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列国相争 第一章 杜鲁德大草原 第一节 蒙哥·可汗

作为红雾军团的一名步兵,蒙哥的目标是成为红雾军团的将军。现在他正随着队伍进攻沃达伦城堡。前面队伍面对城墙上密密麻麻的箭雨、滚木雷石,顶着盾牌将云梯搭在了城墙之上,缓慢艰难的向上移动。一部分勇士推动着巨大的攻城车在来来回回的撞击着城门。战场上喊杀声一片,无数的尸体从城墙上被丢了下去,又有无数的人继续攀登上云梯,城墙上方开始向下泼洒滚烫的猪油,大片大片的勇士从云梯上坠下或者跳下。站在后方的蒙哥对此不屑一顾,他通体血红,腰间的护腰是由一根金属绳和几片破石头串起,头戴一顶石质头盔,这石质头盔是多年前被摧毁部落的一名勇士的死尸上拿到的,那个时候蒙哥还是一个初入红雾军团的小犊子,只能从尸体上捡战利品。现在他仰望沃达伦的城堡,发现左右两边是嵌在城墙内的两根巨大的石柱。于是大吼一声,在队伍中直接斜冲了出去,所有挡在他面前的勇士,都被撞飞了出去。站在巨大城堡之下,他毫无惧色,用自己血肉的拳头开始猛击城堡的立柱。他的行为很快被城墙上的指挥官看到,下令弓箭手向他射来。箭矢嗖嗖嗖的射向了他血红色的皮肤,随即就像射在石头上一样掉落在地上。蒙哥似乎对于此根本没有任何感觉,他继续猛击着城墙的立柱。片刻之间,城墙的立柱的底部就被他的拳头给击成粉末,整个立柱的上方开始往下掉石块碎屑,但整体并未坍塌或者掉落。蒙哥根本不关心这根巨大的石柱是否掉落,而是直接在他轰出的小口冲了进去。身后其余的勇士身经百战,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跟着进去,他们害怕这石柱会随时坠落,将自己压为齑粉。蒙哥作为一个最低等级的小兵,还没有分发到兵器,更不用说盔甲了。刚进入城堡,他的周围就围了不下于百人,各个手持利刃向他冲了过来。在红雾军团中,懦夫罪无可恕,蒙哥更不会是懦夫,他冲进了人群,用拳头杀出了一条血路,然后跑进了城堡内一个房间,发现一个贵族蜷缩在壁炉旁边,壁炉架上有一把猎斧,猎斧的装饰品则是壁炉架上的灰尘。蒙哥拿起猎斧砍向了贵族的脑袋,将滚落的头颅提起来在壁炉架上滚了几下,用厚重与鄙夷的口吻对着头颅说到:“以后这些灰尘就是你的装饰品了!”

他随即冲了出去。将大斧在空中挥舞,所到之处,人皆倒地。这引起了更多的箭矢射向了他。蒙哥急于杀光所有的敌人,他发现自己的血肉之躯还不算硬。他冲进了一座熔炉,翻找合适的盔甲,发现一件刚从火中淬炼而成的战铠,此时还十分的滚烫,但是穿上一试却是相当满意。他又冲了出来,大开杀戒。

沃达伦城堡很快就被攻陷了,蒙哥功不可没,他的猎斧留下了很深的凹口,斧柄上的血迹已经无法擦除。他被直接晋升为百夫长,从一个无名小兵被提拔为百夫长,连续升了三级,除非军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很难见到一场胜利就可以提升如此之快,尤其是在战无不胜的红雾军团。的确,这次战斗对于红雾军团来说,只是又一次不起眼的小战斗。蒙哥之所以能升三级,是因为红雾军团崇尚勇者远远胜于崇尚智者。由于斧柄斑斑的血迹,他的猎斧被称为刽子手之斧,而他被赋予了刽子手斧头的称号。

杜鲁德大草原位于世界东部大陆的北部,这里地域辽阔,地层发育齐全,岩浆活动频繁,成矿条件好,矿产资源丰富。土壤在分布上东西之间变化明显,最东为黑土壤地带,向西依次为暗棕壤地带、黑钙土地带、栗钙土地带、棕壤土地带、黑垆土地带、灰钙土地带、风沙土地带和灰棕漠土地带。其中黑土壤的自然肥力最高,结构和水分条件良好,易于耕作,适宜发展农业。

沃达伦部落处于草原最东部,这里的土地大部分都是适用于种植农作物的黑土壤,于是这里的祖先最早结束了草原的游牧生活,开始发展农业,并建立城池,巩固自己的统治。有了农业的支撑,这里的人很多时候都不会再为食物发愁,数百年来,这里出现了很多的思想家、发明家、哲学家等等,一时之间,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里很快变成了整个草原最富庶和文明的城市。这种富庶自然招致了其他部落的觊觎之心。由于城内自给自足,城堡雄伟坚实,任何一个部落都无法撼动这个独立于草原的世外文明。直到红雾军团的出现。

高地,位于杜鲁德大草原的东南部隆起的地方,这是一大片的丘陵地区,这里的部落被称为高地部落,这里的人被称为高地人,高地人被称为草原的杀人机器。由于他们经常掠夺与屠杀别的部落,自己的地盘也经常会被别的部落所攻击;他们内部也经常相互掠夺与屠杀;还有这片地区的所有动物几乎都被屠杀殆尽。鲜血染红了这里,这片高地丘陵因此被称为流血丘陵。如果这种局面一直持续下去,高地人迟早会被自己的行为所灭绝。

索勒,身为一名高地人,通过部落内部血腥的手段、不败的战绩与过人的勇气,成为了高地人的首领。他一手创建了红雾军团,力图一方面转移高地人内部的矛盾,一方面统治整个草原。数十年来,他带领着红雾军团已经经过了大大小小的近百场的战斗,血腥残暴的军团,周围的部落往往都不战而降。军团所到之处,如遇反抗,战败之时,男人除了工匠诸如瓦匠、木匠、石匠手艺人之外可以当做奴隶之外,其余不管成年、小孩、老者尽数屠戮;有姿色的年轻女人则沦为奴隶分配给军队,其余尽数屠戮。如果投降,皆为奴隶,但可活命。

在清除了沃达伦城市周围的所有未统一部落,并收服草原东部的尼伦和迭列斤两大部落后,进攻沃达伦的计划开始酝酿并且很快的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文明的高低之差并不能决定战斗的胜败,这片整个大陆的历史告诉我们,野蛮落后的文明也往往会战胜先进的文明。因为两者的文明并没有本质的差别,换言说,也就是没有差别到武器方面有绝对的差距。在这古老的草原上,战斗的双方的武器还是一样的刀枪剑戟,石头棍棒,金戈铁马,油火高墙。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沃达伦部落的首领以为自己是更高的文明,并不认为野蛮的红雾军团可以战胜他们,他们成了为数不多的敢于反抗的部落之一。现实很好的给他们上了一课,这课程的学费就是整个沃达伦部落的生命。不过他们当然知道反抗后投降的命运,于是全部的男性都战斗至死,无论老人还是小孩,无一苟活。存活下来的都是无法下决心自杀的女人们,在被战胜者过滤一遍后,只剩下了年轻有姿色的女人和一些小女孩。

夜晚,沃达伦城内,沃达伦广场,篝火通明,索勒高举酒杯:“高地的勇士们,在伟大的赛博霍恩庇佑下,到今天为止,我们已经统一了整个杜鲁德大草原的东部地区。美酒、美食、女人,今晚应有尽有,释放你们的狂欢吧!”

“索勒、索勒、索勒……”整个部落的勇士呼喊着他的名字,声音震耳欲聋、不绝于耳,最后慢慢融化在野蛮的狂欢中。

蒙哥对这个狂欢的庆祝毫无兴趣,他手里摆弄着一把巨斧,这把武器是从沃达伦的最后一个赤红护卫冰冷的手里缴获的。他似乎天生对战斧感兴趣,只要碰到了好的战斧,他一定会据为己有。此斧为双刃斧,由生铁锻造,斧柄有黑红两种颜色相间装饰,斧刃为金属光泽的白色,散发着锋利的寒气,双刃中间有红色的蝴蝶结连接。

蒙哥觉得这战斧的材质虽然坚硬,但是太脆,如果碰到更坚硬的兵器会碎裂。于是想趁这个时间,将其材质改造一下,变成“斩金断玉,削铁如泥”的金属。他在城中转悠,找到了城内的铁匠铺,便一头钻了进去。铁匠铺里没有人,已经留下了红雾军团的印记,说明这里已经成了部落的铁匠铺。每一个红雾军团的勇士不仅是高超的斗士,还是超群的铁匠。他们自己的武器和盾牌都是由自己打造,如果他因战斗的武器在战场上失利,那么他只能责怪自己的双手。铁匠铺的熔炉有人专门照看,他们只是负责熔炉每时每刻都在燃烧,不会耽误任何一个勇士锻造武器的时间,此时空无一人,他们都在庆祝。由于白天的战事,熔炉始终还在燃烧。蒙哥放入了燃料,加大了熔炉的火焰,将双刃斧投入熔炉煅烧,找不到锻造工具,便将其猎斧的战锤部分作为锻造工具的战锤。双刃斧整个被熔炉烧红之后,他将其拿出来锻打,变成了一个大块生铁;然后再将铁块投入熔炉烧红,继续拿出来锻打,如此反复折叠锻打,直到这块生铁已无杂质,体积不再变小。蒙哥知道此时这块生铁已经被打造成上等的百炼钢。接下来就是将其塑形了。这是他第一次打造武器,当然也是第一次塑形。当战斧最终成型的时候,蒙哥自言自语的宣布,这将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失败。

蒙哥提着自己的武器走出铁匠铺回到了广场,他的胳膊满是刮擦和焦痕,这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部落大部分的勇士都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他们看到了他的战斧:战斧有斧头和斧柄两个部分,斧头又有斧锤和斧刃两个部分。斧头中间有一个红雾军团的标志,但是做的很粗糙,如果不是红雾军团的人,根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斧锤部分细小而且坑坑洼洼,根本不像一个战锤;斧刃部分更是惨不忍睹,像一只发育不全的羊脚,毫无锋利可言;斧柄不再是生铁,而是一根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木棍,也许做一个像样的斧柄对蒙哥来说是一件不可挑战的事情;可笑的是斧柄的末端还挂了一个马蹄形的金属装饰品,一定是多余的百炼钢他不舍得扔,就这样挂在了斧柄末端。

“我说蒙哥,你那是什么玩意?”一个醉汹汹的勇士拿着酒杯讥讽的看着他的战斧。

“这是战斧。”蒙哥回答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战斧?我觉得它长得比你还丑,不能称战斧。想要称为战斧,起码得比你漂亮。”那个醉汉继续讥讽。

“噗!”

醉汉的脑袋已经被这把战斧的战锤部分给砸碎,脑袋炸裂了开来。

“你说的不对,我已经把这把战斧的名字想好了。而且不止一个。当你们看到战锤的时候,你们可以叫他锻造大师之锤;你们看这斧刃上还有这傻瓜脑浆崩裂的鲜血,那么你们看到斧刃的时候,就叫它雄辩赤斧。你们以后要记得,诽谤蒙哥·可汗的处境将非常危险,我的辩护会要了你们的命。!”

不能保证所有人,但是大部分人都瞬间的酒醒了。自从索勒成为可汗之后,部落内部虽然时不时的会有矛盾,但从未如此粗鲁的杀掉对方。空气好像静止了片刻,随即那名被杀勇士的氏族族人开始围攻蒙哥,而蒙哥的族人却是愣在了那里。三十几个勇士将蒙哥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了中间,犹如铁捅一般。周围迅速围上了更多的观看者,这样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索勒。

索勒毫不在意,端着酒杯朝人群的聚集地方走了过去。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之所以过去只是看看热闹。当他知道有一名勇士被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愤怒。这是他的底线,如果部落内部无故杀人,那么杀人者必须偿命。围观的人给索勒让出了一条路,他刚进入人群的内侧,就听到了一声野兽般的吼声,这吼声竟然将索勒的酒杯从手中震落在了地上,而且似乎灌有魔力,具有很强的嘲讽之意,让索勒忍不住想进去杀掉那个发出吼声的人。索勒正在沉思,几分钟之内 ,三十几具身体就先后倒飞了出去,这些勇士不死即重伤。此时蒙哥周围十米已经空无一人,他手握一柄满是鲜血的战斧,背上背着那把刽子手猎斧,全身已经沐浴在血液之中。这血有些是自己的,但更多的属于那些飞出去的身体。

“人才!”索勒心里第一时间想到。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索勒问道。

“蒙哥·可汗,大汗。”

“就是他今天孤身一人冲进城内?”

“是的,大汗。”

“这个名字有意思,竟然含有可汗两个字。”

如果说白天蒙哥只身进入沃达伦内部杀光一城的人只是听说,那么此时此刻则是索勒亲眼所见。索勒不再想着如何杀死蒙哥,而是想着如何将他的命此时此刻保存下来。

“对面可是蒙哥·可汗?”索勒喊道。

“是我!你是索勒大汗吗?”蒙哥声如洪钟。

“勇士,选上一件兵器吧!如果你输了,就拿命来偿还你所做的事情。”索勒说的轻描淡写。

“我酷爱战斧,听说我们部落有一柄怒石赤斧,可否借我一用?”

“怒石赤斧?”索勒陷入了沉思。

对于怒石的纹理,从事石料和采矿的基恩族和人类了如指掌。众所周知,石材的奇特魔法效果使人类和野兽陷入血红外表的疯狂状态,做出不受控制的可怕举动。索勒并不是怕蒙哥会击败自己,而是害怕蒙哥陷入了疯狂状态,无法恢复正常,不能再为己所用。

“听说这把战斧会使人和野兽外表血红,陷入疯狂,你确定要使用?”

“看我的身体,本就是血红的,至于疯狂,我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好的,将怒石赤斧拿给他。”

话音刚落,一把斧身青黑,斧刃血红的战斧就从人群之中飞向了蒙哥。蒙哥接住后,两眼盯住那血红色的斧刃,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

“这正是我所需要的战斧!”

“既然你使用战斧,我也使用战斧。”

索勒的战斧为双翼战斧希尔那沙,斧柄为桃木,头部为精钢,暗白色锋利的斧刃像两扇翅膀一样张开。在遗失的数百年前,这把战斧曾经是一位国王最为钟爱的武器。

“来吧,蒙哥,战胜我,你就是我们部落的大汗。”

蒙哥毫不客气,拿着赤斧就向索勒冲了过来。快到近处的时候,蒙哥突然飞了起来,从上往下力劈山河。

“如果这小子在我面前撑不住五分钟,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处。”

索勒想到这里,也不再手下留情。他久经沙场,知道在战场之上,保存体力是非常重要的。他不慌不忙,身体一侧,蒙哥的赤斧就劈空了。蒙哥一斧劈空,斧刃竟然嵌入到了广场上的花岗岩内部。索勒正要轻视这小子空有一身蛮力的时候,那斧刃好像只是砍入了泥土之中一样,将花岗岩竟然翘碎,翻了出来。伴随着花岗岩碎石的飞溅,赤红色的斧刃横扫索勒。索勒自然吃惊不小,没想到这小子力量如此之大,而且速度也不慢。他依旧不紧不慢,向后撤了半步。这一斧横扫又空了。

“刚才如果是平常的战斧,已经断在石头之中了。”

“可不是,看来战场之上,兵器还是很重要的!”

“能让大汗出手的人,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

“这小子的确有两下,不过可惜了,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围观的勇士们你一言我一语,饶有兴致的看着决斗。索勒发现这个蒙哥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无论如何闪躲,他都会继续不停的进攻,而且次次都是异常凶猛。他正思索着如何应对,突然又听到了刚才野兽般的吼叫。这吼叫的确具有魔力,刚才索勒离蒙哥十几米远的时候,听到这个吼声,就有想要杀掉他的想法。现在近在咫尺,更是像着了魔一样。举起希尔那沙就朝蒙哥从上往下砍了过去,而且对于蒙哥的进攻不管不顾。蒙哥看索勒砍了过来,收回进攻的斧头,迎面撞击他的战斧。两把利刃撞在了一起,这时的蒙哥才发现索勒的力量之恐怖,希尔那沙的斧刃直接劈开了怒石赤斧的利刃,贯穿了整个斧头,直到砍到了蒙哥的肩膀之上。不知道是因为赤斧的利刃减缓了希尔那沙的力量,还是蒙哥的身躯太过坚硬。总之在蒙哥的肩膀之上,只有一道浅浅的斧痕,皮都没破。蒙哥迅速扔掉了赤斧,两手紧紧的抓住了希尔那沙的斧柄,想从索勒的手里将其夺走。也就几秒的时间,索勒清醒了过来,他看蒙哥正在抢夺自己的战斧,一脚就向蒙哥的下身踢了过去。这一脚正好踢向了蒙哥的裤裆,蒙哥下意识的松开了双手去护卫已经被踢的裤裆,显然他是疼痛无比。索勒乘势举起希尔那沙砍向了蒙哥的脖颈。蒙哥抬头发现斧刃已到眼前,他顿时双眼怒火中烧,瞪圆了看着索勒,毫无惧意。此时战斗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希尔那沙在蒙哥的脖颈前一厘米的地方戛然而止。

“你这次输在了兵器上面,我留你一条命。我听说草原中部的乌尔部落擅长打造兵器,他们有很多优质的矿石。数百年来,已经沉淀出了很多铁匠大师。我现在给你300勇士,命你为前锋,如果能拿下乌尔,你的命便可以保住!”索勒的话铿锵有力,不容推辞。

蒙哥单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口:

“我只在乎我的荣誉!”

“这次战斗我并没有输,在我死之前永远不会输!”

“300勇士,乌尔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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