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北上》


《北上》写的是一条贯通中国地理南北大动脉的大运河,小说并非是按照一条河流的直线,一路向前写去,而是在一个庞大的结构里,穿插地、回旋地展开,正是这种别出心裁的架构,让我们读出了中国近代历史的一段悲欢离合的沧桑故事。

徐则臣的小说,似乎是在探索中行进的,并做了很多突破性的尝试,给读者很大的想象和再创作的空间。《北上》有两条故事线,一条是20世纪初,翻译谢平遥、厨子邵常来、保镖孙过程、船工周义彦等人陪同意大利人小波罗沿运河北上的故事。另一条是21世纪初,谢、邵、孙周等人的后人各自的一系列故事,京杭大运河则贯穿了这百年历史,并最终将这些人联系到了一起。

说实话,作者两条线穿插着写,看了第一部分,我的年代还停留在1901年时,结果下一页突然跳到了2012年,一度有点看不下去的感觉。因为你需要记,再去仔细罗列这里面的年代人物关系。直到后来,反反复复确认了名字,职业,各自人物特点,这才顺得下去了。文学性强的东西,真的很费脑子。

故事由一份考古报告中的一封意大利语信件开始,也由这封信结束。1901年,小波罗来到中国,他以马克·波罗为偶像,立志要沿着这条京杭大运河,看看马克·波罗描述的神奇国度。在最后抵达大运河最北端——通州时,小波罗客死在船上。与此同时,清zheng府下令停止漕运,大运河的实质性衰落开始……

《北上》的主人公之一谢平遥作为翻译陪同小波罗走访大运河,并先后召集起挑夫邵常来、船老大夏氏师徒、义he拳民孙氏兄弟等中国社会的各种底层人士一路相随,一路上经历各种困苦和磨难,也见证了大运河的辉煌和衰败,当年帆樯林立、舟楫如梭的繁华盛景,彼时浮尸横陈的惨烈悲壮,而今衰落干涸的现状,都引人深思。

而谢平遥是运河的百科全书,是一个时代的记录者。谢平遥又是小波罗的翻译,随从。谢仰止、谢仰淳是谢望和的堂叔,谢望和是电视制作人。邵秉义、邵星池是运河的船夫,邵家是济宁的世代船家,邵常来是邵家的祖父、曾祖父。邵常来是挑夫、厨子、水手,相当于船上的师爷,他做的最好吃的一道菜是麻婆豆腐。邵秉义说:我的祖辈都跑船,那时的船叫“屋船”,也叫“栈船”,船就是他们的家,船就是他的命,一家人吃住行都住在船上,这辈子我换的船,一条比一条大、一条比一条快,一条比一条先进,我也是与时俱进的船家。

20世纪初的这一船人随着小波罗之死而各奔东西,在运河沿线生根发芽。而一百多年以后,一档名为“大河谭”的节目又让这群人重新聚集到了一起。

简单分析一下吧。谢平遥的后人谢望和,要制作一档关于运河的节目,翻阅资料的时候发现了一组照片,恰好是孙过程的后人孙宴临教授拍摄的,拍摄的内容恰好又是邵常来的后人邵星池在运河上的婚礼。邵星池为了开修船厂,把祖上传下来的意大利罗盘卖给了一家运河上的主题民宿“小博物馆”,而这家民宿的老板恰好又是当年船工周义彦的后人周海阔。而周海阔的这家民宿又恰好是孙宴临教授常常下榻之处。此外,“小博物馆”中的收藏品吸引了一位考古学家胡念之,胡念之是谁?他是当年小波罗的弟弟马福德(意大利人在中国生活起了中国名字)的后人。小波罗来中国跑运河就是为了找他弟弟。所有的这些后人对他们祖上在20世纪初运河上的那段航行并不怎么知晓,但最终这些人因为节目“大河谭”聚在了一起。所有的巧合,都因为一条运河而凑齐了。而当年这条河上的一条船上的后代,又因为小波罗在船上临死前赠与的物品相识、相聚;还有小波罗的弟弟马德福,因为对中国的热爱,对运河的热爱,在中国,在运河边觅得真爱,根据当时大卫跟他说的,改成中国名字马福德,从此定居,靠在运河摆渡谋生。他的孙女就叫马思意,马思意的儿子叫胡念之,他从事的正是考古工作,又跟运河有关。

    原来,一条河,承载着这么厚重,鲜活,野蛮又文明的历史,诉说着那么多人不同的命运之歌。

(读完后做个简单记录,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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