却不去沟通,活在对彼此的想象、猜疑和控制里。
她说:“我这辈子就毁在你手里了”。他笑了。
是的,他们两个的后半辈子都毁了。她找了一个自我为中心的男人,他找了一个嫉妒又爱控制的女人。他们的爱情也毁了,毁掉的是嫉妒、愤怒、痛苦、疲累、失望,迎来的是新生。
张爱玲说过:“世上的感情都是千疮百孔的”。所以你问我,我为什么要追求爱情?因为爱情有一种毁灭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