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听海

“晚上的海洋漆黑一片，听见潮声涌动。午夜梦醒，拉开窗帘，看到夜色下波动的海洋，它曾经离我这样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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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这段文字的时候，夜色已经沉寂。

灭了灯，月光如水般润泽，静悄悄地，从高远又深邃的天空里倾泻下来。

墨蓝色的天空下，风从墙外的树梢上跳下来，跑到窗前，摇曳起老陶罐里的花枝，让花影在白色的纱帘上抖动。

窗前的景物像水墨画一样，印在窗户上，把书页中一些词语的韵脚，变幻成发出光亮的星星，晕染成了水墨里几只飞鸟的印迹。

月光和花影，如波光点点，在水面闪动，眼前忽然浮现出月下听风声吹过海浪的景象来。

深秋，夜幕下的小岛，漆黑一片，肃穆，宁静。

月亮升起在远方的天心处，月光淡淡，是白月光的模样。

沙滩，礁石，高低起伏的山峦和树木，还有一艘抛锚的老渔船，桅杆上停留的黑蝙蝠，都在漆黑的夜幕下隐藏起来。只有一声又一声的海浪，喋喋不休。

我站在岸边，秋风用微凉的手指触摸着我，一寸寸肌肤和长发，都被它掌控。

夜色深了些，海水凉了些，我的灵魂却如此清澈。在无人打扰的时空隧道，和天空、大海、微风融为一体，如同在海风中飞扬起的发丝，自在飘逸。

月光照着我清亮的眼眸，胸口发出响声振天的呐喊，又怕惊扰了水中睡觉的水草和海藻，而默不出声。我如同一条在大海深处追逐月亮的鱼，望着夜晚的海面，与月对话，欢喜，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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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我站在沙滩上。涨潮的海水打湿了我，我的脚面、小腿和长及脚踝的裙摆。白色的连衣裙，染了月光的颜色。

月光那样温柔，不远不近。它站在夜晚的天空上，将月影投进海浪声声的波光里。

粼粼的波光，像旷野里的流萤提灯，在星空下的树林里漫舞；又好似一个妙女子，在夜晚里的大海里沐浴熏香，微风轻抚过的波光里，有她娇柔妩媚的身影。

月下，有海浪涌来，它的身影从大海深处向岸边奔跑。层层叠叠，像一张琴弦被手指拨动，在深夜寂静的星空下，发出回声跌宕的音律。

漆黑的海面上，你看不见海浪的存在，可是，你却知道，那由远及近的声响，是大海月下独行的脚步声。

海浪一层推着一层，从远处咆哮而来，又从我不曾移开的脚下退去。它曾经离我这样近，在夜幕下，让我真真切切地听了一回大海的心跳声。

我真想就这样一直站在海水里，直到东方泛白，月亮隐退。直到海鸥掠过水面，托起远山的黎明。直到海面上飘起一朵又一朵洁白的云，说世间万物，天地人和；说起夜色阑珊处，渔船灯火里渔夫和鱼的故事……

窗外的月亮升高了，花影移动了，睡在我软床上的花猫，发出懒洋洋的呼噜声，扰乱了我的思绪。我如波涛一样滚动的灵魂，从月下小岛的海浪中走出来。

书案旁的小几上，铜炉里的老檀香已燃到尽头，香雾在书房的空气里弥漫，鼻孔里钻满香的味道。

拉开窗帘，月光铺满我身，花影跳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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