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孤独症候群、冥想及冰山史(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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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伟大征程的第10天


第四章(临别)


07

 

西游之前的最后一件事是参加了小磊的婚礼。现在,我以一个浪漫派诗人的角色不负责任地预言这是一场令你哭笑不得的喜剧!


在我还是学生的时候,有一次小磊开着他的那辆雪佛兰在五月一插进了礼车仪仗队,我们朝着新娘吹流氓哨且对此还颇为自得!然而几年后的五月一,他把自己的爱情也推入了混账的坟墓!


他不肖我以学究式的腐气谈到婚姻是种混账的社会契约!曾经最是放荡的小磊如今竟最早成为婚姻的殉葬品!


他问我是否能在23号或27号提前抵达镇上,陪他安排一些琐事?那会我正苦于和舞蹈的告别,我心爱的舞蹈和人因为此次旅行而彻底告一段落。我确定之后不会再去跳舞,为此我难受了好几天,想到有些人一别便是一生了……


我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去跳舞,老师最后一次给我开了肩和压了腿。


“我会怀念这段时光的,乖,”我说,“我负责任地告诉你,嗯……你之后再也不会遇到灵魂这么有趣的人啦!亲爱的小王,从明天起,我再也不用每次都抢阿姨的位子,非要死皮赖脸地待在第一排中间就为让你看到我!从明天起,我——一个大老爷们、一个阳刚之气的纯爷们再也不用阴柔地跳中国舞《半壶纱》啦!也从明天起,我再也不用中午跑完马拉松晚上就瘸着腿来上课,只为多看你一眼!小王……你不会再遇到我这样的人了,ever……ever……”


我们照了“毕业照”,再见便是遥遥无期,我没有为别离写任何东西,但那夜我确乎彻夜无眠了……


后来,我在车上偶然听起《半壶纱》,那时我感到过去是如此动听,看着窗外的风景想到未知的风雨不禁泪潸潸了……


(校花走了……)


“你什么时候到?”翌日,新郎官大清早打来电话。


“我定了下午的车票,嗯……五点左右,六点到镇上。”


然而我错过了火车,所以抵达单身夜时已经是晚上十点,狂欢即将谢幕,我自罚三瓶后便匆匆回去了。


第二天也只匆匆挂了几盏灯笼伴郎团的任务便告终了!下午我回老家去看对门哥哥的婚礼,嘘……你没看错,心大的小磊并没有安排前一天去女方家报到!这为结婚当天的闹剧埋下了幽默的隐患。


但我只能在家呆上三个小时,六点启程去小磊那儿。我见到了即将高考的好兄弟,坤——他年长我却一度辍学。自身也是个传奇,在青龙山扛重灭火,身体疾病一度忧郁。他又告诉我另一个好兄弟登科的哥哥也将结婚,就在五月!


这真是个喜闻!这预示着我能见到一年不见的好兄弟啦——几天后,我与登科的告别便标志着西部之旅的开始了!


邻家小妹送我出了长街,她曾经被人贩子搞走,又被警察救了回来。下个月她十八岁,那时我已经在青海的一个回民小县了,正穿越漫漫长夜抵达黎明前的西宁!


“你暑假的时候能回来吗?”


“不能。”


“我那时候都要读高三啦。”


“是啊。”


“嗯……你一路顺风,要照顾好自己呀……你吃芒果吗?”


“我得走啦!”


看着身后18岁的年华,想到那一年我18岁,全校前冲上舞台大喊改变世界,高考前却患上了分裂症而精神崩溃,持续的幻觉和间歇性失忆令我孤立无援,后来去了郑大却最终早早地辍了学。


那年十八



我在乡下有个完美的世界,同龄的伙计大多早早结婚最终又重新过上他们父辈的生活……这是华夏几百年来乡野的人生。后来到了郑州经历着期许的美好,然而这些在好男儿一腔热血的抱负下似乎终成往事……于是,一切在我从上海回来之后便统统告一段落了!


08


现在我并不打算多谈婚礼前一夜好兄弟博是如何大醉大闹和新郎父母称兄道弟——理性的博在酒后搂着他的山东女友宣称把最好的脾气留给她。那一刻他们是多么幸福呀!“那就把最坏的脾气留给兄弟咯?”“留给兄弟?啊……不过那倒也没所谓!”博酩酊大醉地宣扬道。


我也不想详谈婚礼当天的各种乱子——五个伴郎、六个伴娘;迎亲车队各走各的,小磊脏脏的跑车到了丈母娘家时车上的礼花全抖掉啦只剩个光杆司令!超直接把迎亲炮点了丢在了司仪的身上,以及我是如何被滞留在女方的送亲车上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才赶到婚礼现场。


小磊那会正在从地上捡了瓶被熊孩子灌满酒的矿泉水,三天没睡的新郎官在台上像个瞌睡的流浪汉!以及婚礼当夜几个是如何醉意熏沉地躲过警察并狂欢这是我们热血的青春!


(一路狂飙,到丈母娘家时只剩下了光杆司令。)



总之这是我头一回见到如此闹剧般的婚礼!正如你的生命中很难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保持10年的兄弟情那样值得铭记!


家乡的谢幕定格在离别的大巴上。那时我已经回镇上和母亲道了别,她夏天的时候回城里住。母亲嘱咐我在路上万千小心,她只我这一个儿子,万莫冒险。我不忍和母亲谈及心底的忧虑,只应和了此去平安。


婚礼翌日,我和哥嫂聚了餐,他的婚礼也值得津津乐道——女方整蛊的方式一套接一套!例如如何安排两重门让伴郎一门敲一门;如何把房间和红包里洒满胡椒粉和辣椒面;再是如何把新郎官绑在树上臭鸡蛋乱砸搞得狼狈而哈哈然……


这是传统婚礼的热闹,百十乡邻图个眼界的喜庆,但我总归是不喜欢乡下的婚礼仪式,尽管这对我来说尚且遥远!


临别前我已经和登科见了面。他正在云南读书,他有个重庆的辣妹女友,他们曾经一起抵达中越边界却没有跨越!


第二天在大巴车上他送我半程。他问我是否能在五号去婚礼上当他哥哥的伴郎?但那时我已经在路上了。我告诉他即将展开的西部之行,坦言当下的悲伤和面临的危险,我们就在那样的告别中谈着未来……


“兄弟,到时候咱们就一起穿越边境线,偷渡到越南去……我们冬天的时候在昆明见啦!”我坐在红色的公交车上对着好兄弟大呼道。


“昆明见啦,星辰,一路保重!一路保重啊兄弟!”登科冲我挥手。


这时候我忽然想为他念首诗,这是我送给他和坤的诗歌。公交已经渐行渐远,我看着身后二十年的好兄弟,不禁有些伤怀了……




友人

——给登科和佳坤,你们是我童年最好的朋友,永远永远。

旧日伙伴何在?
我们约定多年后搭伙回家。
我们携手童年的游戏,
每当我聆听到这首歌,想起你们;
每当我追逐青春,追逐回忆。
我想念你们,我的朋友。
我想念你们。

旧日伙伴,今日何在?
过去我们一起玩耍,
在雨中嬉戏打闹。
打闹后大声欢笑。
旧日伙伴,今日何在?
我想念你们,
昔日的旧友,永不忘记……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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