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上海风雨录》

      2007年冬天我在上海火车站门口附近逛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来接我的同学小亮:中分的发型,一身黑色的西装,再配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还是以前的标准配置,依旧的老样子,见到我就要帮我提行李箱,我说不用管我自己来又没什么东西,你赶紧给我找地方吃饭,于是他挡下一辆出租车说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到了地方天色已经渐渐暗下,这是一个工业园区里的小镇,有卖衣服鞋子的,有卖水果小吃的,有可以玩的台球桌,有可以看电影上网的碟屋网吧,总之应有尽有……我两来到一个卖炒面炒米饭的小摊上点了两份炒面,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大秦男儿,选择面食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也是对家乡深深的思念,炒面的味道很不错,老板说自己是湖北人,以前在长安呆过五年学的,现在依然想念那里的凉皮肉夹馍冰峰饮料……难怪炒面很有家乡的味道,他是在用心做,所以味道差不了。吃完饭后小亮带我来到一个碟屋,刚进大门正对着的墙面上挂着各种海报: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林正英的僵尸先生,还有那些年害了很多年轻人的古惑仔……门内侧的海报就辣眼睛了:几乎跟没穿衣服一样的性感女郎眯着眼睛看你,穿着红色睡衣露着肩膀回眸一笑的女子……我去⊙∀⊙!镇定!镇定!海报下面的货架放着相对应的各种碟片,小亮和老板聊了一会就带我来到一个包间,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了,包间是用泡沫板类的材料做的,每隔两米就有一个,里面空间不大:一张床,一台电视机,一个CD播放机,一个垃圾桶。这地方不错,既能看电影又能睡觉,省的再多花钱去住宾馆酒店了。小亮让我去选碟片,我拿了周星驰的大话西游、僵尸先生、纵横四海等几个热门电影,其实要是纯粹的看电影,我是喜欢倩女幽魂、我的野蛮女友、泰坦尼克号等等剧情更加生动感人的电影,可是想想:两个大老爷们睡在一张床上看着爱情电影,额⊙∀⊙!这画面很不对劲 ……这时小亮又问我要不要看个火辣辣的电影,我说你就饶了我吧,别给我这个老光棍火上浇油,他色眯眯的笑着说:对对对!我错了我错了,你以后还是跟你的女人一起去看吧……

  我们先放了周星驰的大话西游,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我其实很累了,再加上刚吃饱饭,虽然火车上躺着趴着睡都可以,但是坐过火车的人都知道无论怎么睡都是睡不好的,我的意识越来越朦胧,时不时地听到小亮诡异的笑声,(从这里读的时候请播放音乐:雪落下的声音~竹笛洞箫钢琴版)在见到周公前我听到的是大话西游里最经典的台词: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 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 一万年…… 我再也支撑不住进入梦乡。

      梦里我又回到了老家的苹果园里,树上开满粉红色的花朵,一阵清风吹来,满天的花瓣随风起舞,花瓣雨里有一个穿着白色纱衣的女子在跳舞:翩如浮云,矫若惊龙。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此情此景此女子让我想起了李白的诗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曾向瑶台月下逢。煞是好看!我想走近再看清楚一些,可是无论我怎么走都无法靠近她,就在这一刹那间那女子做了一个回眸一笑手纱半遮脸的动作,一瞬间我看到了她左脸颊上的一颗痣,^_^^_^^_^原来是你啊……接着又一阵清风拂过,画面瞬息变化了,我来到了苹果庵里,奶奶正在揉着一团绿色的面,哇⊙∀⊙!是菠菜面,这下我得好好吃几碗,我叫着奶奶!奶奶!她老人家似乎没听见继续揉着面团,不管了,我走向灶房里帮忙烧火,我家果树需要定期剪枝保证树形和防止病变,所以有很多剪下来的树枝,放干以后就用来烧水做饭,我给灶堂里加了好多树枝,不一会火势就上来了,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没错!这就是家的味道!等我回过神来再看奶奶已经不见了,火也没有了,苹果庵也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黑夜……哎!真的想家了……

    醒醒!醒醒!我被一阵摇晃弄醒了,原来是同学小亮叫我,他说自己八点要上班得走了,工资还没发,实在不好意思,剩下的五十块钱先给我用,这次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收下了,从车站接我到请吃饭看碟片,他这样已经很好了,非常感谢!想当年在学校时,他总会被宿舍里的舍长欺负,我每次都会帮他制止舍长,舍长对我没脾气,所以我一阻止他就收敛很多,后来舍长每次欺负小亮都是我不在的时候,我觉得这样很过分,也看不惯随便欺负人的事情,我就告诉舍长别再欺负小亮,否则我就不客气了,从此以后小亮算是好过了,也因为如此的过去,在我落魄的时候小亮义不容辞的来接我!人啊,多做好事多帮助别人多行善积德不会错,曾经你帮助过的人一定记得你的好,有一天你落难了他/她们也会帮你的!

    又睡了一会醒来后都快中午了,我在外面随便找了一个早餐摊上买了豆浆和煎饼,一边吃一边找公交站,这里不能呆了,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得去松江区找其他朋友。虽然有50块钱,但这撑不到明天的,晚上必须要到达松江区上海富士康所在地,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后我找到公交站,很快这辆公交就来了,上了车后我给胖子发短信说是下午就过来,他回复我先找个地方上网,他下班后就过来,坐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富士康!当年毕业后来到的第一个工作地点,这里有我很讨厌的过往。当年信心满满的来到上海,以为生活就此美好,有很多同学一起过来,不用担心没熟人,还能挣钱了,富士康厂子很大,宿舍六个人一间,有空调电视机,厂里生活区有图书馆、网吧、运动馆等等几乎全部的设施,衣服除了内衣其他的也不用自己洗,厂里有专门的洗衣房,每个人的脏衣服第一次送去都会编码,今天送最多后天取,厂里规定不允许自己在宿舍洗大件衣服,违规者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罚款50元,第三次开除!有了编码的衣服下一次洗的时候直接扔收衣箱里即可。提供的饭菜更是丰富,早餐有豆浆、油条、牛奶、面包、稀饭、馒头等等,午餐晚餐有拉面、米饭,菜汤,不管是哪里的人都能找到自己习惯吃的饭菜,中午还有水果吃,苹果、香蕉、橘子、桃子等等每天不重样,底薪是当年全国最高的960元,可以说是福利待遇没得说,但是给发的员工守则里却是各种不能做的事情,都是各种罚款,看着就头疼。培训了三天后我被分在一条新开的生产线上,这是一个PS游戏机主板的生产线,工作倒是很简单负责主板测试,因为是新产品线,各级领导轮番上阵检查训话,每天都是如此,领导我们的班长组长一个比一个厉害,除了大声喊叫就是训话谩骂,尤其爱找我麻烦,总是说我这也不对,那也有问题,开始我还觉得可能真是自己没注意一直忍让,再是各种学习求教,后来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因为我一直忍着让他们觉得我是软柿子好欺负,杀鸡给猴看就选我这样的,所以是个领导都来批评教育我,不但如此还变本加厉的欺负人,每次上下班开例会都先把我点名叫上去让大家看看,开始的半个月里我都是这样过来的,真的很煎熬,吃饭都没胃口,每顿饭都是吃几口就完事,然后去外面吸烟区抽烟,每次都会遇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他问我喜欢抽什么烟?我说在家是陕西的猴王,出来就抽白沙,他又问我那你知道白沙烟是哪里生产的吗?我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说:湖南啊!我们湖南的烟,你看我也抽这个,看着外地人抽自己家乡的烟大叔很开心,那也是他思念家乡的流露。有一次抽烟时,大叔看到保安皮带没拉好,就让他把皮带拉好注意形象,吓得保安赶紧收拾行装站直不敢动了,然后笑着又给我发了一根烟就走了,当时我很惊讶,这时保安问我:你知道跟你一起抽烟的人是谁吗?我说不知道没问过。保安差异的看着我说:你真不知道啊,他可是我们的老大,行政部部长,我们安保全归他调遣,他在富士康相当于国家的国防部部长,你想想他的地位高不高!哦⊙∀⊙!原来是这样,我还真是不知道。

      面对领导们的特殊待遇,我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的,我得想想办法,终于第二周末尾的一天,他们几个再次朝我发飙,说我坐着就坐着脚还踩在凳角上真是不像话没有形象,让我站在旁边看着,这次我没有再忍,我站起来就怼她:你除了找我麻烦还会什么?站着就站着不用干活更好!她气的又是各种喊叫批评,再过一会轮到组长再来批评教育我,现在的我已经习惯,你爱说啥说啥,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们一看我没反应说了一会就走了,就在我思考该如何度过今日的时候,有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我一看这个人培训见过是生产部的一把手经理,此时不上更待何时!我上前就挡住他的去路,直接说道:经理!我要离开这个生产线!他愣了一会说道:你先去工作,我会了解情况的!就这样我又坐下来干活,过了一会班长过来问我谁让你坐下的,我说经理让我坐下工作,你不服找经理去,她先是吃惊然后又气的脸色发青说不出话,她不曾想等着他们这几个领导的大事马上降临!大概到了下午三点左右,整个生产线的代班长、班长、组长、科长等等所有领导全被叫去开会,开会的人就是那经理,会议内容不用说就是关于我说的话,结果就是他们全部被批评处分,而我没事!富士康有规定:任何事情必须逐级汇报,不能跳级,违反者会有处罚,被告者更是要重罚!所以我中午做的事情绝对够他们喝的了,就算我被处分也算值了,这样的地方我不稀罕,被处分后一个个班长组长科长找我谈话,这次他们再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气势了,内容基本都一样,尤其是科长说:你怎么能这样做事啊,有问题找我说啊,你看看现在直接被经理点名处分,以后工资升职都影响了,对谁都不好,你以后要有什么事就找我反应好吧! 至此以后班长组长上班时间收敛了很多,但开例会还是会点名叫我上去,我呢也无所谓习惯了。第三周开始上夜班,接着又来了一批新人,需要老员工带领学习,我俨然也成为了其中一个新人的师父,这个女孩很腼腆站我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我就告诉她:你来我这运气也好也不好,她终于开口问为什么?我说好是因为我来这受得苦至少在我这里你不会再承受,不好是因为我是这里的红人,人红是非多,盯着你的人更多,麻烦也就更多了,我每天都会被点名批评的。她的表情从刚才的喜悦马上变得惊讶解,我说你马上就知道了,接着我开始给她讲一些注意事项和操作要领,p代表通过,f代表有问题,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给她足足说了12遍才记住了,这12遍里我很耐心,并没有说她什么,每次都是鼓励她放松心情慢慢记,不像我刚来那会即使一遍就记住还是会被各种说教批评,也是这个事情让她相信我说的话,直到我离开富士康的时候还脱同学找我,我同学给我留言说有一个女孩说是你的徒弟到处找你,最后加我QQ,我告诉她好好工作,别再找我了!我当时只是想着大家出来打工都不容易,在家里个个都是宝贝,没受过什么委屈,我已经承受过那种不是滋味的煎熬,这个新人没有必要再承受,女孩子在外更不容易,她外表普通没有美女一说,所以也就存不在我是不是因为人家长得漂亮而有耐心。到了早上下班开会果然还是老样子叫我上去 ,这次确是有些不一样了,先是批评我工作态度不积极,效率需要提高,最后居然夸我了,说我教导新人很有方法,我徒弟学的很到位 ,这是第一次夸我!有时也会让我支援别的生产线,我在那里干活就很自在,领导都很好,于是我就提出要去那边,组长告诉我这不可能,我只能尽量支援的事都叫你去,之后的日子其实还是没变化,总是在不经意间找事,我们这班人没有几个我认识的人,我熟悉的胖子还有我以前经常逗的那个前排女生都在对班,每次交班才能见到,偶尔见到才能和那女孩说上几句话,她是那种很腼腆乖巧的女生,长得也漂亮,以前班里很多人追求,因此我的位置成了很多同学向往的地方,要说自己不喜欢那是骗人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就是那种很单纯的喜欢欣赏,我经常抄她的作业,她也会抄我的作业,反正能应付老师就行,听她说她们能稍微好点,我在的这班领导都是富士康有名的泼妇 ,哎,就这命了!那时候有个新电影叫《举起手来》,别人看得都笑翻了,而我是真的笑不起来或者说苦笑,心里有事情怎么会高兴呢!终于有一天我受够了实在不想呆这里,但是想马上走人拿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厂里开除我,再想想开除的办法有很多啊,我选择了最简单快捷的办法:宿舍里抽烟,只要发现一次就会被开除,厂子大防火意识很强,出现火灾后果很严重的,于是有一天上完夜班回到宿舍我抽了根烟,刚好被查房的人发现,监察员登记了我的工号就走了,被发现的还有很多,三天以后结果出来了,我被开除,月底结算走人,很好!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最后一天吃饭的时候遇见那个最凶的组长,她问我为什么要那样?是因为烟瘾大还是……她没有再说下去,我们都明白是什么原因吧!我说因为不开心,以后就不给你添麻烦了。她的眼神看着我停了一会说道:其实我很欣赏你,你有一种不同于其他人的感觉,如果真是因为我让你如此选择真的抱歉,有些事情不由我,我有我的苦衷。听到她给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突然释怀不再恨她!我回答道:谢谢你给我上了人生中最难忘的课,明天我就回学校了,我们就此别过吧!说完我转身离去,拐弯的时候我看到她依然站在原地……

    所以再次看到富士康后,那些曾经的过往又一一浮现在眼前,我在旁边的镇子上溜达,离我大概50米远的距离有个熟悉的面孔,她就是我说过的前排那个女生,还是那个样子,好像又成熟了几分,我要不要打招呼呢?曾经算是班里最好关系的女生,打个招呼应该可以吧,可是我现在混成如此样子哪有颜面勇气去打扰人家,如果过去我该说什么,她随便一问我都不好回答了,万一知道我现在这情况她会不会笑我不知道,但我肯定她会帮我,说白了给我钱,要女孩子的钱我干不出来,哎!算了,我躲一会吧!就此我们擦肩而过……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这个坐在我前排的女神!我找了一个网吧准备上网等胖子下班,却不成想网吧收银员是初中同学,看着就眼熟,我问她是不是老家那里的,她说是的,我们好像是同学吧,我说你还记得,我怕你忘了没敢提这事怕尴尬了,此时他乡遇故知的喜悦让我心情稍微好点,只是闲聊了几句我就去找座位,没有必要相互留电话QQ,有些人注定在你的人生里只是过客,大概两个多小时后胖子下班找到我,我们来到一家牛肉拉面馆吃面,胖子在学校是除了我中山的同桌外最好的同学,我们也一起做过很久,两个人吃拉面把人家一罐子辣椒分了 ,颜色看着非常辣人,味道已经是吃辣椒的感觉,要每个人都这样老板就哭晕在厕所了,吃完后胖子给我找了一个旅馆住下,我们又聊了几个小时后他说让我休息他要回宿舍睡,怕自己打呼噜吵到我,随后给我200元让我先用着,真是好伙伴知道我怕什么,以前一个宿舍住,有时候晚上吵的人睡不着觉,有时候又不打呼噜,真是搞不懂。这天晚上是我睡觉最踏实的一次,有几个可靠的伙伴在这,要比九江好的不知道多少倍,睡到半夜我被隔壁的一男一女吵醒了,那真是能折腾 ,随后上了个厕所实在太累又昏睡过去。第二天还是老样子在镇上乱串,看看有没有招聘之类的信息,上了一会网又回到房间睡觉,到了晚上胖子还有另一个伙伴杭子一起叫我吃饭,杭子要给我接风,请我吃狗肉火锅,杭子跟我的中山同桌是一个宿舍的,那些年我们三个经常一起去通宵,非常熟的朋友了,我们几个同学一起吃完饭后就约定一起上通宵,重新坐在一起的感觉真好啊,仿佛又回到无忧无虑的学校,仿佛我们还是那个青涩少年,人是越活越怀旧,越怀旧越难过,越难过越遗憾,越遗憾越伤心,越伤心越怀旧。

    第二天我们分别回到各自住处睡觉,到了傍晚杭子过来和我吃了便饭,我们又聊了一会,他走时给我塞了300元,说是让我先用,后面发工资了再给我,然后又给我一瓶二锅头让我感觉冷了就喝点,上海的冬天湿冷,冷的让人打颤!就这样我冷了就喝几口,别说还真管用。第三天我去一个中介所看工作,那店员开始给我各种推荐,最后说可以带我去厂里看看,如果不满意再换,但是需要把身份证先放她那,说是这样可以防止我们找工作的人应聘成功却不认账,我一想也是,那就给你吧!当时就没多想,跟着几个应聘的人一起坐上面包车去看厂子,先是来到金山区的双汇火腿肠,福利待遇一般,管住扣钱,吃饭要花钱买饭卡,主要招聘的都是没人做的脏累重岗位,来的几个人都没有看中,司机又开了一个小时来到另一个厂子,是做能源橡胶层什么的厂子,招聘岗位是机器操作和打包,吃住不管,这个更不行了,当然是没有一个人同意,接着又来到另一个厂子,结果还是一样没有人愿意去,这时司机一边说着让我们再考虑考虑,一边手里拿着刀子来回晃悠,这明显是在恐吓我们,但是我们依然坚持不去,最后司机看我们挺团结就拉着人返回中介所,回到中介所我们要拿回身份证那个店员不给,说是带我们看了厂子,我们不愿意去,并不是她的错,要想拿回身份证就得交300块钱中介费,卧槽!原来玩的这出戏,他们中介在这里全部都是一家子集体作案,坑蒙拐骗多年,我们几个肯定是没有办法,报警?没用的,他们几乎是同伙,幸好我带着两个身份证,押在中介的确实是新的二代身份证,但是那个新身份证表面之前被我弄坏了一些,就算在我手里,我也打算要回去换新的,让我交中介费的钱我能再办好多次新身份证了,所以这个事件对我影响不大,这边厂子很多不管吃住,跟广东那边完全不一样,我现在穷光蛋一个哪交得起中介费,总不能一直赖着朋友吧,现在都阴历11月最后一天马上过年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决定回家过年!来年再战。

      我一直放不下上海,是因为第一次来到这里受到所有的不公平待遇而不甘心,这一次来后我发现那种感觉依然强烈,对上海的负面情绪依然反感强烈,对这里复杂冷淡只认钱的社会风气依然反感强烈,是的!我不喜欢上海!我突然明白来这里不是要证明我可以,而是来看看这里曾经的我,以及我的这些朋友们!当天下午我买了腊月初一回西安的火车票,晚上我跟几个朋友们一一告别,以后再聚!第二天早上我收拾了行李准备前往火车站,途中经过水果店的时候我买了16块钱的水果,给了老板100,找我零钱84元,当时没多看就装兜里了,然后就是乘坐地铁,途经路过徐家汇的时候,我后面突然有个女孩看着我叫了一声不知道的名字,她看我没反应又接连叫了好几声,我指着自己问她你是在叫我吗?她说你是不是那个谁谁谁,我说不是的,你认错人了。她还想说什么,我已经转身坐在一个空位子上,我并不认识她就没必要多生事端了,可能我真的跟她叫的人有相似之处吧。

      按时上了火车后我整理了身上的东西,当我重新翻开刚才买水果剩下的钱时,我发现那个50元是假的,因为很新当时没注意就被这么骗了,这个时候火车随着一声幽远的鸣笛后开动了,哎!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呆这里了。上海!再见!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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