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

文/马勇

暖暖的风吹着金色的麦浪,眼看又到了麦收的季节,童年麦收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童年的梦总是很多,总是有睡不完的觉,常常梦做得正开心的时候被三哥叫醒,一骨碌爬起来,提上篮子奔向麦田。

  大人们在太阳没出来之前就已经来到了麦田,挥舞着镰刀在田里割麦,一大群人有说有笑的,一边割麦一边讲一些笑话,逗得人们哈哈大笑,笑罢之余,人们便趁机擦一擦脸上的汗水,捶捶发酸的腰背,又迅速地低下头去割麦,大一点的孩子也拿着镰刀在大人前面约十几米的地方割麦,俗称加镰,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加镰,加镰是要经过大人培训的,下镰最好要贴着地面,还要学会打麦绳和捆麦子,我特别羡慕那些加镰的孩子们,他们那双灵巧的小手使劲一转,就捆出一个结结实实的麦个儿。最关键的是必须能正确的使用镰刀,不能让锋利的镰刀伤着手脚。我们这些不能加镰的小孩儿,只能提着篮子把人们落下的一些麦子捡拾起来,我们几个小朋友在麦田里奔跑着,唱着童谣,谁发现一个大点的麦穗儿便如获至宝,举在空中炫耀,引来其他小朋友既羡慕又嫉妒的目光。捡麦时我们也很可爱。把麦穗打理得整整齐齐,然后捆成一小把儿一小把儿的,有顺序地放在篮子里。不愿意捡拾的时候,我们就会找一些野菜来吃,有一种叫酸葫芦的野菜,叶子又宽又厚,摘下一片绿绿的叶子,放在嘴里细细地嚼,开始是酸酸的味道,后来是甜甜的味道,如果能配上干粮吃,那真是爽极了。

  等快要吃早饭的时候,大人们便要我们这些小孩回家取饭。麦收的伙食是一年中最好的,娘把平时舍不得吃的白面烙成大饼包好,把平时舍不得吃的咸鸭蛋煮熟放在篮子里,再放上一碗腌好的大蒜,一壶热腾腾的香米汤,我和三哥用一根光滑的柳木棍,抬着这些东西送到田里去,娘叮嘱我们走慢些,别把米汤弄洒了。

  在麦田里吃饭也特别的美好,在蓝天白云下面,坐在软软的麦个上儿,风甜甜的,还不时地传来清脆的鸟鸣,父亲和大姐常分给我一些好东西吃,撑得小肚子滚圆滚圆。

  拉麦子是父亲和二哥的拿手好戏,二哥吆喝着那头听话的老黄牛,每走到一个麦堆前便停下来,二哥把麦个儿扔给车上的父亲,父亲麻利地接住,迅速地排好,一律是麦穗朝外,一层压一层地排列,还要压麦垛心,防止麦车坍塌,装好的麦车像一座小山似的,父亲坐在麦垛的中央,我一直佩服父亲的技术,装好的车子不用捆绳子,居然不会坍塌,我一直认为父亲是个神人,麦车在二哥的吆喝声中慢悠悠地远去。

  我又开始愉快地捡落在地上的麦穗,除了捡麦穗,我还要把一个个的麦个儿堆成堆,十来麦个儿堆成一堆,麦穗向上排成圆圆的形状,大姐常夸我干活利索,听了大姐地夸奖,我开心极了,越干越欢。

  等麦子全部割完运回家后,就用铡刀铡去秸秆的部分,麦穗一堆,麦秸一堆,我们便负责把秸秆里的麦穗捡出来,早晨和傍晚时候还好受一点,尤其是到了晌午,火辣辣的太阳晒得我们汗流浃背,便躺在秸秆上,闭着眼睛晒太阳,大人们看见我们不干活,便骂我们是小懒猪,光知道玩,不知道大人们的辛苦。

 父亲经常对我们说麦收一晌,意思是说麦收期间中午的太阳温度是最高的,一中午的时间就可以把麦穗晒好,下午就可以打场,为了不让小羊小鸡小鸭等动物来糟蹋麦子,我和三哥便守在打麦场上,场通常是设置没有树木,没有房屋的地方,为了防晒,我们把毛巾用水湿透了,戴在头上,不大会的功夫,毛巾就被晒干了。

  打场也是很有趣的事情,父亲站在麦场上,头上戴着破草帽,左手牵着牛的缰绳,右手摇动着鞭子,老牛拉着碌碡不紧不慢地走着,我们便在旁边的空地上休息,等把整个场上的麦子都碾压一遍,我们开始翻场,就是把碾压过的麦子翻过来,在场的中央开始翻,像赛跑一样,谁都追不上谁,就这样翻两三次,就碾压的差不多了,接着起场,起场是不让我们小孩子们参与的,因为我们经常把麦子和麦秆一同弄走,这样就糟蹋了粮食,所以我们只有看着的份。

  把麦子堆成堆,父亲就看看风向,就开始扬麦子了,父亲迎风扬着麦子,娘把扬出来的麦余用大扫把,轻轻地扫一边去,我有时候就趁娘不注意的时候,在扬好的麦子上面跑一趟,娘就拿扫把拍我,我笑嘻嘻地跑一边去玩,不敢再回来捣乱。

  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傍晚躺在麦堆上,热乎乎的麦堆散发着清香,大人们坐在一起摇着扇子,说着家长里短,议论着今年的收成,讨论着下一茬该种些什么庄稼?我们便躺着数天上的星星,或者在麦场上玩捉迷藏,累了就躺在麦堆上睡觉。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机械化代替了人力劳动,割麦成了历史的风景,现在的麦收没有了以前的繁忙景象,童年的快乐也随之消失了。

  我时时眷恋着童年麦收的幸福时光,爸爸勤劳的汗水一直闪耀在我的心上,哥姐勤劳的身影一直荡漾在我的脑海里,那一袋袋的麦子把我童年的快乐深深地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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