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席地而坐》读后杂谈

看这本书之前,先是看了同名电影,四个小时,就着泡面,进度条走满后,上网找到电影结尾的配乐,the island funeral,边听边哭还想吐,也不知道是因为看了电影,还是吃腻了泡面。

看这部电影之前,还看了另一部电影,《超脱》,二者融为一体,与深入骨髓的虚无主义在胃酸里起着化学反应,生成的负能量气泡快撑破了肚皮。

那段时间我时常站在寝室的阳台上,头顶挂着不知道是谁的内裤,没拧干还淌着水,滴在捏着烟头的手上,凭栏远眺航空港的街道上车辆穿梭灯火辉煌,飞机像窜稀般蹦出阵阵轰鸣声,心想他妈的,有胆跳下去就好了。

看了这本书后,又是同样的感触,不过已经习惯了,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反应,可能和明白了一个道理相关——消极是带有毒性的麻醉剂,不行,应该换个更俗气点的说法,消极和手淫一样令人上瘾,沉浸其中就像手抹青筋外露的阴茎,高潮就是死亡,不知道胡波还在世,会觉得我说的在理,或是认为我在放屁。

在这本书中,我总能闻到一股浓烈的厌世气味,要么用着戏谑的口吻表述:

“每个人都知道我是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但具体从下水道里爬出来是什么感觉,人们对传言是没有清晰认识的。在我的记忆里,那种感觉和我后来看到自己的孩子从阴道里爬出来,应该很类似。”

要么借用一个初中生的角色,撕心裂肺地呐喊:

“你是人渣,是狗屎,是他妈最恶心的玩意,我操你妈的快去死吧,你快去死吧,你快去死吧!”

我以己度人,斗胆概括一下这类内心敏感精神抑郁的人,好难相处。他们一天要死不活地拉着个脸,用劣质酒水麻痹逐步退化的脑神经,内心压抑到无以复加极度需要找人倾诉,告诉旁人自己的生活是一坨狗屎,又不愿意听别人恳切的劝导,不仅嘲讽那些好言好语世俗,还想强行告诉别人,你的生活也是一坨狗屎。

记得在读书群里看见有一个说法——“胡波不仅把这些恶心的东西捧到我面前给我看,还往我脸上糊。”非常中肯。其实他们知道这类东西膈应人,但是抽离不开,他们需要在这堆垃圾里面汲取养分,来哺育自己的艺术作品,离开这些东西,他们更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或者换个说法,他们一直生活在黢黑的房间里,门缝里流进的是唯一的光源,他们有想过敞开大门,又怕光芒太过刺眼,瞎了自己习惯黑暗的眼睛,所幸就留着那点亮光,给自己不见天日的生活留些勾不着的念想。

“好丧啊,做个正常人有这么难吗?”

“就是吃饱了撑的,饿两天就好了。”

“生活还是很美好啊,还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

我相信针对上述言论,他们会用自己近乎自虐的思考方式抽丝剥茧,将原本罩着光明的外套一件件脱下,露出骇人的黑色胴体。说来好像都是死胡同,好像不管怎样,都无法牵着他们走上正常人的道路,思前想后,算了,任由其自生自灭吧,再极端一些,干脆点,快去死吧。

其实他们这般纠结,到头来终究还是奔向同一个哲学大命题——“生命存在的意义。”总会有那么一群人和书里的副主任一样,颓丧地说:“人活着啊,是不会好的,会一直痛苦,一直痛苦,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呢,就一直痛苦,以为换了一个地方会好?好个屁,会在新的地方痛苦。明白吗?没人真正明白自己是如何存在的。”

为什么痛苦,可能还是归因于他们那太过敏锐的感知力,只能任由自己在这规则却又不规则的世界里苟延残喘,在其中诞生出一些荒诞的奇思妙想,再精雕细琢地去打磨,在过程中垒砌出一个不大结实的平台放空自我,平台塌方,又继续在周遭不纯的氧气里呼吸换气。

这算是精神上勉强维生的一个办法,优点是能短暂避世,缺点也是。

像书里的陈沉,幻想时间能够凝固,能去扒掉别人的裤子,扒完又觉得无聊,索性穿梭在人群里,仔细看看他们定格的姿态。幻想结束,没了放空的地方,又四处寻觅了十几年,最终嘴里叫喊着“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冲向卡车,被轧死在马路上,其实什么也没有找到。

像书里的黄枪,挣扎于小区之中,苦思眼前的困境,结果发现自己和别的男人一样,都想拿疯子赵湘当泄欲工具,就算睡不了也最好趁她死之前摸一把大腿。

像书里的小峰,固执地认为找到的龟壳是龙鳞,被捆在树上任由居民讨伐,至此失去了融入群体的机会,却还将其怪罪于是自己那戴着口罩格格不入的养父。

像现实中的你我,想去满洲里看席地而坐的大象。

你说你不想看大象?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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