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总是难得的惬意时光。虽然我并不午睡,跷二郎腿躺在床上,还是十分惬意的。
但总会有一些爬上爬下的,先把钢管焊接的床架折腾一番,再去用门锁的转子弄出点动静来。他“嘎吱嘎吱”地扳了扳,然后又开始用力地拽门。我跳起来,问他在干吗。
“寝室长,门锁开不了!”他显然有些急着上厕所。
“笨死!”我扔下书,把他推在一边,把门锁转了转,然后例行一拉,却纹丝不动。待定睛去看,那锁头不偏不倚,正好有一小段卡在里头。
这儿的门锁不牢靠,总是出这样的事情。我也没在意,可是反复转了几次,它仍是“永不退缩”。这把我弄恼火了,我把锁扳到底,使劲地晃门。门没开,但“效果”是明显的——整个寝室的美梦都被打破了。上厕所的那位只好拍拍我肩膀:“咱还是别折腾了。等午休结束再弄它吧!”
“瞧你这话说的!你还没搞清楚咱现在是什么状况吗?”
他一头雾水:“呃...我们用不了门锁了,晚上只能用垃圾桶抵门?”
我在他头上来个爆栗:“还抵门呢!鬼才用得着你去抵门。我告诉你,我们被这破锁锁在寝室里了!出不去了!你听得懂什么意思嘛?”
“嗯......我们中午不能出去上厕所?”
“一个意思,如果我们不能在午休结束以前弄开这玩意儿,你今天一天都得憋着。”
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暂且不说在里面关上一下午上不了厕所还耽误上课——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全天下都知道有一个203号全体被自己锁在了寝室。
我们开始商量怎么出去。第一个选择当然是翻窗去外面解决——二楼的高度对于跳下去似乎显得高了一些,但绝不会比我们翻主席台时造成的伤害更多。可当我们去拉窗户的时候,才发现为了某些原因,这些窗户的滑槽都被上了钉子,只有一条小缝,根本爬不出去。我想用手把锁头按回去,但那里的空间太小,小拇指都无法发力。甚至有人提议用行李箱撞门,很可惜,门是朝内开的。折腾了半天,不仅没重获自由,门锁反而卡得更厉害了。
虽说人要脸树要皮,真到关键时刻也还是“两者皆可抛”。我们只好拍门找外援。别说,寝室里这帮人在这方面还很有两下子。动员他们几个的嗓门,一边拍门一边喊叫,好像被锁在泰坦尼克号的底舱里似的。可似乎今天的隔音效果不错,门几乎快被我们拆了,走廊里还是一片寂静。
我忍无可忍地把桌子一拍:“咱跟着扇门拼了!把铁柜子拆了,我们几个把这块木板砸成齑粉!”
“可这是损坏公物啊。”有人怯怯地说。
我瞪他一眼:“这烂玩意儿反正也是被拆的命!”
寝室里力气大的两人开始挪柜子,其他人也在把上面的东西移走。我们把铁柜子横过来,几个人推在后面,正准备撞过去,却听见了仿佛天籁之音的敲门声:“里面怎么了?”
赶巧对门有人起身去厕所,听见了动静。在从外部撞门无果后,他跑去值班室喊了老师来。我们最终用递进来的螺丝刀卸掉了这把锁,逃出生天。我把搁在地上的锁狠狠踹上两脚,吐一口唾沫。
门锁很快被折腾好送回来,生活老师说我们可以选择装上,也可以就这么着。
“头儿,咱装上吧?”看着那把锁,靠门边那个同学提议。
“正好,你还没什么好差事吧?我来给你派个轻松的。”我看看他。
“什么活?”
我瞟了一眼门口:“负责挪垃圾桶抵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