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梧桐树

事情得从几年前的“植树节”那天说起······

要栽种那棵梧桐树纯属我个人的要求,在大伙植树接近尾声的时候,我特意向绿化队的人要下一棵。因为有心,树苗当然是被我挑选了的,树杆直而粗,根须也多而长。

宿舍楼前有一片不太大的空地,三角形的。若开垦出来用于种花种草面积又太小。最自然最现实的,便是两三人在这爿打打太极拳或晚上来这里喝茶凑堆闲聊天。为此,又觉得空地里应该有棵树,当然梧桐树最佳,它长得快,几年功夫就会根茂叶盛。到那时候,来遛鸟的人便可以往树权上挂挂笼子,来练剑的可以搭搭剑套衣衫,晚上乘凉喝茶也可以扯出电灯来往树权上一挂亮堂亮堂,更不屑说树木对环境的净化,以及它长大成材之后的用场。一想到几年之后的情趣,我就恨自己目光短浅,早干什么来着,若早些年栽上,眼下不就得益了嘛!

栽罢树苗后,又为它浇上充足的水,抹一把脸上的汗水,我颇感得意。

的确,它不负众望,生长得很快,当其它树木才冒杂的时候,它的叶子已经巴掌大了;别的小树苗才长出尺把高,它一下子就窜高三尺多。叶片厚实呈墨绿色,树干明显的粗壮了,着实招人喜爱。

秋天,我去省城出差,临走前怕渴着小树,给它浇了两大桶水,离开时还向它招招手,那情感似告别初恋的姑娘。几天之后,我回来了。没顾得回家放提包,直奔梧桐树,我想它一定又出息了许多。然而,三角地空空荡荡,那有什么梧桐树的踪影?我揉揉眼睛急忙跑过去,只剩树坑间的树茬一截,白白的断面还流出晶莹的液汁,那可是它痛苦的泪水。到底怎么回事?是让调皮的孩子折断树干当了枪耍?或者被哪个可恶的人弄去当了搭棚扎架的枝干?我无力地蹲在树坑旁,用手抓一把湿漉漉的土,像自己的孩子遭了殃祸一般难受······

第二年春天,万物复苏之时,我突然发现那夭折的梧桐树的坑凹间蓦地将土拱起一块,用手一翻,才见冒出一棵嫩绿的叶芽。我惊喜万分,忙去提水浇灌,又用石块砖头将坑的周围垒起,以防行人的践踏。小芽很活泼,抖擞起身子可劲地拔高。我自然十分精心的照顾,并找来几根木棍在它周围扎了个护架。入夏,它已长成一人多高,树干也有虎口粗细,比去年长得还挺。我怕再有别的闪失,割来棘棵绑在树上,以防顽童的恶作剧,也甭担心大人们产生歹意,万无一失。

那是一个悲惨的日子!天下着雪,一辆大头车给谁家运煤来着,不应该为了图近便而一个劲地倒车倒车,最后,车轮竟然压折了那棵梧桐树!我从家中跳将出来的时候,一切已成为不可逆转的事实。

是的,我骂了司机一顿,并指责那家邻居。邻居答应明年春天弄棵树苗来补栽上。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我想那可怜的多灾多难的梧桐树一定会重新绽开绿叶的。是的,它有着顽强不屈的生命力。这天,毛绒绒绿莹莹的叶芽又一次破土而出,勇敢地向大自然展示出生机。我精心照理的同时,心里总有一团难以抹掉的阴影,但是,也对美好的前景充满了憧憬:愿大家共同地爱护绿色!

转载出自《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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