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迈,不忍说再见

我不爱旅行,平时也很少出远门。但这一次去了清迈(Chiang Mai)之后,却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不是因为自然景色多美,我向来对景色缺少一种鉴赏能力,其实更多是因为人文情怀。

清迈,发达程度仅次于首都曼谷,因到处种植玫瑰花而著称,被称为“泰北玫瑰”,是很多人推荐适合国人去养老的地方。

为了保护本国居民,泰国的房子一般不对外国人销售。想要在清迈长期生活的人,可以选择租住。因为市区通常为古城,土地有限,所以通常都去乡郊住别墅。

导游说,大概100万泰铢(大概20万人民币)就可以租一栋别墅,租期99年。

公寓房在本地占比并不多,他们不喜欢住公寓房,当地人喜欢住别墅,要住就住舒服的。

清晨路边院落中盛开的花儿

与普吉岛相比,我更喜欢清迈。尤其是早晨,气候微凉,与上海五月初夏的天气极像。

我每天早上7点左右起床,洗漱后沿着安静的古城小道边走边闻院墙上的花香,身后不时会有摩托车轰轰地开过来,时不时地打断这沉静的早晨时光。

五分钟后走到古城上的主干道上,右手边是护城河,河边有那种很粗的大树,枝繁叶茂,有些本地人抱着孩子在树下玩,因为人多了所以慢慢就热闹了起来。

主干道上的大树葱葱郁郁

路边有大妈和老太太摆的摊位,卖的都是吃的,如芒果、西瓜、桔子、山竹、菠萝、干货、海鲜、红薯、不知名的各种蔬菜、果汁、不知名的当地小吃等等。路上也会遇到很多提着编织篮的大妈们,倾斜着身体把采购的物品提着走回家。

马路上的突突车来回地穿梭,以红色居多,这种是可以还价的交通工具,通常能坐10人。在古城内随手招停,一般价格在100-300泰铢之间。很多司机会说中文,即便不会说中文,也基本会说英文,所以沟通一般没问题。

我特别喜欢沿着这条道走,路上不远处就会有一个711连锁便利店,里面的收银员通常有一个会说几句中文,不想走远路就进去买一堆盒饭,店里加热后拎回去吃也不错。

711是我近几年在中国才知道的便利店,在上海的分布并不是太多。反倒是泰国,大概五十米可能就有一个711,当地人也喜欢去里面买吃的喝的用的,因为它确实非常方便。

而711在泰国的加盟费通常是200万泰铢,这是有钱人才能玩的投资,因为普通人赚上百万还是比较困难的。

我们吃了两天711后,先生让我换地方买食物,因为他吃着不舒服,感觉像是地沟油,所以我就继续往前走,直到发现了这家本土特色的菜场。

每天必走的清晨街道,只能看到摩托车,没有电瓶车

我喜欢去菜场,也许是因为它跟中国的菜场颇为相似,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进门就是各种早餐小吃,里面还有各种调料、大米,有卖衣服的,最里面还有水果蔬菜区。里面穿梭着的大多是当地人,很多人不会说英语,所以问价格都是拿个计算器输入数字给你看,或用手指头比划。数字是没有国界的,尤其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清迈的第三天早上,也在来到泰国的第六天,在菜场外面遇到一个卖玉石的华侨姐姐,看上去四十多岁。她的父母是福建人,但她小时候在泰国长大会说泰语,还会说一些缅甸语。

我想买一些小饰品,正好过来一位大叔想找房子,五十多岁,祖籍云南人,在清迈生活了二十年。目前在这边照看儿子读书,但他不会说泰语,儿子已入泰籍。他看中了一对小壶,却没下定决心是否要入手。

大叔听说我从上海来时,兴奋地说自己曾经在上海当过三年的兵,目前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回过中国了。

他还问我去过泰国哪里,得知是普吉岛后,直言“那地方糟糕透了,还是清迈比较好。”

大叔说得对,普吉岛绝大多数地方,都是中国人泛滥,除了天气热外完全没有异国的感觉。连做生意的小贩都能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想想他们已拿多少中国人练习过才能有此水准。泰国跟中国唯一能区分的,或许就是海滩,通常那里聚集了非常多的黑色和白色人群。

花儿竞相缩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卖玉石的姐姐一直夸他是有福之人,因为他的耳朵不仅大且耳垂非常厚。提到此处,他笑着自嘲说:“也许是吧,因为那一次车祸,车上五个人,只有我一个人存活了下来。”

于是,在我挑选东西的时候,他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故事。

他之前是做木材生意的,后来出过两次事故,现在已经几个月没做生意了。即便在泰国全民如此重视信仰的国家,他直言不讳说如今什么都不相信。

他边说边比划着自己两次受伤的部位,分别是脚踝到小腿的地方,应该是被硬件伤到了。从那以后他的朋友非常少,很多已经不再联系。虽然他没说细节,但听得出他已看透了人性中非常重要的东西。

姐姐说再过几天就要到泼水节了,到时想邀请他一起去庙中拜佛,因为她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如此真诚的邀请,却被大叔给拒绝了,因为经历过生死,懂得什么叫命运,所以不再相信任何宗教。

说明一下:泼水节三天(4.13-4.15)是泰国的新年。就像中国的春节一样,全国放假,大家去到护城河边互相泼水庆祝,到时一些商场及旅游景点会关闭。

姐姐的小摊不大,但是里面的东西却非常多,看着有点不起眼,随便拿起一串红宝石,价格都是上千。我看中了一些宝石,即便是泰国这样对假货的处罚非常严厉,可是因为没有鉴别能力,我最终还是没敢下手。

这次婆婆没有来,我想给她带礼物,姐姐推荐我买玉镯,因为太具有中国特色而被我拒绝了。姐姐又推荐石榴石和水晶项链,我因为不懂而犹豫着,云南大叔摸了摸说应该是真的。

因为信任和喜欢,最后我选了项链和几对比较有特色的石头耳坠,姐姐最后还送给我一个小布袋,上面有电话,让我有任何事都可以打给她,因为她懂中文,更懂泰国。

我问云南大叔在清迈生活习惯吗?他觉得清迈挺好,房子不贵,还劝我以后去养老。而且,来这里养老的人以北京和上海的居多,原因很简单,因为生活成本低。

几乎每家都有院落

我突然想起了《杜拉拉升职记》中,男主角从公司辞职后隐居在泰国的某个角落。突然觉得这一切离我非常近,仿佛近在咫尺。

其实,这一次来清迈的菜场,收获最大的是心灵自由。面对朴实的菜场大妈们,一种真实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面对华侨,有一种绝地逢生的感觉。老了或失业了,可以来泰国寻找另一种生活,这是我刚刚找到的一种生活方式,算是留作最后的选择。

要离开这个地方,有点不舍。也许不久以后,我还会再来,到时一定会去看看下午的菜场是什么模样。

那时应该会一个人静静地听着清迈人的交谈声,看着琳琅满目的水果蔬菜,边走边喝着果汁,点一些不知名的食物,然后再多停留一段时间。

清迈,再见,未来一定还会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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