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宝玉暗讽妙玉是俗器,妙玉大怒:“你家黛玉才是俗器呢” - 草稿

导语:宝玉眼里的妙玉竟是个“俗人”,并且还当着人家的面,直接宣之于口了,这让自诩尊贵高雅的妙玉怒不可遏:“我俗?胡说八道,你林妹妹才是大俗人呢,你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茶壶当尿壶,还好意思笑话我?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1、栊翠庵内喝“情茶”

妙玉是个孤僻的人,虽然寄人篱下在大观园内假装念经混饭吃,却高冷牛掰的不得了,整天耍酷,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就连黛玉、宝钗这样才貌双全的美女,她都不屑与之为伍,平时一点交集也没有。然而,突然有一天,妙玉却心血来潮热情大增,非要请黛玉与宝钗喝茶。

这就是刘姥姥与贾母逛大观园那一回。宝钗和黛玉有点“受宠若惊”,这妙玉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突然如此亲民好客,还请我们喝茶?

直到宝玉也尾随而来,二人才恍然大悟:“哇,明白了,原来妙玉真正要请的客是他,我们两个只不过是个诱饵罢了。严格说起来,我们才是蹭茶喝的人,是沾了宝玉的光——尽管我们并不稀罕。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倒要看看,这漂亮的小道姑到底要搞啥鬼?”原文如下:

宝玉走了进来笑道:“偏你们吃体己茶。”二人都笑道:“你又赶了来肴骗茶吃。这里并没你的。”

虽然黛玉、宝钗明知说这话有些“昧良心”,可还是硬着头皮说了。毕竟,明面上,她们是受邀请来的,而宝玉却是自己贴上门来的。

再看看妙玉的反应,对宝玉的到来毫不惊讶,反而料定了他要跟来似的。可见她早就笃定了宝玉会过来。也是啊,宝钗与黛玉这两位大美女同时被妙玉“劫走”,宝玉怎能不跟来?原文继续:

妙玉刚要去取杯,只见道婆收了上面的茶盏来。妙玉忙命:“将那成窑的茶杯别收了,搁在外头去罢。”宝玉会意,知道是因为刘姥姥吃了,她嫌脏不要了。宝玉内心暗暗思忖道:“想不到这妙玉竟是这么一个世俗的人。无非是嫌弃刘姥姥贫贱,因而才不要了那杯子。还假说什么出家人世法平等,我倒看她俗的很。就连我家老太太都没嫌刘姥姥,还与她共用一盏茶,她这出家人倒是嫌贫寒人脏了。唉,可惜这么个美人儿倒俗了……”宝玉正想得出神。

又见妙玉另拿出两只杯来。一个旁边有一耳,杯上镌着“分瓟斝”三个字。妙玉便斟了一斝递与宝钗。那一只形似钵而小,也有三个垂珠篆字,镌着“杏犀斝”。妙玉斟了一斝与黛玉。

宝玉看着那字有些眼生,正因为不认得才显得那东西不寻常,好像多有来头似的,只是不好问出口罢了。宝玉自思:“既然给了她们两个这样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杯子,也该给我一只同等档次的杯子才是待客之道吧?一定是的。”谁知,妙玉给她们二人分完了杯子以后,却不再取了,而是把自己的杯子给宝玉用。原文道:

妙玉仍将前番自己常日吃茶的那只绿玉斗来斟与宝玉。宝玉笑道:“常言‘世法平等’,他两个就用那样古玩奇珍,我就用个俗器了?”

宝玉借题发挥,一语双关,话含机锋,竟说妙玉日常用的这只杯子是“俗器”(俗气)。妙玉如此高雅的人,怎会用“俗器”?很显然宝玉是故意口误。并且顺便强调了一下“世法平等”。趁机讽刺妙玉歧视刘姥姥的行为有些世俗势力。

原本在出家人眼里应该是世法平等的,可你刚才居然嫌弃刘姥姥脏,可见心灵有尘埃,根本不像个出家人了。要不是看你长得年轻又漂亮,我早就明着批评你了,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我还是含沙射影、说的含蓄一些吧。你思想不端正,真的不端正……


2、茶中的“别样滋味”

果然,妙玉听出了宝玉话中的机锋,不由得勃然大怒,内心里暗骂道:“俗器?你居然说我日常用的杯子是俗器?到底是说杯子,还是借杯子讽刺我?你这乡巴佬,有眼不识金镶玉。

姑奶奶这么高雅的一个人,居然被你说成是俗器,这是因为你没见过世面,只把宝钗、黛玉之流看作是天下有一无二的珍宝绝品,却不知你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尤其是你的心头好——林黛玉,她才是个俗器呢!你这种人,也只配把俗器当宝贝,却把宝贝当俗器!气死我了,我需要静静!”原文继续:

妙玉道:“这是俗器?不是我说狂话,只怕你家里未必找得出这么一个俗器来呢。”宝玉笑道:“俗话说‘随乡入乡’,到了你这里,自然把那金玉珠宝一概贬为俗器了。”

宝玉的“金玉珠宝”里,暗含了黛玉和宝钗的名字,但那杯子的材质却并非金玉珠宝,这样说无非是在借物托志,借题发挥罢了。

宝玉的意思:你是出家人,自然会把世间最美的事物也看作是俗器,因为出家人眼里,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不值得痴迷眷恋。

妙玉心里暗暗憋着一口恶气,忖度着定要找个机会狠狠地扳回来。面上却不动声色。

妙玉执壶,只向海内斟了约有一杯。宝玉细细吃了,果然清淳无比,赏赞不绝。妙玉正色道:“你这遭吃的茶是托她两个人的福,独你来了,我是不给你吃的。”宝玉笑道:“我深知道的,我也不领你的情,只谢他二人便是了。”妙玉听了方说:“这话明白。”

宝钗暗笑:“妙玉这番话,竟是越描越黑了。正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老王未曾偷。”

黛玉因问:“这也是旧年的雨水?”妙玉冷笑道:“你这么个人,竟是大俗人,连水也尝不不出来……”

奚落完黛玉之后,妙玉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恶气,浑身上下顿觉舒畅无比。既然你宝二小子说我是个俗人,我就贬低你爱的人,她才是俗人呢,你只配爱黛玉这样的俗人。像我这样的人,你压根不识货,你压根就配不上我。好吧,啊Q精神胜利法,我完胜了!

黛玉知她天性怪僻,不好多话,亦不好多坐,吃完茶便约着宝钗走了出来。

人家黛玉根本不屑于与她一般见识,一个小道姑,注定终身不能嫁人,吃这些闲醋做什么,还不如吃茶呢?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暗恋我家的宝哥哥,可是暗恋又能怎么样呢?也只能意淫一番罢了。暗恋我宝二哥的姑娘们多着呢,你算老几?还是到后面排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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