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去世的这一天,我内心毫无波澜

记忆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那些你不曾记得的事情,有时却能在不经意间涌入你的脑海中。哦!原来都不曾遗忘过。

01一扇六边形窗户

大概三四岁的时候,也可能是婴儿时期,记忆中有那么一扇六边形的窗户,没有繁花装饰的窗花,只有一个六边形的窗口,从站在里屋房间里的床上,能看到外间房里的一切陈设,虽然有门能连通两间房,但对于还善于表达的我来说,从这个六边形窗口所看到的风景就是不一样吧!

再从外间的房子望出去,或许有这位一位佝偻的老人,站在凹凸不平的小街道上,手里在忙活着什么吧!

这是我爸爸老家,那位老人是我的奶奶。我的奶奶与别人不太一样,她的眼睛小小的,她只有右眼视力正常,左眼视力完全没有,而且是呈现异状,没有正常的黑眼珠,眼框里多是白色。

就算是此刻的我,我也依然没有读出这双眼睛里所藏着的故事。我的爷爷去世的早,我压根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我想我的奶奶也一定是经历过一段艰苦岁月的日子,在那样的日子里,依靠着155cm不到的身体,将5个子女抚养长大。

她身材娇小,身高大概在155cm,佝偻着身子,声音温柔,脸上满布沟壑,道不尽沧桑、落寞之感。就是这样的印象,在我的记忆中一直如此。

02奶奶的鸡蛋

我的童年时光,大部分时间是在外婆家渡过的,所以我会跟外婆更亲切,但这依然阻挡不了奶奶对我和弟弟的爱与关怀。

乡下的集市是每逢3、6、9就会举办。每到这样集市,我的奶奶就都会从家里拿一些鸡蛋拿到集市上买,我的外婆也会带着我或者我和弟弟去集市上的蛋类区域找我奶奶。

这时,奶奶就会对我或者我弟弟关切问候一下,跟我外婆聊聊我们姐弟俩的情况,了解我爸爸妈妈在外务工的一些情况。

也会在我们分别后,奶奶就从她那个小篮子里,装一些鸡蛋给我们带回去,鸡蛋或许不明贵,贵重的是鸡蛋背后的关怀。

03奶奶的十元

初中后,在县城里上学,去奶奶家的次数就少了些,与奶奶见面的机会自是更少了。有一次,我不记得因为什么事情一个人去了一趟奶奶家。事情结束后,奶奶送我上回县城的公共汽车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10元递给我,让我在学校里好好照顾好自己。

当时的10元,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相当于现在拥有三四百块钱的概念。我怀揣这10元,很开心,也有点心疼奶奶,那样一个省吃俭用的人,却能豁达地给了我10元。

我很感动,甚至还暗暗下决心,以后要好好对奶奶,常回家看看奶奶。可是,正是由于对金钱的欲望,我没有把奶奶给了我10元的事情告诉大人,将这10元据为己有。

现在想来,这是我对奶奶的第一个遗憾,也是最后一个遗憾。

04奶奶的守望

每次去奶奶家看她老人家的时候,奶奶常会说道,希望我和弟弟能常回家看看,多跟几位堂兄弟姐妹熟悉熟悉。我和弟弟每次都会回道,嗯嗯,好的,奶奶你在家也要多注意身体……

我不了解一位老人对自己孩子、孙子孙女的守望是怎么样的,但至少能感受到,奶奶对大团圆还是充满着期待与开心的。

所以,自高中以后,除了过年回家拜过年,平常更是回去的少,有的甚至没有回去过,有时候过年,跟奶奶一起吃年夜饭的机会也是少。因此,我们跟奶奶之间的亲近感就更为稀薄了。

一年到头,跟奶奶相处的时间都不超过1小时吧!

05来不及的最后一面

往年,我都会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去看看奶奶,跟奶奶说说话什么的。

今年我们家要搬新家,爸妈新家入住之前,还参加了一个寿宴,所以在除夕的三四天,都没腾出时间带我去奶奶家一趟。加之,肺炎疫情的爆发,村与村之间的来往也相对减少了些。

或许,此刻也不应该解释诸多原因,总之,在得知奶奶去世的消息时,我的内心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准确形容,划过心头的情绪太多,来不及用词语一一描述,但我唯一难受的是替爸爸难受,他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妈妈了。

我想起有句话:父母是横在我们与死亡之间的一道屏障。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情感的缔结,真的很微妙。对待至亲至爱之人更是不可明说。

在《寻梦环游记》中有句台词很经典:被人遗忘才是真正的死去。

是呀!生命的终结,不代表就能从人们记忆中消亡,当从人们的记忆中消亡才是真正的死亡。至少此刻奶奶她还是依然存在于我的记忆中,一如往昔般和蔼可亲。

万物皆有其自然规律,人也不例外!生而为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自然老死,无病无灾无痛。所以,我的奶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是很安详。

惟愿她在天堂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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